出走海外?
朮赤大笑道:“不錯!去扶桑人那裡當個土皇帝也不錯!到時候爲兄與你一同前去!”
“你若是不在大寧衛,我要這指揮使的地位有何用?還不如看着盤燿我兒長大!”
朱權搖了搖頭,輕笑道:“我說的海外並非是扶桑,而是更遠的地方。那裡的人金髮碧眼,有大本鐘,還有所謂的盧浮宮。”
“我想要去征服這些地方,對,沒錯!以一個征服者的姿態!”
“以後啊,那裡就會成爲大明駐英吉利,法蘭西辦事處,哈哈哈哈!”
朮赤自然不知何爲“辦事處”,但卻覺得此時的安達,彷佛充滿雄心壯志,願與天公試比高。
“安達,到時候你我一同前去如何?”
朮赤笑道:“韃靼已滅,父汗與大汗的仇也已經報了。其實我不想再留在大明瞭。”
“除了你,恐怕沒有人能真心對待我的部族。與其強留在此地,還不如早些去別的地方,開啓新的生活。”
兄弟二人都動了離開大明的心思,朱權清楚,一旦大哥即位,爲了鞏固皇權,削藩是必不可收的步驟。
大宗正給了晉王朱棡,副宗正給了燕王朱棣,就是出自朱權的手筆,將二人與宗室捆綁在一起,若是某一日有人造反,勢必會被天下人擊之。
即便大哥信任,但朱權也要表現出態度,對他而言最好的選擇就是出走海外,徹底讓大明寧王消失在中原。
“安達,說這些話,還爲時尚早。”
朱權輕笑道:“你我還有一個對手需要解決——帖木兒汗國!”
朮赤點頭答應,“有安達你在,千軍萬馬敵將在,探囊取物有何難?”
二人大笑,再次配着夕陽西下飲酒。
———
應天府。
朱允炆看向手下衆人,文有齊泰,黃子澄;武有李景隆,呂鷹。
這些都是徹底投靠他的人,也是將來他作爲皇太孫的根基。
可惜那方孝孺和徐輝祖不識擡舉,並未接受朱允炆的好意,甚至沒有要前來的意思。
這二人都表明了態度,只會效忠大明的主君。
換句話說,你朱允炆當了皇帝,我們自然會來投靠,否則就免開尊口。
不過在允炆眼中,卻是這二人與朱權關係親密,因爲自己疏遠了朱權,才選擇不與自己交流。
“舅父,曹國公。皇爺爺與父親,冊封三叔爲大宗正,四叔爲副宗正。”
朱允炆皺眉道:“以後宗室之事,由他們二人負責,包括我等皇子皇孫的課業,他們甚至有權過問。”
呂鷹不假思索道:“皇上此舉不過是爲了安撫人心!畢竟太子殿下繼承大統,乃是衆望所歸!”
李景隆轉了轉眼珠,笑道:“我倒是覺得,皇上這步棋走的甚是精妙!大宗正與副宗正都與皇室捆綁在一起,將來也不必害怕他們謀反。”
對於這二人的回答,朱允炆並不太滿意。
“齊先生,黃先生,我想問問,爲何此次冊封,沒有寧王叔。”
聽聞此言,齊泰和黃子澄相視一眼,看來相對於晉王和燕王,皇孫更重視寧王。
齊泰畢竟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拱手道:“在下以爲,皇上可能有兩層意思,”
“其一,皇上信任寧王,知道他不會對宗室造成任何威脅,所以沒有束縛寧王的意思。”
“其二,皇上同樣忌憚寧王,只是想到了處理寧王更好的辦法。”
“晉王與燕王沒有了朝廷的軍餉,實力定會受損。可是寧王就不一樣了,他大寧衛的琉璃寶器,甚至已經遠銷海外!”
“更有坊間傳聞,那望明煙也是出自寧王之手!想要鉗制寧王,可比晉王和燕王難得多!”
黃子澄和齊泰都是堅定的寧王威脅論擁護者。
二人早已看清了諸位藩王的實力,寧王若是有不臣之心,甚至能割據大寧衛,稱霸一方!
建州的白虎旗,早就宣誓效忠寧王,還有兩次受到寧王支援的朝鮮,更別說還有最近剛被收服的廣西土司狼兵。
“皇孫殿下,寧王只可安撫,不可與之力敵。”
黃子澄嘆氣道:“好在削藩之事,會由太子殿下先行主導,我等只需要觀摩即可。”
朱允炆皺眉道:“小皇叔最好莫要留在大明!否則即便父親不動你,我也會動你!”
———
泰寧衛。
阿魯臺收到了熟人的書信,此人曾經是瓦剌三大將之一的馬哈木。
後來在西安府被寧王朱權所敗,隱姓埋名藏匿於明軍之中,學習明軍戰法。
化名哈爾木後,在韃靼屢立戰功,又成爲了鬼力赤的左膀右臂。
現在韃靼覆滅,他卻不知所蹤,如今終於有了消息。
阿魯臺緊張打開書信,對其而言,可不相信馬哈木寫信時爲了敘舊。
“安達阿魯臺親啓。明廷勢強,我等長生天子民,只能委曲求全,苟活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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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同爲汗國後裔的帖木兒大汗,打算招攬賢才。”
“安達勇武,加之用兵如神,何不出逃明廷,與我一同爲帖木兒大汗效力?”
“屆時大汗統一草原,南滅明國,我等儘可以瓜分明廷珠寶,豈不美哉?”
阿魯臺隨手將書信扔進了火盆中,他現在處境可謂是相當尷尬。
泰寧衛處於朵顏衛與福餘衛之間,即便阿魯臺有不臣之心,也會被朮赤和納哈出聯手剿滅,甚至沒有還手的機會。
阿魯臺有過短暫的心動,可隨即便釋懷。
他有野心,卻並不傻。
投靠帖木兒汗國,無異於與虎謀皮,他們早就已經不是長生天的子民。
多年的文化隔閡,使得帖木兒汗國根本難以蒙古人和中原人的文化價值觀。
簡單而言,蒙古人與中原人無論怎麼打,都是自家人的事。
可若是帖木兒汗國前來,就像一個陌生人,突然闖進了別人家,最後的結果是被兩位主人聯手趕走。
“馬哈木啊馬哈木,你願意當狗,就莫要叫上我了!”
阿魯臺冷笑道:“不過朱權對我如此軟禁,此事我也不必上奏朝廷,就讓你們狗咬狗一嘴毛吧!”
阿魯臺想到此處,又繼續品味香甜的馬奶酒,喚來舞妓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