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已近中秋,從北邊雁門關外吹來的陣陣寒風,讓人不禁束緊了衣裝,只想着快步前行。數日之後,出得壺關,趙興一行四人別了折向北上的商隊,趙興母子二人在前,周倉和裴元紹挑着財貨在後,一路尋到了長子縣。
遠遠地看到了一處依山傍水的莊子,便是李家莊了。進得莊裡,一派田園景象映入趙興眼中。只見綠樹繞村,青山遠斜,打穀場上高高聳立的草垛之間,時不時傳來幾個孩童捉迷藏的嬉鬧聲,與遠處的馬嘶牛叫混在一起,給這個普通的村莊,平添了幾分恬靜與祥和。
來到一座約摸三進的莊舍門前,趙興娘李玉娉叩響門環。
片刻功夫,出來了一位白髮家僕。“鄭伯!”,李玉娉上前打了招呼。
“啊,是玉娉回來啦!”被喚做鄭伯的家僕微一愣神,待看清了來人之後,馬上熱情地走上前來招呼道。
看到李玉娉身後提槍負弓的趙興,鄭伯雖然心裡有了些許計較,但還是有些遲疑地問道“這位是?”
“鄭伯,這是我的孩兒。興兒,快喊鄭爺爺”趙氏在一旁有些自豪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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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爺爺好!”趙興毫不含糊地上前唱了個肥喏。
“好,好,好!”鄭伯一邊唸叨着,一邊把四人迎進了院落。“你出嫁之後,上次回孃家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吧?這一晃眼,孩子長的比我都高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誰說不是呢。鄭伯,老爺這些年身體還好吧?”,一路往裡走,趙氏跟鄭伯拉着家常。
“唉,這些年老爺的身體大不如前,爲幾個少爺小姐的事情而勞神費力,現如在跟我一樣,老咯,不中用啦!”鄭伯嘆息着說道。
“我孃親還好吧?”趙氏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孃親……,唉,你孃親前年走啦,一場風寒沒能挺住,走啦……”鄭伯意興闌珊地說道。
咋聞此事,李玉娉腳下一個踉蹌,趙興趕緊上前來扶住。
進得中間一進院落的廳堂,鄭伯請趙興二人落座之後,趕緊往後院去喊趙興的外公李慶出來相見。
盞茶功夫,伴隨着柺杖敲擊青磚地面的“噔噔”聲,只聽見一個顫巍巍的聲音自廳堂門外傳來,“玉娉回來啦,快扶我前去相見……”說話間,一位白髮蒼蒼,面容衰弱,拄着柺杖的老人從屏風後走了過來。
“爹!”趙氏急忙上前迎扶一把,“女兒不孝,讓你掛心了……”趙氏言語哽咽地說道。
“娉兒啊,你娘沒能等到你回來看她,已經走了……”李慶搖着頭悲慼地說道。
“娉兒已經聽鄭伯說知此事,是女兒不孝,回來得晚了。”趙興釀強忍淚水,輕輕地說道。
“興兒,這是你外公,還不快快上前跪見!”
“見過外公!”趙興雙膝觸地,鄭重地向李慶磕了頭。
“好!好!好!興兒快快起來!”李慶高興地扶起趙興。
看着眼前玉樹臨風、英氣逼人的趙興,還有他身後跟着的兩個凶神惡煞卻規規矩矩地家丁,李慶眼中有着一絲欣賞和安慰的神色。一想到自己膝下幾個不成器的兒孫,李慶心裡有太多的無可奈何與心酸苦澀。
雙方親人相見之後,少不了一番噓寒問暖和家長裡短。趙興被他娘鄭重地介紹給幾位舅舅和幾個表兄弟與表姊妹。
看着眼前一大堆的兄弟姐妹,趙興有點頭大。光是記住這些人的名字,都得花上不少時間。真是應了一句俗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李慶家這一支人,雖然不似他幾個兄弟家那麼興旺,但也是一般小戶人家沒法相比的。
聽聞趙四已經過世,趙興母子二人現如今無處安身,李慶倒也沒有表現出嫌棄和鄙夷來,畢竟面前二人都是自己的血親,無論如何也該拉扯一把。至於幾個剛剛相認的幾位便宜舅舅和表兄妹們是個什麼態度,儘管大家嘴上不說,但從他們那一副副愛搭不理的臉上,就能看出一二來。
在衆人當中,也有幾個與趙興年齡相仿的男女,臉上帶着興奮之色,對趙興的到來充滿了好奇和熱情。他們分別是趙興二舅的幼子,現年十三歲的李進思;趙興三舅的長子,現年十七歲的李進武,還有趙興大姨娘的女兒,比趙興長一歲的許婉婷。
李進思雖然文弱,卻自幼喜歡兵書韜略,做着輔佐明君當賢臣的夢想;李進武身形高大,雄壯有力,居然是這山前嶺後少有的大力士;許婉婷繼承了李家女兒的美貌賢淑,雖然只有十五歲,卻已經出落得像名字那般婷婷玉立。
這幾人對於趙興的到來,明顯比別的親戚熱情許多。李進武拉着趙興,不住地摸他手中的長槍;李進思圍繞着趙興,上下打量,似乎在琢磨;許婉婷與她姨娘,也就是趙興的娘正小聲地交談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時不時往趙興這邊掃上幾下。
趙興心裡暗想:都說龍生九子,子子不同。就從這一門子遠方親戚來看,也能分出不同來。今後還需仔細分辨,看能否從中找出幾個可以跟着自己打拼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