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悉後方的牧靡受到南蠻子攻擊,心急如焚的嚴顏暫時顧不得攻打穀昌,急忙帶着四萬士兵向着來時經過的南山臘谷行軍,卻將數千受了重傷的士兵丟棄在了身後——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雖然嚴顏不忍心丟下受傷的士卒離去,奈何後方軍情如火,晚回去片刻,只怕這數萬大軍都要敗在談虜山下,到了那時候,可就不是損失幾千傷兵這麼簡單,而是整支平叛軍都要葬身益州南部。
嚴顏前腳撤得快,太史慈後腳從昆澤城裡出來的也快,沒有過多久,太史慈便發現了被嚴顏丟在身後的數千傷兵,他毫不猶豫地命令留下一千士兵和數百醫護兵緊急救治這些尚未在戰鬥中失去生命的普通士兵,自己則帶着大軍不急不緩地尾隨嚴顏而去。
受傷的益州士兵已經毫無戰鬥力,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被一羣南蠻子們給施救,當這些傷兵們聽到身穿蠻子衣服的醫護兵嘴裡忽然冒出一句:“嗨,兄弟,我要動手給你包紮了,你可要忍着點痛,實在不行我給你嘴裡塞上一塊布,免得咬了舌頭。”頓時醒悟過來,感情這些蠻子全是漢人假扮的。
傷兵們知道了救他們的是晉國的部隊之後,心裡便不再驚慌,只要不落在南蠻子的手裡,大家就不用擔心自己被人抓回部落裡面捆在柴火上做烤豬,或者砍下腦袋串成一串兒吊在屋檐之下當鈴鐺。
能落在晉國大軍手中,那是一種福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晉國優待俘虜,只要是漢人,被俘之後不造反,不僅沒有生命危險,還可以養的白白胖胖地,只等打完仗被遣散或者收編。
南山臘谷地處塗水發源之地u字型的大回彎之內,南北狹長有七十里之距,當嚴顏率軍沿着來時路急吼吼地趕往牧靡時,甘寧早已經拿下了牧靡。
防守牧靡的一萬益州軍不是向嚴顏報告說可以支撐一段時日的嗎,怎麼不等嚴顏回援便被甘寧打敗了呢。
原來卻是甘寧故意讓防守牧靡的益州軍這麼做的。
甘寧趁着嚴顏率軍在昆澤城外吃癟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從秦臧一帶越過牛蘭山(可不是北京牛欄山二鍋頭),繞到南山臘谷的西邊,直撲牧靡而來,等到快到牧靡時,甘寧讓一萬部隊聽了下來,只帶了五千交趾土兵便來攻打牧靡,守城的益州軍見到城外只來了五千蠻兵,自然不以爲意,並不擔心城池失陷。
甘寧帶着五千交趾土兵裝模作樣地攻打了幾番牧靡,然後又喊來三千精銳漢軍士兵加入戰團,這下守城的益州士兵便有些吃不消了,此時城內的守將便動了求援之心,但尚不曾確定,於是繼續跟甘寧磨嘰。
甘寧便又悄悄喊來兩千漢軍士兵加入戰團,這樣一來,城外就有了一萬大軍,其中五千扮成交趾土著的漢軍可是水師陸戰旅的精銳士兵,戰鬥力十分強悍,這一下,守城的益州部隊有些吃不消了,他們便急忙向嚴顏發出求救的信報。
就在甘寧準備真正下手的時候,王路又帶着五千當初被嚴顏“打散”了交趾土兵趕到了牧靡與甘寧匯合,前段日子,王路帶着五千土兵在南山臘谷中段設伏,遇到嚴顏的大軍之後假裝不敵而四散逃走,實際上卻是與嚴顏行軍的方向正好相反,等到嚴顏過去之後,他便將部隊歸攏起來,就在南方臘谷的北端晃悠,只等甘寧率部而來。
有了王路的五千士卒加入,圍攻牧靡的部隊便達到了兩萬人,當時城內的守軍還以爲可以支撐幾日,結果甘寧卻將最後的五千漢軍士兵和王路的五千士兵同時投入到攻城作戰之中,而且是在一個凌晨時分發動攻擊,選的正是疲憊的守城士卒熟睡正酣的時候。
甘寧讓善於攀爬的士兵使用飛爪悄悄攀爬到低矮的牧靡城上,將城頭負責警戒的益州士兵全部幹掉,然後從裡面打開了牧靡城門,將城外的一萬多攻城士兵全放了進去。
進了城的龍編軍士兵,趁着城內士兵熟睡之際,迅速控制了各處要道,甘寧則直接將留守牧靡的將領給抓了起來,等到城內士兵發現牧靡已被攻陷時,他們面對的可是明晃晃冒着寒氣的刀槍以及搭弓上弦的箭矢,誰還敢妄動。
搞定了牧靡城內的一萬守軍,甘寧和王路二人便留下兩千士兵在城內看守降兵,他倆則帶着剩餘的一萬七千多人來到南山臘谷的北端處埋伏起來,單等着背時的嚴顏一頭撞上來。
城內留了兩千,出城一萬七,還有一千人哪裡去了,自然是在攻城的過程中消耗掉了,就算甘寧和王路再如何了得,拿下牧靡損失一千士兵絕對不算過分,甚至應當屬於輕微傷亡了。
甘寧和王路都是隸屬晉國水師的將領,平日裡也多有往來,這次又要聯手對付嚴顏的五萬大軍(這個時候他倆還不知道太史慈跟關平已經在昆澤消耗掉了嚴顏一萬士兵),自然是幹勁十足,配合默契。
某日傍晚,在南山臘谷一處隱蔽的山谷之中,王路和甘寧斜臥山坡,一人手持個純鋼打製的盒狀酒壺,面前擺着幾份晉國特製的行軍罐頭,一邊飲酒,一邊聊天。
甘寧咋呼呼地問王路:“老王,你說咱們吃的這魚肉罐頭,會不會就是當初水師兄弟們在渤海灣裡親手撈上來的!”
王路拿起一份已經打開的罐頭盒子,看了看盒子上一側標註的生產日期和產地,點點頭說道:“你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
甘寧用手逮住罐頭盒內的一條魚尾巴,將醃製過的薰魚放入口中,皺着眉頭咀嚼幾下然後吞了下去,再美滋滋地呷上一口長河大麴,然後說道:“這次要是能把我那老鄉給抓個活的,打進成都平原之後,我請老王哥你吃地道的蜀菜!”
王路翻個白眼,有些戲謔地對甘寧說道:“都說老鄉見老鄉,連眼淚汪汪,可你這貨卻是來給嚴顏背後捅刀子的,到時候熟人見面,也不知道老嚴是傷心的流淚還是高興的流淚!”
甘寧一臉的無所謂,說道:“那我就管不着了,反正這次落我手裡,算是老嚴的福氣,至少別人以後提起來,罵得人是我,倒是替他分擔了兵敗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