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醉過去已經兩天了,今天已是第三天。期間,趙興和賈詡都來探視過,卻是無論如何也呼喚不醒,只好聽之任之,只留下周倉在一旁照應。
彷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又彷佛過去了一生。當知覺開始恢復的關羽緩緩地睜開眼瞼,浮現在眼前的是一張臉黑如炭、眼如銅鈴、滿臉絡腮鬍子的醜臉。恁是關羽這般大膽地人也楞了一下神,只以爲閻王殿前的馬面前來索命了呢。
轉頭看了看四周,關羽向浮在眼前的大臉問道:“吾身處何地?你又是何人?”
哪知這個大漢卻一蹦三尺高,衝着中院的客廳大嚎一聲:“主公!關牛人醒過來啦,嗚,不是,是關壯士醒過來啦!”
好一個魯莽漢子,那破鑼一般的嗓子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正在中間院落客廳之中下棋地趙興和賈詡不由得放下手中棋子,起身往前邊客房走來。且看棋盤之中,分明是楚河漢界擺明車馬廝殺成一團的象棋!估計這玩意又是某個不良學生無聊之中搗鼓出來的小玩意。
“關壯士,你醒啦!可曾感覺腹中飢餓?”趙興一臉壞笑地看着關羽。
“被你一提,真覺得腹中空空,餓得能吃下一口豬來。”關羽卻是豪爽地大笑。
“哈哈,不知關壯士可曾記得當日醉酒之前的賭約?”趙興打蛇隨棍上,接着問道。
“額,這個,……”關羽被一下子問得啞口無言,轉頭望向一旁的賈詡,“不知先生所見當日卻是誰先醉了?”
“正是關壯士!”已經跟趙興穿上一條褲子的賈詡正色答道。
“願賭服輸,這個賭約我認了”關羽悻悻地說道。
“哈哈,關大哥不用如此沮喪,且受小弟一拜!”於是趙興將那日如何設計騙得關羽大醉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關羽。
趙興想得很簡單:能臣猛將要收就要收心,靠欺騙和威逼降服的人,以後怎麼能放心地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他們?既然賈詡能琢磨出其中有詐,關羽以後熟悉了臥虎莊和許家酒坊的內幕,也能回過味道來。
再說自己實在也不想讓威猛的關公喊自己大哥,彆扭地很!自己的年齡明顯比關羽小,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認他做個大哥,反而能讓其感受到自己的一片赤誠之心!
聽完趙興的述說,關羽果然沒有一絲惱怒之色,反倒哈哈大笑道:“真沒有看出來你人雖小,居然奸猾似鬼,不過被你用那上好的長河大麴騙着醉了一回,卻也是渾身舒暢無比!當着文和先生的面咱們可要說好,想認我做大哥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大哥但講無妨!”
“我需天天有前幾日那樣的好酒相伴!”關羽說道這裡已是一臉的饞樣。
“我太陽他個巴拉,歷史到我這裡怎麼顛倒過來了,不是都說張飛嗜酒如命,經常酒後發瘋鞭撻部屬的嗎?怎麼關羽這麼好酒呢?後世人都說紅臉關公,估計那是因爲老關成天喝酒喝紅了的!”趙興心裡嘀咕着,不過嘴上卻是爽快地答道:“這有何難,大哥且隨我到酒窖一觀!”
說話間,趙興領着賈詡和關羽來到被裴元紹帶着幾個莊丁嚴加看護着的十座酒窖之前。“打開甲字窖!”趙興吩咐道。原來十座酒窖被他用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奎”分別進行了命名,藏在天字第一號的酒窖裡面的當然是長河大麴的原酒,度數高達70度以上的頂級長河。
進得酒窖,身後兩人都深深地被震撼了。
關羽感到震撼是因爲發現裡面藏得酒足夠他喝三輩子。而賈詡感到震撼則是因爲酒窖真的很大,大的可以藏匿數百人。
隨後,趙興帶着兩人蔘觀了許家酒坊的核心之處,見到作坊內數十人井井有條,按照各自分工做着活計,那座碩大的酒鍋正汩汩地往外流出濃香的佳釀。賈詡不由稱讚道:“此種施工方法真別出心裁,可有稱呼?”
“流水線作業!”趙興一臉自豪地介紹道。
三人看完酒作坊之後又隨趙興到莊裡幾家養殖家畜的農家觀看一番,發現槽口上的豬嘴裡吃的正是釀酒後剩下的酒糟,關羽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你這臥虎莊,連豬都能品到長河大麴地味道!”
“哈!哈!哈!”趙興開心地笑了,那笑容裡有着一絲明悟與豁達。誰說關武聖一輩子不苟言笑來着?以自己看來,沒有那個英雄願意一輩子擺出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容!
這世間從貌似高高在上的帝王將相到所謂的低賤卑微地草根百姓,誰都不是神仙,誰都有七情六慾,誰都有喜怒哀樂,真正大智慧的統治者,最需要做到的是——順應**,讓百姓不用帶着面具生存,在能笑的時候開懷大笑,在想哭的時候放聲大哭,在想罵的時候破口大罵,而不是讓百姓天天看着官吏們地臉色行事,刀槍加身不敢罵,妻離子散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