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哈迷蚩此言,衆人恍如醍醐灌頂。
事情果然有蹊蹺,要不耶律大石這貨怎麼就發跡的這麼快呢?
若是宋人得勢,阿骨打還能忍受。
唯有遼人得勢,阿骨打那便是萬萬不能忍受。
如今自己的大金已經將遼國打成渣渣了,且屠城無數,殺人無數,雙方的仇恨已經不能只用血海深仇來形容了。
若果然讓遼人得勢,乃至於保得遼國不滅,自此以後大金當永無寧日。
大金與遼國之間,遲早得倒下一個纔算完。
這個道理阿骨打懂,旁邊諸人也懂。
聽得哈迷蚩此言,衆人越想越有理,果然是有高人出手,欲要扶持耶律大石。
當初那些反對出兵的人便紛紛出言道:“即是如此,萬不能讓耶律大石得志。陛下,當速速起傾國之兵南下,先行攻破殺虎口,剿滅遼國餘孽。只要我國放手南京道這三萬族人本兵不救,必不至於同宋國起衝突。”
正所謂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大不了將完顏斡魯這幾萬士卒宋於宋人,只要自己大軍不入南京道,便一絲危險也無。
完顏宗望等人原本堅持救完顏斡魯的,到得如今也不得不放棄立場,便相跟着開口道:“耶律大石只得五萬兵馬,尚且只能同完顏婁室萬餘士卒打成僵持局面。若果然起傾國之兵南下,不出半月,必然能破得殺虎口,誅殺得耶律大石。來回半個月的功夫,即便四京之地遼人作亂,也翻不起大風浪來。正可一行!”
如今這幾個貨色也不肯再提救完顏斡魯了,算是默認了大家的意見。
前文便已經說過,金國採用勃極烈制度。該打誰?由衆勃極烈商議決定!怎麼打?才由阿骨打決定。
如今衆人紛紛支持出兵攻打耶律大石,頓時便形成了統一意見,按道理接下來阿骨打便當傳下令來,集結兵馬攻打殺虎口,剿滅耶律大石。
誰料得就在此時,哈迷蚩便哈哈大笑起來,且開口道:“若要救得完顏斡魯將軍等人,且剿滅耶律大石,又何須如此勞師動衆出動大軍?只得小老兒一人南下,必能使得完顏斡魯全軍而還,且能順勢取得耶律大石首級。”
如今是實在沒辦法,衆人這才寧願放着境內的叛軍不去剿滅,先行弄死耶律大石再說。
既然哈迷蚩這貨一個人就能搞定,那事情自然是更好。
當下阿骨打便站起身來,朝哈迷蚩抱拳道:“老先生一席話,便讓我等眼前清明起來,果然不愧鬼谷傳人!只不知老先生又有何妙計,便能救得我軍,且能斬殺敵酋?”
哈迷蚩聞言也不開口,反而朝旁邊的完顏宗弼看了一眼。
完顏宗弼會意,這貨是要好處了,便站起身來朝阿骨打開口道:“稟父皇!老先生既然肯一己之力完此重任,事後當有厚賞纔是。”
阿骨打聞言便笑了起來。
這事便如同買賣一般,權勢自己有得是,怕就怕你不肯賣才學。
當下阿骨打便開口道:“若老先生果能成功,朕又何吝封侯之賞?”
完顏宗弼聽得此語,心中暗笑,行得一禮便退了回去。
哈迷蚩便開口道:“山人不過閒雲野鶴,實在無意功名。王侯之位,實非山人所求。”
阿骨打聞言倒是怔了一下,便接着開口道:“老先生若有所求,何妨說來,朕自無不允之理!”
哈迷蚩便開口道:“山人所好者,唯有女色一道。”
這貨長得奇醜無比,當年也不過是走商而已,並非豪奢巨賈,可謂既無錢又無貌,窮屌絲一個,又如何有女人緣?
平日裡便只能低檔青樓混混,那些頂級青樓、頂級花魁也有挑客人的權力,自然不會將哈迷蚩這貨放在眼內。
此事都快算哈迷蚩的心病了!
如今陡然得志,自然要一償昔日夙願。
阿骨打聽得此語,自然又是大笑,自己富有天下,幾個絕色美人又算得甚麼?
當下阿骨打便開口道:“老先生既然有此嗜好,朕又豈能拒絕?宮中侍女無數,今日便以三十絕色贈與老先生。”
哈迷蚩聞言大喜,趕緊朝阿骨打磕頭謝過,卻又開口道:“山人於遼國之時,亦曾聞聽得耶律大石之妹名喚耶律魔理沙者絕色無雙。若此番山人能破得耶律大石,敢請陛下以此女相賜!”
阿骨打便笑着揮手道:“便依老先生!”
哈迷蚩得隴望蜀,繼續開口道:“山人亦聞聽得宋人帝姬之中多有絕色,若他日能輔助得四王子掃平宋國,還請陛下以一二帝姬相贈。”
這個更可以有了!就怕你不肯出力!
當下阿骨打便繼續開口道:“若果然能平得宋國,其中帝姬任由老先生先行挑選!”
哈迷蚩這下喜歡得抓耳撓腮,便開口道:“此人定下的計策看似天衣無縫,其中卻有一個天大破綻,不知陛下知也不知?”
阿骨打身爲金人皇帝,又豈能給人捧哏,便開口道:“老先生既然能察覺得彼之破綻,想來正比此人高明不少。”
這句話應對的很得體,旁邊衆人紛紛點頭。
誰料得哈迷蚩卻搖了搖頭,且開口道:“若單以計策來論,小老兒實不及此人。此人若有得十萬兵馬,則完顏斡魯唯有等死而已。唯有此人勢力不足,便不得不借助宋人之力。彼既能借力,我自然能卸力。”
見得阿骨打不肯捧哏,完顏宗弼自然得出來頂缸,便捧哏道:“只又當如何卸力?”
哈迷蚩便笑道:“此亦無他!正當從宋人身上下手,破得南京道這個牢籠便可。”
完顏宗弼繼續捧哏道:“如今宋人大舉興兵北上,正有加固牢籠之意,敢問老先生,又當以何策破之?”
哈迷蚩便笑道:“此策卻實簡單,只得二字便可。”
完顏宗弼問道:“敢問是何二字?”
哈迷蚩便壓低聲音道:“議和!”
聞聽得議和二字,衆人臉上皆有迷茫之意。
哈迷蚩便解釋道:“宋人汴梁以北無險可守,我軍入得南京道,宋人便疑我有南侵之心。若我等大發兵馬南下,且臨之以威,宋人必懼,只得舉傾國之兵以應,如此事情必敗。如此便莫如反其道而行之,當示宋人以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