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劉松山心中驚駭的時候,臉色驟然再次發生變化。
因爲他發現眼前的老先生氣勢大變,轉瞬間,一股磅礴的力量從小腹處傳來,蔓延到劉松山的手上。他甚至來不及應對,就已經感覺到這股力量撞擊到他的手臂上,直接撞得他飛了出去,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這一次,劉松山更加的狼狽。
兩人剛纔的較量,就像是早早的配合好的一樣。
在外人看來,劉松山故意裝出一副用盡全力打楊露禪的模樣,然後拳頭絲毫不着力的打在楊露禪的小腹上。最後,楊露禪一挺小腹,劉松山立刻配合故意的跌出去倒在地上。曾國藩麾下的另一員將領看見後,大聲說道:“劉松山,你小子沒吃飯嗎?怎麼一點力氣都沒有,連一個老先生都解決不了。”
這個人名叫楊載福,已經三十出頭,也是曾國藩麾下的驍將。
劉松山站起身,說道:“急什麼,我沒有出全力呢。”
楊露禪聞言,耐人尋味的笑了笑。劉松山知道自己的底細暴露了出去,卻沒有打算認輸,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大吼一聲,再次揮拳衝了上去。這一拳到了楊露禪身前的時候,楊露禪忽然身體一晃,堪堪的避開了劉松山的一拳,點評道:“出手使用了十分力道,剛猛有餘,柔韌不足,重心也不在,你小子的武藝差遠了。”
劉松山沒能打中楊露禪,停下後,大聲道:“有本事,你別躲。”
楊露禪說道:“三招已過,接下來我會出全力的,讓你看看武術是怎麼用的。”
劉松山的狠勁兒激發了出來,大吼道:“我就不信打不贏你,看招!”說罷,他握手成拳,再一次衝向楊露禪。這一次,劉松山學乖了,並沒有使出全身的力量,而是用了八分的力量,留了兩分保證自己能收回招式,不至於出現招式用老無法改變的局面。
“花架子,空有力量,其實百無一用。”
楊露禪點品一番,腳踩陰陽,主動迎了上去。
這一出手,立刻顯現出非凡的宗師氣象。因爲楊露禪的太極拳一招一式都是渾然天成,彷彿是一個天然的圓弧。他雙手的招式成爲一個圓圈,當劉松山的拳頭打上來的時候,楊露禪避開了拳頭,手掌閃電般再一次粘在了劉松山的手上,往外一牽引。頓時,劉松山失去了重心,身體往前栽倒。
這時候,楊露禪右手突然成拳,一腳跨出,橫亙在劉松山身旁,喝道:“搬攔捶!”
一拳打出,正好打在往前跌倒的劉松山的胸膛上。
“啪!!”
一聲悶響傳出,劉松山身體彷彿是如遭雷擊,猛烈的戰慄了一下。
此刻,劉松山感覺自己就是一面鼓,而楊露禪揮出的拳頭就是鼓槌。那鼓槌兇狠的敲擊在了他的胸膛上,發出一聲悶響。劉松山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胸腔中憋悶無比。尤其是他看見楊露禪瀟灑自如,明白對方是沒有施展全力。若是全力出招,他肯定會吐血跌倒,絕不會是現在的情況。
劉松山站起身,抱拳躬身道:“老先生武藝高強,小子服了,敢問老先生大名?”
楊露禪捋了捋鬍鬚,道:“老夫楊露禪!”
“楊露禪!”
曾國藩和李鴻章聞言,同時驚呼出聲。兩人是知道楊露禪的,畢竟楊露禪在北京城打下了諾大的名聲,當得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曾國藩眼神複雜的看了李振一眼,沒想到李振竟然挖到了楊露禪。有了這樣的武術大宗師坐鎮,軍中的士兵想不厲害都不行啊。
“楊老先生,晚輩楊載福,討教一番。”
這時候,曾國藩麾下的另一員將領站了出來。
劉松山搖頭示意,希望楊載福知難而退,但楊載福卻不甘心,因爲他覺得劉松山敗得實在是太憋屈了。還沒有真正的碰到楊露禪,都已經是敗了。
楊露禪自然是不懼的,擺手道:“請!”
“慢着!”
正當楊露禪準備迎敵的時候,旁邊的董海川說道:“老楊,你都打了一場,你麾下的士兵現在是雙眼反光,很崇拜你。現在,讓我來試一試,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厲害。”
楊露禪聞言,退了回去。
董海川道:“楊載福,來吧,老夫可不會像老楊那樣耍帥讓你幾招。你能打贏我,先前大帥說給你們獎勵一樣的有效,儘管出手,老夫承受得住。”
楊載福看向李振,眼中帶着詢問之色。
李振沒想到董海川一把歲數了,勝負心還這麼強,點頭道:“董老的話,就是我的話。”
這一次,曾國藩問道:“弘毅,董老是誰?”
李振說道:“董老全名董海川,也是武術宗師。”
曾國藩微微點頭,目光落在了董海川和楊載福身上。此時,兩人已經交手,楊載福出招大開大合,董海川卻是靈巧迅速。董海川爲了在麾下士兵中展現實力,沒有采用一般的遊鬥閃躲,而是和楊載福硬碰硬,直接逼近楊載福。他的雙掌快如閃電,如繞樹穿花一般,啪啪啪的打在楊載福身上。
連續不斷的聲音響起,很快楊載福就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狼狽不堪。董海川施展出來的手段,讓周圍觀看的人都愣住了。
這個楊載福,太弱了吧!
董海川退後兩步,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士兵,手一揮,麾下的士兵立刻高呼起來。此時,躺在地上的楊載福腦子還是有些發昏,他剛纔和董海川交手,對方的速度太快了,他跟不上節奏。唯一的感覺,就是身體四處傳來疼痛感,然後倒在地上就沒有了力量。此時,楊載福身上四處疼痛,肯定要修養幾日才能恢復。
李振擺手道:“伯涵兄、少荃兄,走吧,接着往下看,去看看練槍的士兵。”
曾國藩點點頭,跟着李振朝練槍的營地行去。
這一路走,安靜了許久,很少說話,都是靜靜的觀看。
尤其是劉松山和楊載福兩個人,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從先前的桀驁,變成了現在沉默不言的乖寶寶。當一行人來到練槍的營地時,耳旁不斷的縈繞着砰砰的槍聲。一個個士兵舉槍瞄準了六十米左右的靶子,開槍進行射擊。曾國藩看到這一幕,心中更是震撼。
他也有這樣的火槍兵,卻不敢這樣訓練,因爲實在是太耗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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