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地見牛羊,不錯,夏天的時候趕上風調雨順的時候的確是一番祥和,溫馨的景象,可一旦天災來臨,在茫茫戈壁上沒有足夠的糧食越冬,那麼荒涼,極北之地,寸草不生,苦寒之類的來形容再適合不過。今年冬天就不怎麼好過,蘭蔻實屬無奈,她知道自己不去掠奪別人那麼餓死,凍死的只能是自己,通過掠奪來轉移自己的困境,這麼多年來匈奴人一直如此,她也沒有辦法。
此刻的蘭蔻正處在匈奴龍城內軍臣單于大帳之內,彙報着自己的失策,軍臣單于看着從小眼高於頂,一直未嘗敗績的小丫頭這麼頹廢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便笑着道:“不就是一座小縣城嗎?也沒有大的人員傷亡,這樣對你也許是件好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下次多多注意就好了。”
蘭蔻不敢擡頭,道:“單于教訓得是,臣不敢了。”
“好了,下去吧!”軍臣單于疲憊地道。
蘭蔻後退幾步,走出大帳,一出門便看到門口站着一個身強力壯,體格彪悍的男子,身穿華麗的裘服,看着蘭蔻怏怏不樂地走出大帳,笑着道:“呦呦呦,這不是我們的天之驕女,蘭家大小姐蘭蔻嗎?幾千名匈奴勇士竟然被一個手足縛雞之力的書生耍的團團轉,我當時聽到了簡直不可置信,還以爲聽錯了呢!”
蘭蔻看到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死對頭——伊稚斜烏維,便道:“右大當戶,你這不守着你西邊的封地跑到龍城來做什麼?”
“哦,我和我爹爹一起在大月氏那裡奪取了不少城池,繳獲了不少的牛羊奴隸,此次前來面見單于是來邀功的,不知左大當戶是來……”
蘭蔻看着他得意洋洋的嘴臉很是惱火,不屑地冷哼一聲,轉身便走,頭也沒有回,伊稚斜烏維笑得更開心了。
這伊稚斜烏維的爹爹說來你可能不認識,但說到他的大伯大家都知道,正是軍臣單于,說到底他還是單于的侄兒呢!可是由於平時沒有什麼遠見,靠着一身蠻力也算小有成就,但在自己大伯的眼裡卻不如蘭家的這個小女娃娃,而且還做了比自己稍微高一些的左大當戶,匈奴人以左爲尊,一想到這裡伊稚斜烏維很是惱火,一個小丫頭一直壓在自己頭上,便找蘭蔻的麻煩,可是這個小丫頭天資聰慧,鬥智比不過她,鬥武?一個女子說出去欺負她,如果真動起手來還真不是她的對手,真是又氣又羞。當和自己父親在西邊大敗大月氏時聽到了這位蘭蔻大當戶竟然在南邊吃了大虧,雖然沒什麼損失可是這羞恥感勝於大敗數倍,便連夜點齊兵馬,帶上戰利品風風火火先趕到龍城,就是爲了看到這個天天看自己鼻孔朝天的小丫頭片子那副狼狽模樣。
蘭蔻回到自己賬內越想越氣,想到伊稚斜烏維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還有那個大騙子葉凌,氣不打一處來,“來人啊,備馬,回家,去花夫人城。”
阿三慌慌張張跑進來,“是。”剛要退去,蘭蔻突然問道:“阿三,最近幾天都是你一直在我身邊忙裡忙外的,我怎麼沒看見阿大阿二?”
“大當戶,他們二人,二人……”阿三結結巴巴地道。
蘭蔻雙眼一凝,厲聲道:“怎麼?現在有什麼話還不方便和我說嗎?”
阿三嚇得直接跪倒地上,顫巍巍地道:“大當戶恕罪,小人,小人,自從回來之後這件事不知怎麼就傳揚開了,大家都指指點點我們兄弟三人,我們兄弟三人實在是受不了了,大哥秘密去長安城,刺殺那個可惡的葉凌,想提着他的腦袋掛在龍城城頭以此來泄憤,來堵住悠悠之口,知道要是告知你你肯定不允,所以才偷偷地……”
蘭蔻大駭,叫道:“長安城,大漢天子腳下,城裡防務森嚴,高手如雲,你們這幾個蠢貨,我怎麼就沒聽到……”一想到這裡蘭蔻心中一暖,這段時間確實什麼閒話也沒聽見,想必這幾個人全都給我攔下來了,想到這裡憤然道:“算了,去拿幾件關內百姓的衣服來。”
阿三用驚異的眼神詫然道:“大當戶,你這是要?”
“沒有我阿大阿二肯定回不來,快去準備,別囉嗦。”蘭蔻用命令的語氣說道。
長安城內,北宮中,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想必那個阮文建現在已經沒臉見人了。”
趙綰道:“一早有人就看見阮文建乘車急急忙忙往西門去了,看樣子應該回巴蜀了。”
“嗯!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此子果然有大才,我倒真的是越來越好奇這個葉凌了,我得見見他。”劉徹自言自語道。
趙綰一聽慌張起來:“陛下,太皇太后那肯定不同意的,本來那個阮文建就是她派去的,如今博了她的面子,陛下若是此時親近他恐怕將來……”
“愛卿言之有理,既然他不能來見朕,那麼朕就去會會他,給我安排一下。”
“臣遵旨。”
長信宮裡,“啪。”一聲,高高在上的竇太后面色鐵青,“這就是你的萬無一失,什麼阮文建,就是一個調戲女子的小人,你就是這樣收徒弟的。”
“太皇太后息怒,此子能做出這樣的詩絕非庸才,換做是我一時半刻之間也拿不出能與之媲美的詩句來。”申培悵然道。
“哦?連你也沒有絕對把握能贏他?”
“正是!太皇太后,老朽此次離家日久,家人擔心我的身體狀況,不日便要啓程返鄉。”
“你這是要逃?”
申培一笑道:“何爲逃,文學根本就沒有什麼衡量的標準的,只是老朽年紀大了,追名逐利都是浮雲了,此次能來也是越界了的。”
“老傢伙,既然詩詞比不過人家,我就不相信沒到二十的小毛孩你還說不過他,不久我想請他赴宴,席上我想你會讓他難堪的,直至滾出長安的。”
“太皇太后,這……”
“你的老家是在齊魯吧!”竇太后陰惻惻地道。
“太皇太后,你要幹什麼?”申培大驚,直接站了起來。
“沒幹什麼,只不過申公要是不答應,有可能你回到家將會看到的是一片片新墳而已。”
“我……我會盡力的。”申培整個人像被抽乾了靈魂,彷彿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哈哈哈,那麼就有勞申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