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8-苦孩子夜

神都南居民區。

大半夜的,一處住宅亮着光。

二月份的天還是比較寒冷的,一皮膚黝黑的少年跪在地上,光着上半身。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山花領回來的少年夜。

母子兩個纔剛回家,夜就被山花責令跪在了地上。

這麼會,山花手裡拿着一杆銅矛,握在手中,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衝着夜道:“知道你錯在什麼地方了麼?”

夜不敢反抗母親,嗯了一聲。

山花一銅矛打過來,正抽在也的膀子上,哪怕是疼痛難忍,夜也是咬牙硬撐着,只是悶哼一聲,額頭汗珠滾落。

“我跟沒跟你說過?咱們能有今天的生活,全是因爲大王。你現在覺得你厲害了,敢當街頂撞大王了。”

夜低着頭:“我,我沒有頂撞大王,我,我只是打水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被撞到了,水罐子灑了嚇到了大王坐下刃齒虎。”

“你還頂嘴!你沒有頂撞大王!大王爲什麼抓你!”

“我,我只是反抗那個叫醜的抓我而已···”

“你這還不是頂撞大王麼!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說着,山花劈頭蓋臉拿着銅矛打過來。

夜不躲不避,就跪在呢,硬扛着銅矛抽打。

這銅矛造型是漓火部落最開始那批,到現在爲止,有些年頭了。

銅矛不住抽打在了夜的頭上,肩上,哪怕是疼的夜眼淚直掉,他也不坑聲求饒。

打着打着,山花跟着哭了起來,心疼的看着兒子:“你怎麼不躲?”

夜疼的嘴脣顫抖:“母,母親大人,我,我犯了錯,就該被懲罰。”

夜這麼一說,山花哭的更加厲害了,丟了銅矛,身子一軟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嚎啕。

夜見狀吃了一驚,連忙起身跑上來攙扶住了山花:“母親大人,您,您別哭,您,您一哭我就也想哭。您要是生氣,您,您繼續打我吧,怎麼打都行。”

山花搖頭將兒子擁入懷中,抽泣着:“兒子,我不是真的想打你,我只是告訴你,你頂撞誰都行,你對誰不客氣都行,但是,但是你絕對不能對大王不客氣,對大王無禮。”

“我和你父親加入漓火部落的時候,你年紀還小,可能不記事。但是夜,你知道麼,如果沒有大王的收留,咱們一家,全都要餓死在外面,最後被野獸給吃了。”

夜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母親大人,我知道錯了,我,我明天就去找大王道歉。”

“孩子,你脾氣剛強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這樣逼着你去做事恨我,但是你就算是恨我,我也得和你說,不管什麼時候,你絕對,絕對不能對大王無禮,對大王不忠心,孩子,你明白麼?”

夜哭着道:“母親大人,您是知道夜的,夜最佩服的就是大王,父親大人,狩大人了,我怎麼可能會不尊重大王。”

“你要這麼想,我就放心了,孩子,明天母親跟你一起去見大王,咱們一塊去和大王道歉,你說呢?”

“嗯。”

母子倆在這哭着,忽地外面敲門聲響。

當即,娘倆一愣,回頭去看。

夜直接撿起來了地上的銅矛握在手中,這是當初他的父親,阿共所使用的武器。

夜拿着銅矛,問道:“誰?”

大晚上的,不怪夜這麼警覺。

因爲在夜看來,除了姬賊,狩,還有已經死去的父親,任何人,都有可能害自己。

“是我···”

當夜的問話落下半響,門外幽幽的送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夜眼珠子瞪起:“狩大人!”

說着,夜將銅矛插在地上,小跑着到跟前將門打開了。

門打開,果不其然,狩就在外面站着。

對於狩,夜是又感激又尊重。

因爲沒有狩的話,他的家庭會更加的難。

如果沒有狩的話,自己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對比現在性格剛強的夜,他年幼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阿共的早喪,讓夜早早的就沒了父親。

年幼時分,住在大通鋪兩邊的玩伴在一塊玩過家家打仗的時候,總是聯合起來欺負他。

哪怕是,夜並沒有參與這個遊戲。

用那些玩伴的話來說,夜長的黑,還沒有父親,活該被欺負。

每次夜被打了,都在外面哭夠了纔敢回去。

後來有一次狩送錢給母子倆,路上撞見了夜被欺負,就出手趕走了那些孩子,並隨意的指點了夜幾招,告訴夜好好練這幾下,如果再被欺負的話,就直接還手。

夜把狩的話記在了心裡,次日那些孩子又欺負他的時候,他就按照狩教給自己那幾招來對付。

不過孩子嘛,一晚上能學會什麼?

就是成年人一晚上也不行啊。

夜毫無疑問又被欺負了,這一次,他沒有像之前那樣抱頭求饒,哪怕是被打的哭了,還扯着對方不撒手。

後來,又是狩出現,將欺負夜的孩子都驅趕走了,然後,認真的指點了夜幾招。

那段時間,狩只要有空就來教導夜,教給他技巧什麼的。

一開始,夜不明白狩這麼做是因爲什麼,在有一次跟着狩學習的時候,夜問出來了一直壓在心頭的疑惑。

狩只是抿了抿嘴,說了一句讓當時的夜想不明白的話。

“我小時候和你一樣,都是被欺負的,只不過,我是被野獸欺負,你是被同伴欺負。我教給你戰鬥技巧,是因爲我想起了我之前。只有你自己變得強大了,別人纔不敢欺負你,不管是野獸,又或者是人,都是這樣。”

這句話觸動着幼年夜的心靈,一度成爲夜堅持下去的動力。

從這一次和狩學習了戰鬥技巧之後,夜每天自己半夜跑出來偷偷練習,一個月後,那些欺負他的孩子再也不敢來和他皮了。

夜非常感激的去感謝狩,並表示願意和狩再多學一些。

然而,狩卻不教了,只是說現在已經沒有人欺負你了,不需要再學了。

夜當時回了狩一句自己長大要去參加戰鬥部門,怎麼能說沒用來反駁。

結果便是,夜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狩就直接沉默了,良久不發一語,最後,在夜疑惑目光之中,轉身走了。

打那之後,好幾天狩都沒有再來。

夜擔心自己惹怒了狩,好些天都心裡忐忑不安,好容易捱到了狩又來看,夜鬆了口氣,全然不提和狩學習的事情,而是對狩各種的尊敬。

一直,到了現在。

在門口看到狩,夜一彎腰,恭恭敬敬,就像是兒子拜父親那般喊了一聲狩大人。

狩站在門外,看到夜的態度,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道:“不用這麼客氣,我來就是看一看。”

院中聽到聲音的山花忙站起,幾步上來迎接:“狩大人,您進來坐一會兒吧。夜,趕緊去把咱們家前幾天買的果汁拿過來給狩大人喝。”

夜答應了一聲,轉身要去,卻不像,狩擺了擺手,笑道:“不用了,我這就走了。”

夜停下眨眨眼睛看狩。

狩一探脖子,往院中看去。

當看到院中地上插着的銅矛,又看到夜光着的身上有許許多多的棍痕時,不由得,一聲嘆息,道:“山花大姐,您又打夜了?”

山花有些愧疚,剛想說話,邊上夜就主動道:“那什麼狩大人,母親大人打我,是,是因爲我不聽話頂撞了大王,纔打我的。”

狩搖搖頭:“山花大姐,你動作太快了,我剛從大王那回來。”

山花聽提到姬賊,心裡一咯噔:“狩大人,大王是不是怪我們了?”

夜也是心裡一緊,慌得道:“狩,狩大人,求,求求您和大王說說,千萬別生氣,我,我明天就去和大王道歉,不,我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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