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姬賊自言自語,阿巨和土山都眨了眨眼睛。
姬賊忽然擡頭,問道:“你們說,阿劫有沒有可能拋下大部隊自己提前逃跑的可能呢?”
阿巨聞言有些遲疑:“應,應該沒有吧。”
土山搖頭:“這說不準,阿劫他都能讓女人和孩子給他拼命,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姬賊道:“奧加去幹什麼去了?他不是回來了麼?”
阿牛道:“奧加他回來的時候族長大人您還在睡覺,奧加沒好打擾您,就有出去巡查去了。”
姬賊想了想:“想辦法通知奧加讓他帶人去白骨荒原瞧瞧,另外,大家別說辛苦,從現在開始,就把東部平原通往白骨荒原的山脈小徑多餘的路給堵住。”
阿巨楞了一下:“這就開始了麼?”
姬賊點頭:“嗯,阿劫百般辛苦設了這麼一個套,絕對沒有那麼容易就歇菜的,不好好提防着,說不定,就讓他給溜出去了。所以,在收拾阿劫之前,咱們要打起來十二分精神!”
衆人相互瞧了瞧,都用點頭,大聲的喊了一聲是。
衆人在帶領下分散開來,將原本是五條左右的小徑堵住了四條,單單留下那條最大的。
剩下的人,全都散開在白骨荒原那邊,分散隱藏,專等阿劫上鉤。
只是,這一次,怕是註定要讓姬賊失望了。
與此同時的漓火山谷之中,阿劫幽幽轉醒,連續沉睡了兩天的他,只覺的頭昏腦漲,面前發黑。
感覺到腹中飢餓難忍,阿劫從牀上坐起來,來回的在桌子上踅摸,愣是沒有找出來一口吃的。
當即,阿劫就忍不住有些生氣,張口喊道:“木蓮,木蓮,給我拿些吃的過來!!!”
沒有人應聲,阿劫皺了皺眉,又試着喊阿山,阿志以及川的名字。
可是還沒有一個人應聲。
到此處,阿劫眉頭皺的更加的深了,他伸手扶着牆站起來,一步一步的向外走。
闌珊着走出皇宮,到院子裡一瞧,四處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見狀如此,阿劫不禁壓着眉頭,心說怎麼回事?人都去了哪?
他走出院子看,漓火山谷中,只有火把在燃燒,噼裡啪啦的在黑暗中發出詭異的聲音。
偌大的山谷,好似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了一個生靈。
阿劫從地上拾起來了一根銅矛做柺杖,拄着向前走。
看着地上到處遺棄的武器和物資,阿劫心頭的疑惑更加的深了。
到底,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家人都去哪了?
他循着路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阿劫總覺得篝火後方的黑暗之中,好像是有人在注視着自己似的。
就像是當初自己走丟了到銅礦山谷時,黑夜中,那些潛伏在暗地裡的掠食者流着口水看自己的目光一模一樣。
阿劫討厭這種感覺,因爲這樣,讓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塊行走的肉似的。
這種感覺,讓阿劫如鍼芒在背。
他默默的走了一段時間,猛然回頭看。
就在他轉過頭來,那怨毒宛若實質一般的目光登時消失不見。
阿劫自己給自己打氣,提着聲音喊:“誰?給我出來!”
沒有聲音回答他,這讓阿劫覺得更是難受。
深吸了一口氣,阿劫只說古怪,他拄着銅矛站原地,四處環顧。
風從谷口吹來,捲起地上落葉,在地表上打着旋從阿劫面前經過。
阿劫心中不安更甚。
曾幾何時,漓火山谷中何曾能找到落葉?
每天早上和晚上,餐飲部的族人都會在胖熊的帶領下將落葉打掃乾淨,歸了扒堆運回餐飲部用作柴火做飯用。
那時候,漓火山谷乾乾淨淨的充滿了生人氣味。
哪像是現在?破敗荒蕪的好像是沒人住一般。
阿劫目光掃過四周的山壁,上面光禿禿的焦黑一片,黑夜之中,發出呼呼的怪響。
就好像,就好像是前些天,被自己火攻下去,燒死的無數女族人和孩子在慘叫一般。
阿劫狠狠的打了個激靈,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想到這個。
嗚~嗚~
風更加的緊了,吹過山谷時,還發出一連串的怪叫。
阿劫渾身雞皮疙瘩往下不住的落,一股子涼氣,從他的尾巴骨不斷的向上竄,最後直竄到腦海。
這種感覺,就像是冬天的晚上抱着火爐睡得正香,忽然間,就有人端來了一盆冰水把你扔了進去。
那股子透徹心扉的涼意,讓阿劫痛苦難受極了。
他不敢有片刻多待,連忙間轉過身子,朝着前方篝火多的地方跑去。
他走之後,從四下裡通鋪房間中,又探出來無數雙泛着怨恨光芒的雙眼,盯着阿劫的背影,就像是吃人的怪獸,惡魔那樣。
阿劫一路加快步子急行,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什麼會這麼的害怕。
就是面對姬賊的時候,自己也沒有怕成這樣過啊。
忽然,阿劫在前面看到了一些人。
阿劫認得清楚,這些人,都是當初自己用各種手段拉攏出來的心腹族人。
他們幾個幾個的站在一起,低聲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話。
順着風,隱隱約約的,阿劫只是聽到了幾個名字。
木蓮,阿劫什麼的。
阿劫心裡頭有些生氣,自己明明是族長!
他提着銅矛,快步的跑過去,喝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呢!!!”
話落下,所有人俱都回頭看阿劫。
原本阿劫是打算訓斥他們一頓來着,但是,當阿劫看到他們的時候,又忍不住的閉上了嘴巴。
讓阿劫有這種反應的原因,還是因爲這些個族人的表情。
麻木,無神,就像是木偶面具一般。
每個人的表情,就像是固定住了,一個個的,眼睛也不眨的看着自己。
阿劫心裡直說詭異,他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壓住心頭隱隱向上生起的恐懼,拿手指着那些個心腹族人:“我問你們沒有,你們站在這幹什麼?”
族人們還沒有說話,只是幽幽的盯着阿劫看。
篝火搖曳,火光映照在這些族人的臉上,把他們的臉變的忽明忽暗,更是添加了幾分詭異的色彩。
就在阿劫受不了這種氣氛要發瘋的時候,終於,有一個族人開口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是奇怪,就像是捏着嗓子似的,聽的人耳朵難受。
“是木蓮大人讓我們在這等着的。”
沒有任何感情的話從那個族人口中說出來,讓阿劫幾乎要崩潰了。
他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沒錯,就是在做夢,不然的話,爲什麼自己一覺醒來,大家都變得這麼奇怪了呢?
他咬着舌尖,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然而,劇痛傳來,阿劫發現,大家還是之前一樣的狀態,自己還是在原地站着。
心中一口氣憋到了喉嚨口,阿劫覺得,自己要是不喊出來的話,會把自己給憋瘋的。
他強忍着,眉梢跳動頻率趕上了心臟跳動:“木,木蓮現在人呢?”
一個族人呆滯的伸手指着身背後不遠處的房間:“在裡面呢。”
阿劫聽了,一句話也不說,快步向前走。
他來到了房間前,兩個守衛看到阿劫時,臉上終於露出來了一絲表情。
不過這個表情很奇怪,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有些悲哀,又有些憂愁。
“都是怪人!”阿劫心裡頭咬牙道。
“我找木蓮,給我讓開。”阿劫道。
兩個守衛沒有說任何話,而是向旁邊挪了一步,只留出來了一個大約二十公分左右的狹窄通道。
見狀,阿劫咬着牙,側着身子,硬是擠了過去。
他來到門前,用力推開門。
當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屋子裡燈火通明,暖洋洋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讓阿劫冰冷的身軀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的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