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開玩笑了好吧。
情分,哪來的情分?
她都跟霍錦繡說這麼直白了,傻子也該懂,她根本不是她霍錦繡親閨女了吧?
死了還來噁心她,玉琳琅心中冷笑不已。
玉博彥一臉憤怒,從桌上拿起小心珍藏的香囊,“不管如何,這都是母親臨死前的一點心意。你若不收,你就是這世上最不孝的惡女!”
玉琳琅目光移到紅色香囊上。
香囊用一隻漂亮的錦盒裝着。
盒蓋打開,三四層絹子裹着那小小巧巧的紅色香囊,瞧着似乎,玉博彥極其珍愛。
玉琳琅卻笑了,笑的溫柔可親雙目彎彎的。
她說話聲不疾不徐,“既是你亡母之物,你這大孝子就好好留着吧,貼身收藏珍而重之更爲妥帖。“
“你!!”玉博彥氣得牙齒緊咬,聲音壓在喉間,“那是母親給你所留的念想,你怎可拒絕??”
“念想?”玉琳琅滿目諷刺之意,朝他投去嘲弄的目光,“你說這話,能騙過你自己麼?”
“你連你自己都騙不過去,還想騙我?”她笑了。
“玉琳琅!!”玉博彥像一頭無能狂怒的狗熊,咆哮出聲。
他雙眉緊鎖成一條直線,眉心露出個川字紋,心頭震怒完全體現在面上。
“你別太不識好歹了!”
“這句話還給你!”玉琳琅冷笑一聲,虛空抽出長劍用力一斬。
玉博彥嚎叫着張大嘴,雙瞳幾乎縮成兩根針尖,恐懼重重撞擊在心上。
他的咆哮、不滿、怨恨、憤怒,在這一刻,全部化爲驚恐失措。
感覺玉琳琅這一劍下去,別說是個文弱書生,哪怕來個鐵人,都得給她砍兩半!
然而,被砍成兩半的卻只有玉博彥……託在掌心上的香囊。
玉博彥驚恐到極致。
這莫名其妙的一劍下去,碎的竟只有香囊,甚至連墊在香囊下的那幾塊絹子都完好無損!
玉博彥此時腦子一團混亂,他根本不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如若世子在此,定會笑呵呵告訴他:這叫對劍的絕對掌控。
彼時,香囊碎裂,一蓬粉末紛紛揚揚落在玉博彥手上,鑽入他鼻息之間。
玉博彥猛然感覺呼吸一窒,撕心裂肺般咳嗽起來。
與此同時,掌心傳來灼燒之感,痛的他神經有些麻木。
玉博彥低頭一瞧,這才驚覺香囊裡撒出來的,流沙一樣的粉末,竟已把絹子、錦盒全部灼穿。
粉末落他手上,灼出個爛窟窿,疼得鑽心蝕骨。
玉琳琅好整以暇望着他,眼裡帶笑,嘴上絲毫不饒人,“死了都不消停,還想帶我走?就她這腦子,想得出這種方法,也算是……”
玉琳琅嗤笑,算是聰明之舉了。
“啊啊。”玉博彥大驚失色,甩手扔掉錦盒。
盒子落地的同時,裡面震出不少粉末,一張紙片飄然落地。
“姑娘。”九斤大爲緊張,拽着姑娘連連往後退。
“不打緊。”玉琳琅冷冷望着癱坐在凳子上,捂着手嚎叫的傻男人。
“這毒,也就對這些弱雞書生奏效。”至於想毒倒她?呵呵,下下下輩子吧!
九斤怒目圓瞪,“這霍錦繡,到死都不打算放過姑娘你,簡直可恨!難怪死那麼早,心壞!早死早好。”
這算哪門子狗屁母親?這世上有這麼當母親的麼?
這玉博彥就是個雙標狗!口口聲聲用孝字來壓她們家姑娘,那霍錦繡呢?所謂母慈子孝,首先得母慈!!
玉琳琅倒不以爲意。
霍錦繡對她的惡念,又不是一朝一夕生成的了。
以往還是名義上的親母女時,就不見這母親對自己有多好。
更何況如今還知曉自己不是她親閨女,哪來的狗屁情分。
有的不過是怨懟與恨意罷了。
玉琳琅緩步上前,戴上薄薄的天蠶絲手套,揀起紙片看了眼。
瞧見上面短短一行字時,不由笑了起來。
霍錦繡寫着:妖孽,還我女兒命來。
玉琳琅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
“這霍錦繡,怎,怎麼這麼搞笑?”她笑得不行了。
癱坐在地的玉博彥,雙目赤紅直勾勾盯着玉琳琅。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玉博彥抖着鑽心疼的手掌,急赤白臉朝玉琳琅怒吼,“不準笑!”
“至死都不願承認自己的問題,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玉琳琅止住笑,眼神冷冷瞥向玉琳琅。
“你滾吧,回去好好等死。這可是你母親爲你奉上的最後一份大禮!”
害人害己。
臨死還想害她,結果反害了自己的好大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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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琳琅轉身就要離開。
玉博彥卻不願意了,這種時候他怎可能讓玉琳琅走出他的視線?
既然她這麼絕情,那大家夥兒就一塊死啊!
玉博彥發瘋似的往前撲,被兩名手執棍棒的家僕給攔了下來。
於氏扶着霍老夫人,急匆匆而來,只見玉博彥形同瘋狀大吼大叫,嘴裡囫圇囫圇不知罵些什麼。
於氏跺了跺腳,“母親,博彥這孩子以往瞧着還算懂事。怎麼如今辦事越發沒個章程?”
“你這是做什麼?還不住手。”霍老夫人讓人將玉博彥叉開,怒目而瞪,“你說你尋琳琅說幾句話,這怎麼又?……”
老太太語聲一頓,目光所及心生疑惑,正待上前查看卻被九斤迅速攔下。
“老夫人莫要過去,地上都是大公子帶來的毒粉,小心吸入有傷身體。”
“什麼?”於氏嚇了一跳,連忙扶老太太后退,面含怒意看向玉博彥,“你竟朝你妹妹下毒?”
“英娘你看,看地上那香囊像不像?”霍老太太死死盯着地上破碎的紅色香囊,氣得渾身止不住發抖。
於氏眯着眼望去,大吃一驚,“母親,那不是?前些年從千金齋拍賣行拍來的千機錦囊麼?”
她很有印象,因爲當時千金齋放了一批防身用的毒囊,還掀起會場中一片小高潮,不少行商富戶爭相購買。
老太太氣得渾身直哆嗦,“我,我給她用來防身,她,她用到自己閨女身上!”
“外祖母莫生氣。”玉琳琅上前扶住她,暗暗爲其推拿穴位,“母女緣薄罷了,無需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