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主。”楚城開口。
“男爵？”姜環微笑，她和楚城並肩而坐，身上香氣這時才傳到楚城鼻子裡。那感覺就像是不知道什麼花在眼前開放，姜環的樣子頓時生動起來。
“這是什麼香？”楚城脫口而出。
“是我自己煉的，你要是喜歡，就送你了。”姜環解下香囊，放在楚城手上。
楚城道：“多謝。”
“客氣什麼，男爵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楚城四下張望，周圍都是漆黑，看不到任何景物。這個亭子，是個獨立空間。
“我是亡靈法師，對鬼修很有興趣，不知道能不能給我提供一些鬼修的資料，還有神州有名有姓的鬼修都是什麼人，至少不能比苗華弱的。”
“這樣啊……”
姜環臉上像是有失望的神色，雙手放在桌子上，十指絞在一起。
“不方便嗎？”
“美人在前，男爵還真是鐵石心腸。”姜環的氣息，噴在楚城臉上，楚城晃了晃。
“苗華、不會很難看吧？”楚城側過身子，面向姜環姜環問。
他發現，姜環的臉在變化，五官和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但是身上的氣息不假，還是那個姜環。
“陛下這是要和荊棘領聯姻？”不等姜環回答，楚城就失笑道。
“意志堅定的人，聯姻也沒什麼用處。再說陛下要用你的地方多着呢，聯姻反而不好，就是我想看看你，到底是怎樣的人。”姜環聲音愈發纏綿，楚城感覺自己脖子上有點涼。
阿嚏！
姜環舉手，用袖子擋住了臉。
“抱歉，我……”楚城像是有點慌亂。
“沒事，有人不是說了嗎，雷霆雨露具是君恩。你這雨露有點多啊！”姜環看着自己袖子，已經溼了半邊。
“明花解語，英雄折腰。”楚城看着亭子周圍的夜色侵入，亭子裡，只剩下他和姜環，桌子上一燈如豆。
“男爵是大英雄，不該折腰，要折也是我折。”姜環的聲音不可抗拒，鑽進楚城的腦子裡面。
“最難消受美人恩，還是算了吧。”楚城伸手，龍鯨囊已經吸光了葫蘆裡的原液，他收了裝備，站起身來，向姜環一禮道：“還請縣主送我出去。”
“來都來了，還想出去？”姜環輕笑。
“縣主，我還沒成年呢。”
“你騙鬼呢，沒成年？”
楚城這纔想起，自己最近變化挺大，身材都長了十幾釐米，也健壯很多，嘴脣上原本的絨毛都變硬了。
“那也不成，這事兒講究個你情我願！”
姜環噗哧一聲，笑得頭髮都要散開了，她把袖子在楚城胸膛上蹭了蹭，道：“你想的倒是美，鬼修的事情我可以幫忙，衣服髒了，你也要賠給我一件。”
楚城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就聽姜環道：“苗華是鬼修，能吸人陽氣，你血氣方剛，我要看看你能不能受得住誘惑。要是不行的話，一兩個月還好，三年五載的，你這亡靈法師，就真要變成骨頭架子了。”
“這麼膩害嗎？”
“就是這麼膩害。”姜環道。
“那還送在我身邊？”
“是陛下的意思，你回去之後，會有商隊跟着，苗華只是其中之一，其餘的我都不清楚是誰。但是這個，你要小心。”
“有什麼秘密？”
“不知道，反正死在她手上的人不少，但是沒有人知道是怎麼死的。”姜環道：“我也不清楚陛下爲什麼把她放在你身邊，又讓我提醒你她不好對付。”姜環說這話的時候，桌子上的燈火都熄滅了，楚城只能看到黑暗中的她，雙眼之中帶着一點青光。
然後，楚城就徹底被黑暗吞沒。
一個聲音在他心底響起：我是姜環，你欠我一件衣服。
楚城愕然，靈魂之中，數萬魂絲飛舞而出，把自己身體纏繞。黑暗被魂絲吸引，包裹在楚城身上，層層疊疊。
楚城苦笑，開始爲姜環煉製衣服。
他也不心痛，用魂絲牽引，犧牲一點黎明之淚，提升黑暗屬性。反正只是提升屬性，一階的就好，再高級的，怕是要把黑暗撕裂，到時候就成乞丐裝了。
時間彷彿無窮無盡，楚城感覺到了詭異之處，但是乾脆分出一點念頭，在這黑暗之中做點別的事情。這無邊的黑暗，也是一種奇特材質，沒等級，可是屬性純粹。
楚城一邊煉製衣服，一邊處理自己的裝備，同時取出蜃妖珠，開始吸收黑暗。
彷彿百年光陰過去，蜃妖珠徹底被黑色同化，黑色的火焰在黑暗中點燃，綠豆大小的一點點，然後被楚城一口吹滅。
轉眼之間，那一團黑暗變化成楚城自己的樣子，開口道：“主人！”
楚城點點頭，第四個亡靈煉成了，他對那亡靈道：“你就叫楚白，回去吧。”
“是，主人。”楚白化爲一道黑光，衝入亡靈空間，佔據了第四個位置。
蜃妖珠被煉化，灰燼之書中的蜃妖本體有了一絲震動，那是吃驚，又是悔恨，或者是惋惜的感覺。楚城冷笑，這些稀奇古怪的妖族，是失敗的試驗品，都是動物改造而來，沒有人類的感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造反了。
自己毀掉蜃妖珠，蜃妖又被灰燼之書控制，從此再也翻不起風浪。
楚湘這個時候忽然開口，道：“哥，把蜃妖給我吞了。”
“有什麼用？”
“等我有了血肉，也能變化，現在的好處是能激發雲霧，像是大妖那樣飛行。”
“就是翅膀能用了？”
“和妖怪駕風一樣，還帶雲霧效果，在海上更好，陸地屬性會降低不少。”
楚城立刻把蜃妖從灰燼之書中剝離出來，丟進望着殿堂。蜃妖頓時發出淒厲的叫聲，楚城哪會理會，這個刺蝟成精的傢伙，就算培養起來，也不能幫自己什麼忙。
有了楚白之後，他的價值就降低了。
蜃妖憑着本能，依附於自己，但是蜃妖成長起來千變萬化，除非自己一直壓制着，否則反水的可能比任何野生妖物都高。
自己收留蜃妖，也有將來給別人挖坑的想法，現在妹妹要的話，那就對不起了。
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
再獨一無二的東西，妹妹想要，給她就是了。
重生以來，楚湘第一次開口要東西，別說是蜃妖，楚城什麼都能答應。
黑暗還在繼續，楚城耐得住寂寞，乾脆在這裡修煉起法術來，楚湘更是煉化蜃妖，和楚城一起修行。楚城心知這是皇帝姜源搞出來的鬼，真是好大手筆，送自己一場造化。
這次好處不小，主要是戰技打磨，他和楚湘兩個都是二階巔峰，要進入三階的狀態。神魂穩固是需要時間的，黑暗之中，轉眼千年。等楚城煉化完一套黑色長裙的時候，恍恍惚惚又回到了假山上的涼亭之中。
姜源已經換了那黑色長裙在身上，對楚城笑道：“怎樣，還滿意？”
楚城想了想，姜源當初在夢境之中給自己保護神魂的茶水果子，爲的就是今天。他看到自己能煉製黑暗，當時應該就已經想到了姜環的需要。
真是讓人羨慕，當皇帝就是了不起。
而自己出了苦力，就把亡靈等級都升到三階，自己和妹妹也是二階巔峰。更別提又煉製出了楚白這個亡靈。因爲時間充裕，灰燼騎士已經制造完畢，快要甦醒了。
“代我謝過陛下。”楚城真心真意地對姜環道。
他的付出雖然不少，包括黎明之淚，後來都動用四階的了，但是也把身上的魔法袍進階的不錯，靈魂有兩個裝備位置的屬性，讓他可以裝備這第二件魔法袍，不用折騰，每次替換百鬼夜行衣的時候，都不必卸載裝備。
原來他打算弄件更好的，現在省心了。
黑暗法袍，四階的亡靈裝備，比不上百鬼夜行衣，可也算是四階精品。
這魔法袍原來的材質，都已經被剔除出去，完全由黑暗替代，更像是和姜環身上那黑色黑色長裙配套的裝備。
楚城心中又有了一點感應，應該還是皇帝姜源的手筆，將來也許這姜環需要自己，才提前搞出了這黑暗法袍。
神州沒有強大的神靈坐鎮，可是有很多東西，是衆神也沒有的。
衆神鎖死了命運，人類的終點最多不過是神國，成爲副神或者英靈。但是神州的人，會有無限未來。
皇帝這是在告訴自己，不要投靠衆神的陣營！
神州有千般不好，但是在將來，和衆神的對抗之中，核心力量沒有叛變，一直都在堅持着。現在看來，至少這個皇帝就在長遠佈局，利用一切能利用上的人。
這黑暗，也能讓姜環看透人心，如果自己是衆神的間諜，這次必然無所遁形。
“那你就回去吧，記得不要急着晉升三階，等你靈魂裝備搞定再說。三階纔是超凡，二階再強，壽命都是不變的。”
楚城沒等說什麼，姜環揮了揮袖子，他就飛出亭子，下一刻已經回到了賓館的房間。
中都大陣，瞬間挪移！
這纔是壕無人性，自己小小的荊棘領，都沒錢布置這樣的陣法。而擁有這麼強大力量的皇室，還是敗給了衆神大陸的聯軍。自己的荊棘領，將來又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