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羅格營地此刻充滿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他們都看着裡特爬在梯子上,抗着和自己身體差不多大小的掃把略顯吃力的清掃着雕像頭部的積雪。
老魔法師站在下面,一邊囑咐裡特要當心,一邊囑咐下面的孩子們,要扶穩梯子,免得會讓裡特衰落下來。
而另一邊的鐵匠則繼續幹着活,製作着早就已經和武器沒有關聯的一些捕獵工具和日用金屬品,對於裡特的調皮的熱心舉動,一點都不沒有在乎,他認爲,身爲鐵匠的孩子,攀爬梯子,清掃雕像上的積雪只是一個比較簡單的體力活而已,況且,現在裡特已經10歲了,去年,這孩子就已經這麼幹過了,所以,根本不擔心,會發生什麼意外。
“那邊!那邊!對!”老魔法師身邊還站着一個與裡特年紀不相上下的小姑娘,在底下不斷的伸出手指比劃着,在提示雕像上面裡特的清掃方向。
裡特似乎很原因聽從小夥伴們的話,他不時回頭看着她指着的方向,然後朝着那處打掃,扶着梯子的孩子們也效仿着這位小姑娘,都開始胡亂比劃起來,看着梯子上裡特,手忙腳亂,顯然都不知道該聽誰的話了,左掃掃,右掃掃,逗得這羣天真的孩子們,又是一陣大笑。
其實,站在老魔法師身邊的這名小姑娘,是鍊金家族裡最小的後嗣,名叫非歐娜,在羅格營地裡,非歐娜這個名字,聽起來是好聽的了,因爲其他的孩子們的名字,和裡特一樣,都顯得很平凡,同時一耳就能聽出,那些簡單名字,涵蓋了家族的哪種希望與憧憬,譬如,站在孩子羣當中,那狩獵家族的孩子,名叫莫逃,很顯然,他的父母不希望他在狩獵的年紀時,會被野獸嚇得逃跑;農夫家族的孩子,有一個叫,克溫的,想必,他的父母希望他能夠在種植莊稼的時候能夠克服高溫;還有很多其他家族的孩子都有着與其相似的名字,就連這位老魔法師的外孫子的名字也很有趣,叫做卡藍,或許,卡珊姑媽就想讓這個將來的小魔法師能夠控制自己的魔法能量,避免一次性用光,而失去魔力;總之,羅格營地裡的名字都很簡單,只有非歐娜這個名字,不是人們一聽就能聯想到什麼的,這個名字是一位老鍊金師爲她起的,那名老鍊金師,據說在一次煉治特殊藥劑時,發生了意外,死掉了,死之前,他留下了這個名字,讓自己的兒女所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就必須起這個名字,不知道他是從藥劑的組合排列中突發靈感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總是非歐娜這個名字一下子成了營地裡,聽起來像是貴族名字一樣的感覺,而非歐娜的容貌也是十分嬌美,看上去,也的確像是貴族的孩子,村民每次提到這個問題時,她的穿着陳舊布袍的父母都會出現,大家就立刻打消了貴族這種想法……
天空,不會再變得晴朗,而營地裡的孩子們,卻絲毫不會注意到這一點所帶來的後果,他們僅僅是在裡特與非歐娜,故意的取悅中,肆無忌憚的嬉笑着,打鬧着。
這時,營地裡的入口,一個老頭子,身穿灰色的長袍,肩批一斗邊緣都已經有些破爛的斗篷,臉上留着一道長長濃密的鬍鬚,拄着一根枯老的法杖走了進來。
營地裡早就10多年,沒見過生人了,所以矮牆外根本沒有像樣的士兵把守,只有一座小橋,那小橋被魔法家族施加過魔法,最靠近營地外的鮮血荒地與再遠一點的冰冷苔原上都是一些比較低級的野獸,它們被橋上的魔法所阻擋,不會闖進營地的,所以,這位老人的到來,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通報。
各個家族依然在辛勤的打理着自己手中的活,而這位10多年來,首次進入營地的客人,似乎也感覺很奇怪,沒人跑過來與他打招呼,他朝着吵鬧的營地中心方向走了過去,老人的步子很緩慢,就像是一個遊客一般,仔細的參觀着所有他能看見的活人,與所有的房屋,他露出了微笑,貌似輕聲說了一句什麼。
羅格這尊雕像下,老魔法師在孩子們的幫助下,很快的就完成了清掃積雪的活兒,裡特站在梯子上,看了一眼頭頂的天空,他側着頭,似乎感覺到了某些不太尋常的跡象,猶豫了一會,便低下頭,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他的視線中似乎感覺到了,某個不太熟悉的身影,他不顧小夥伴們的調侃與呼喚,朝着那位陌生的老頭子看了過去,卡珊姑媽,注意到了裡特的舉動,便也順着他朝向的方向看去,老魔法師首先是一愣,這種好不容易有新的客人來到營地的喜悅瞬間被那名神秘的來客身上所散發出的強大的魔法氣場所打消,她下意識的讓孩子們,都躲到她的身後去。
卡珊姑媽看着這名陌生的客人,頭上還戴着一頂尖尖的巫師法帽,具體的相貌她看不清,只能看到他胸前那一縷,濃密的鬍鬚。
裡特就站在梯子上,沒有下來,他將掃把順手放在自己的身後,就像是在隱藏武器一樣,做着防備的舉動。
大家全都安靜了下來,現在只能聽到,叮噹作響的鐵匠鋪的敲打聲音,還有不時傳來的鍊金房內一聲聲低沉的合成藥劑時所產生的爆炸。
陌生客緩慢的移動着腳步,走近了雕像,停了下來。
卡珊姑媽也很久沒遇見新的客人到營地裡來了,以前營地繁榮的時候,來到此處的客人也都是商人和一些修行的獨行俠,還有一些迷了路的狩獵者,那些人一進來就可以顯而易見他們的身份與職業,但是此刻站在卡珊姑媽與孩子面前的卻是一個擁有強大魔法氣息的神秘人,這讓她這位老魔法師不免心生顧忌,同時她也聯想到了,現在漸漸變得黑暗的天際,這種黑暗的天氣降臨,同時也打破了10多年來營地已無來客的情況,這讓卡珊姑媽作爲魔法師與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聯想到了很多的事。
神秘客在他們面前站了一會,然後似乎將視線轉移到了這尊雕像的奠基石處的詩詞上,他仔細的看了一會,然後輕嘆了一聲:啊……這裡就是羅格營地……
隨即神秘來客,解開了斗篷,順手拉下了他那漸漸的巫師兜帽,目光順着梯子,朝着雕像上方看去,他似乎對羅格雕像很熟悉。
卡珊姑媽和下面的孩子們,此時都看到了老人的相貌,當脫下兜帽的時候,卡珊姑媽鬆了一口氣,這神秘的老人的神態看上去很友善,同時散發出一股資深魔法師才具有的那種深邃的眼神,與高貴的氣質。
老人本想大量雕像的全貌,但卻發現了梯子上一動不動的保持警戒的可愛的男孩,裡特。而裡特也瞪大了眼睛低頭看着這位大鬍子魔法師,或許是生平第一次見到營地外的客人到來,讓裡特感覺很緊張,腳底一滑,身體失去了平衡,同時發出了一聲擔心,但並非是恐懼的喊聲,在他從高大雕像上掉落下來時,還不忘提醒下面的人:“當心,啊呀!”
站在地上的孩子們,都發出一聲驚呼,那麼高,摔落下來一定會很慘的……
卡珊姑媽,立刻試圖施展魔法,但是手中的藍色魔焰剛一出現,就立刻消失了,她似乎忘記了她現在的魔法值已經快乾枯了。
周圍屋子裡的居民都聽到了孩子們的尖叫,同時也聽到了卡珊姑媽的擔心的呼喚的聲音,都從屋子裡跑了出來,鐵匠也放下了手中的錘子,朝着營地中央跑了過來,看到即將摔落的裡特,大喊了一聲。
這時,那位神秘的老人只是手臂輕輕一揮,一道幾乎透明的白色魔光從他的手中射出,蜿蜒的飛向正在掉落的裡特,隨後那道磨光,將裡特包圍,快速掉落的身體,放佛像羽毛一般減速,緩緩的飄落下來,當他雙腳落地之時,雙手還伸展着,竟然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他很好奇的看着自己的雙腳,似乎在驚奇着爲何自己沒有摔傷,而且,剛纔那種渾身飄飄然的感覺十分的美妙。
營地裡的所有居民都跑到了跟前,看到裡特沒事,都輕呼了一口氣,但是卻看到了這位陌生的來客。
剛纔的那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那毫不費力的施展魔法的動作,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就連卡珊姑媽都顯然很吃驚,他們看着長長鬍須的神秘客,將手再一次縮回袖袍之中。
“陌生人,你是誰?”鐵匠裡德,第一個站出來問道。
小夥伴們都跑到裡特的身邊,將他圍了起來,都在琢磨爲什麼裡特沒有受傷,而是如此輕盈的飄落下來,他們似乎對身後那個神秘來客已經不敢興趣,都被這神奇的魔法所吸引,在裡特身上尋找着或許還有生存的魔法能量什麼的。
這位來客,衝着居民再次露出了一次輕微的笑容,然後用充滿和善的聲音迴應了一句:“我是瓦瑞夫,或許,你們聽說過我的名字,不是嗎?”
一語落音,整個營地的家族居民,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尤其是鐵匠,張大了嘴巴,誇張極了,口中斷斷續續的吐出一句:瓦……瓦瑞夫……竟然是……竟然是……
就連年紀最老的卡珊姑媽,聽到這個名字,都甚是吃驚,她再一次觀察了一下,面前這位陌生的老巫師,她的眼睛中,流露出了滿是尊敬與崇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