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
悶熱潮溼的棉蘭老島,三寶顏市
這裡位於菲律賓羣島西南端,也是整個棉蘭老島最南端尖岬位置,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熱帶叢林,城市裡只有低矮破舊的建築,大多是兩三層樓高。
市郊牆壁斑駁的監獄旁邊,有一棟兩層水泥結構樓房,這裡是《苦難之旅》先期取景組駐地,導演組和製片人同樣安頓在這裡。
水泥結構樓房臨時加裝了十幾臺格立窗式空調,在炎炎夏日下,攝製組駐地外面看不到一個人影。
二樓
最裡面是導演舍普琴科的房間,冷風機呼呼的吹,小李子一臉呆滯的躺在牀上,眼角淚痕殷然,內心的創傷比身體的創傷更慘痛。
回憶這半個月來地獄一般的體驗生活,他幾乎崩潰了。
一切簡直是噩夢
監獄惡劣的條件是外人實在難以想象的,十多平方的監室裡扔進去30多個囚犯,在這個炎熱的天氣裡,就是站着不動也要汗流浹背,身上永遠都是汗津津,黏糊糊的。
穿衣服是不用想了,所有人都打着赤膊,囚犯能穿一個褲頭就不錯啦!
囚室裡人擠人,人挨着人。
濃重的汗腥味和男人荷爾蒙的味道交織,再加上聞之慾嘔的屎尿味,酸臭味兒混合在一起,互相之間犯人摩肩接踵、肌膚相親,那種酸爽感覺就不用提了。
睡覺的時候動作快能搶個側身的位置,但可能菊花不保。
起初三天,小李子都是站着過了一夜。
監牢裡塞了太多的囚犯,睡覺都要輪流來。
小李子只能趁着白天躺在牆角眯一會兒,好不容易捱到舍普琴科導演前來探視,痛哭流涕說什麼也不待了,必須要跟着一起回來。
回到電影攝製組駐地,小李子一頭就鑽進空調房間,先從上到下徹底的清洗乾淨,狼吞虎嚥地猛吃東西,抓着啤酒瓶就是一陣猛灌。
然後,小李子倒在空調房間裡酣然入睡,睡得非常沉……
第二天醒來
小李子發現下面火辣辣的痛,這一刻,屈辱和極度的悲憤幾乎讓他喪失理智,見到滿臉猥瑣的導演舍普琴科就要拼命。
舍普琴科一句話,猶如兜頭涼水一樣澆下來;
“別忘了,按照合約規定你還有一個半月體驗生活,現在僅僅過去三天,只是個開胃小菜,十幾天以後你將會去礦山勞動,戴着手銬腳鐐去開山砸石頭,想想吧,那裡環境可比這裡惡劣百倍,嘿嘿,沒有人幫助你覺得能熬過去嗎?”
“法克魷,我不幹了,這個男主角誰愛演誰演,我不幹了。”
“按照簽署的合約規定,那你需要賠償1億美金,另外附加劇組的損失,可能達到上千萬美金。”
“這是圈套,我要告你們侵犯人權。”
導演舍普琴科無所謂的兩手一攤,說道;“你如果覺得可以儘管去告,這是你的權利,不過我要提醒你一聲,《苦難之旅》劇組建立以來,陸續到位的已經有150多名工作人員,如果因爲你個人的原因導致影片無法拍攝,這些費用都需要你承擔,另外劇組搭建的佈景,耗費的其他資金也都將由你承擔,包括電影公司因此蒙受的損失,這在合約裡都規定的很清楚。”
“你是在恐嚇我,我現在知道CAA經紀人克里斯·澤爾卡出賣了我,他是個惡棍,這個欺詐合約是無效的。”小李子無力的反駁。
“事實上你明白,合約白紙黑字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嗯哼,不履行合約會毀了你的演藝生涯,你最好咬牙堅持下去,否則,嘿嘿嘿……”舍普琴科在傷口上狠狠地撒了把鹽,斷送了小李子最後一點希望。
“哦,上帝呀!救救我吧!”
小李子無力的滑倒在地上,舍普琴科眼神一動,得意地走了過去……
爲了影片拍攝,體驗牢獄生活依然要繼續
有了舍普琴科安排,這次體驗生活換了個人犯少的囚室,裡面關押着十幾名犯人。
雖然空間依舊侷促,最少能夠躺着睡覺了,每隔三天還能出來修整一天。
如今,半個月過去了。
按照男主角體驗生活計劃,需要到監獄所屬採石礦山去體驗一個月,光想一想就讓人後脊樑發涼,小李子打死也不敢去。
這一刻,兩人在牀上討價還價。
“舍普琴科求你幫幫我,據這裡的囚犯說,採石礦場都是十年以上的重刑犯,還有窮兇極惡的黑幫分子,變態佬和殺人犯,那裡每年都會死十幾個人,我真的不能去採石礦場,天吶!我會死在那裡的。”
“別怕,你先去待幾天,我會想辦法的。”
“不……你這個下流胚,說這些話都是在哄我,欺騙我,把一隻羊放進狼羣的結果白癡都知道。”
“請相信我,寶貝兒。”
舍普琴科輕輕拍了拍小李子的光潔大腿,滿臉憐惜的說到;
“爲了保護你,我願意和魔鬼做交易。
可男主角體驗生活畢竟是合同規定的,這部商業大片投資上億美金,不但要取得票房、口碑雙豐收,還要爭取奧斯卡獎項,這是劇組的既定目標。
漫威娛樂答應;
只要我們拍出高水準的作品,公司將會把《苦難之旅》這部影片作爲2005年爭奪奧斯卡獎項的主打作品,宣傳和推廣資源都會有所傾斜。
寶貝兒,你以前一直走的是偶像路線,表演功底略顯浮躁不踏實。
這次是一個演藝事業轉型的契機,只有深刻感受到那種絕望無助,經歷重重苦難才能蛻變,拍出極具思想性和觀賞衝擊力的商業大片。
我們未來的日子……”
“閉嘴,你這個惡棍!”
小李子突然坐了起來,此刻已然淚流滿面,哽咽着說道;“哦……上帝呀!我不再想什麼奧斯卡,我只想盡快的結束這一切,能夠活着回去,去他妹的什麼商業大片,這全都是狗屎,全都是圈套啊!”
“哼!”
舍普琴科眼中兇狠的厲芒一閃而過,隨之眼神又溫柔起來,就像變色龍一樣的善變。
作爲在好萊塢這個大染缸裡浸淫日久的老手,舍普琴科有100種方法令對方屈服,乖乖的跪在腳下。
他伸手輕輕的扳着小李子的肩膀,聲音柔和的說道;
“呵呵……想一想你得罪了誰?想一想你在好萊塢的前途,想一想違反合約的嚴重後果,這絕不是你能夠承受的。寶貝兒不要任性,合同規定的義務必須要履行,我會盡量爲你想辦法渡過難關,可是你一定要配合。”
“你有辦法嗎?”小李子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我雖然是導演,可這麼大的電影攝製組也不可能隻手遮天,如果想要逃過這一劫,只有想辦法把攝像師卡西摩多也拉到我們一邊,儘量爲你創造一個安全的體驗環境,遠離窮兇極惡重型罪犯的騷擾和侵害,即便製片人追究起來,我們兩個人加在一起也有份量,可以說服他贊同我們的做法。”
“卡西摩多需要錢還是女人?”
“他想要你。”
“啊……”
看着小李子震驚的臉龐,舍普琴科溫柔的幫他梳攏下頭髮,耐心的勸說;
“瞧,經歷過第一次也沒有什麼難的,攝像師卡西摩多作用很重要,在影片選景問題上很有發言權,我可以藉機給你創造一個安全環境,確保你不受傷害,而且他一直深深地仰慕着你,爲你發狂……”
後面,小李子不知道舍普琴科又說了啥?
他的腦海一片空白,渾身上下篩糠一樣的簌簌發抖,感覺全身冰寒徹骨,只能任由命運的河流將自己帶向陌生的遠方。
在衆多美豔的模特面前,小李子是強者,可是在《苦難之旅》電影攝製組這潭渾水裡,他是不折不扣的弱者。
被人把住了命門,只能予取予求。
片刻之後
舍普琴科從空調房間出來隨手帶上門,志得意滿的前行不遠,攝像師卡西摩多從另一個房間裡閃了出來,看來早就等在這裡了。
卡西摩多是個身高體重的黑佬,看到導演舍普琴科焦急的問;“怎麼樣,他答應了沒有?”
“OK,不要忘記答應過我的事兒,拉斯維加斯五星級酒店一週的豪華套餐。”
卡西摩多早已經大喜過望,哈哈大笑着裂開嘴,露出一口白牙說道;
“放心吧,夥計,我的瘸幫兄弟在那兒說話很管用,都包在我身上,哦嗬……這下有的爽了。”
說完,急不可耐的向最裡面的房間走去。
卡西摩多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說道;“嗨,夥計,剛剛接到越洋電話通知,肥羊脖子上的絞索要鬆一下,按照正常拍攝程序走就可以了。”
“哦,呵呵,幸虧我們下手早,差點兒讓這隻肥羊從手上溜了,去爽吧卡西莫多,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啦!”笑了一下,舍普琴科神情若有所思。
六月的菲律賓,氣候炎熱而多雨。
這裡沒有一年四季的說法,全年溫度在24℃以上,只有旱季和雨季的分別,靠近赤道的陽光炙熱而酷烈,長時間呆在戶外很容易曬傷。
採石礦山中
戴着腳鐐的重刑罪犯們打着赤膊,在一片山石嶙峋的工作面上辛苦勞作,不時擡頭看一下刺目的陽光,嘴脣乾涸起皮,眼神中依然流露出兇狠的目光。
“看什麼,快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