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本-古裡安暗中給提議的小夥子點了個贊,雖然他也有些意動,可卻沒有表現出來:那不是這次開談判的主要目的。
去年九月份,小鬍子在紐倫堡召開的**黨代表大會上制定了新的法律:剝奪了猶太人的“公民權力”,猶太人不再享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
隨即,小鬍子的zhèng quán採取了更嚴厲的反猶措施:把猶太人驅逐處境。而更可怕的是,今年三月份,德國吞併了奧地利;一個月後,小鬍子又挑動捷克蘇臺德區的德裔“爭取自治”……
猶太人在西歐的處境,現在已經岌岌可危了……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大衛·本-古裡安嘆了口氣:小鬍子這幾年大致的活動路線,跟幾年之前馬玄忠的預測,如出一轍……
而在從阿克蘇開往喀什的火車上,周翔宇坐在臥鋪包廂的窗邊上,癡癡地看着窗外迅速後退的景色。
他身邊的鄧文淑寵溺地看着像小老鼠一樣的孫光英,不停地往嘴裡填着核桃仁。
從金城坐上火車開始,周翔宇的心就提了起來,作爲曾經的留學生,雖然不清楚現在外國是什麼樣子的,可華夏境內,再也找不到比馬玄忠的治下更富裕的地區了。
尤其是在通過牧區的時候,不少牧民家裡停放的敞篷“牧羊人”,讓周翔宇的心裡又多了一分擔心:那樣的車子,在延州也就只有那麼幾輛,還是馬玄忠秘密訪問的時候送的。
這次馬玄忠拉自己來南疆,到底有何用意?
回頭看了一眼正跟在自家閨女身後的兩個小跟屁蟲,馬家的大少爺和大小姐,周翔宇眼珠子一轉,想起了一個主意,悄悄地走到三個孩子的對面。
“馬念霖同學,今年多大了?”
見小姐姐的爸爸問自己,馬念霖放下手裡的汽車,恭恭敬敬地坐好,想了想回答道:“十歲了。”
馬念霖拉過正盯着小姐姐的馬思雨,笑着補充了一句:“我妹妹也是,我們是龍鳳胎。”
說完,馬念霖偷瞄了孫光英一眼,小心翼翼地盯着周翔宇:“叔叔,姐姐今年多大了?”
周翔宇梳理了一下孫光英額頭上的散發,嘆了口氣:“十七。”
馬念霖像小大人一樣點點頭:“哦,在西寧能上大學了。”
說着,馬念霖有些失落:“我們院子裡的很多哥哥姐姐,都是在這個年紀上的大學,後來,他們就跟我們玩不到一起了。”
摸了摸脖子後面,“老劉家的印記”還在,馬念霖鬆了口氣。
正是貪玩的年紀,周翔宇笑了笑,看了看對面長得十分精緻的兄妹倆:“那可不可以以讓姐姐到清海上學?你們就能一起玩了。”
馬念霖驚訝地看着眼前這位面帶笑容的周叔叔,可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爺爺說過,每個年齡都有每個年齡要做的事情。在清海,上大學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哦?”周翔宇來了興致,打趣似的問,“怎麼個辛苦法?”
“如果不上大學,像是爺爺鄰家的那個放羊的小哥哥,每天都能騎着馬放牧;可要是想上大學,國中的時候,就必須通過考試,上了大學,連玩的時間都沒了。”馬念霖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清海大學的圖書館裡,從來都沒有空位的……”
聽見清海大學的圖書館,周翔宇不禁想起了特科同志的描述:號稱全世界最大的綜合性圖書館,佔地;尤其是醫學類的圖書分館,從來沒有人見過上面幾層的圖書長什麼樣……
見生着悶氣的孫光英放下零食,豎着耳朵聽對面的小傢伙描述清海大學的校園,周翔宇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到底還是個孩子……
見孫光英關注着自己,馬念霖越說越起勁,講起了自己在大學裡的見聞……
開始周翔宇沒太在意,可漸漸地,他從馬念霖的描述裡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默默地聽着小傢伙講完,周翔宇伸出了了大拇指,朝馬念霖比劃了一下:“念霖同學,有個事情想請教一下,南疆鐵路沿線的外國人是不是很多?”
馬念霖皺着眉頭想了一下,開口道:“我爹說都是猶太人,一羣祖先沒有守住自己老家的可憐人。不過,他們裡邊有很多……很多……”
馬思雨在旁邊補充道:“藝術家!”
馬念霖趕緊點了點頭:“對,藝術家!”
“那咱們這次去喀什,也跟猶太人有關係嘍?”周翔宇臉上露出了笑容。
馬念霖一愣,看了看旁邊的馬思雨:“你知道嗎?”
馬思雨點了點頭:“嗯,聽玄智叔叔說過,猶太復國組織的老大,上趕着讓咱們宰他們。”
聽見還帶着童音的“原話”,周翔宇跟鄧文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笑了起來……
見對面的客人笑起來,馬思雨急了,急忙補充道:“他們在美國有很有勢力的,玄智叔說他們能影響總統選舉的。”
見馬家的小公主急了眼,周翔宇趕緊解釋道:“馬思雨同學,我們不是不相信你說的,是覺得你的玄智叔叔說話很有趣的。”
“哦……”
馬思雨鬆了口氣。
包廂裡頓時平靜了下來……
對於從兩個孩子這裡了結到的情況,周翔宇也沒有在意,自己這次到清海的主要目的是看病。
最近這幾年,延州的處境比當初的瑞金要好得多,最起碼現在的根據地要比以前大很多。
延州已經能夠自產步qiāng了,而且性能不比中正式差的步qiāng;延長的石油,現在已經成爲了是華共對外的拳頭產品,也是最主要的財源;延州還建起了數座大功率的電臺……
這些,放在以前,都是想不到、也不敢想的事情,可現在卻真真實實地發生在了根據地裡。
而這一系列事情,背後都有清海的影子,以致於華共的一些同志對於華共跟清海的關係,都生出了一絲絲的擔心……
可是作爲華共對外的情報負責人之一的周翔宇,通過各種情報,得出了一個結論:馬玄忠並不反對華共對新mín zhǔ主義的領導權,可西北似乎對於古代的“虛君實相”,現代的mín zhǔ集中制,有着深刻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