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投入到古書當中的珂蘭蒂和傑克來說,時間過得很快。白色山羊的內容牽扯出了更多的東西,關於驅使着這些貓頭鷹的信徒,以及他們所信仰的神。女巫圖書館中的記載談不上豐富,可是哪怕是這些書上有限的隻言片語,展現出的內容也已經足夠驚人。珂蘭蒂對於白色山羊所代表的溼魂教派原本只是有着一個淺顯的印象,這也是她爲什麼需要帶傑克來圖書館的原因。
“這真是我聽過的最怪異的信仰。”傑克在聽着女巫說完書上的內容之後發出了這樣的感嘆。哪怕是作爲狼行者,他也無法相信這個世界上會存在溼魂教派這樣扭曲的存在。
“是的,我想在怪異程度上也就只有暮月教國的教派能和它們相提並論了。”珂蘭蒂皺着眉頭下意識的迴應道。
“可是爲什麼他們會出現在這裡?”狼人撓了撓腦袋說,“這裡發生的事情和他們無關不是嗎?至少從這些記載上來看,那些控制着白色貓頭鷹的傢伙不會對瘟疫有興趣的。他們爲什麼會在這裡?爲什麼要帶走愛爾莎她們?”
傑克的問題女巫也回答不了。因爲此時的珂蘭蒂已經陷入了和狼人一樣的疑惑。溼魂的信徒們雖然怪異,可是這些傢伙卻極少像通常所謂的邪教那樣傷害其他人,或者說,他們根本不在乎普通人的世界。那麼,他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因爲希瑟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在兩個人沉默的時候,起司推開了圖書館的大門走了進來。看起來他已經完成了對那隻怪物的解剖。
“你是怎麼……”見到法師推門而入,傑克倒是沒什麼反應,可是珂蘭蒂卻已經驚訝的跳了起來。之前還從來沒有人能夠在女巫的房子裡穿行自如,哪怕起司的手上有訂婚戒指,他也不應該可以做到這一點。
“我只是追蹤了一下你的魔力痕跡。重複了你打開門的動作而已。所以珂蘭蒂小姐,下次在家裡也要小心一些。”起司看起來精神很好,甚至好的十分突兀,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剛剛曾經一度被重傷了的痕跡。
“你看起來精神不錯?”傑克站起身來說道。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這是因爲狼行者能夠感受到,起司現在的精神和身體都確實處在一種極好的狀態裡,眼前的法師絕不是迴光返照。而這完全不合常理。
法師聳了聳肩,對同伴的問候不置可否,他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攤在女巫面前的書本。那上面正好是記載了有關白色山羊的內容。
“你是怎麼知道他精神不錯的?”看到起司好像被書本吸引住了。珂蘭蒂拉了拉傑克的衣服,小聲問道。哪怕是負責治療法師的女巫,也不敢確信眼前起司的狀態。
狼行者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是在他發出聲音以前,法師就打斷了他的話。
“獵食者總能分辨獵物的狀態。就好像狼羣總能在一羣山羊裡找到最老的那隻一樣。”起司一邊翻看着書本一邊回答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難道在這裡讀了三天的書嗎?爲什麼你看起來好像……”傑克說道。
“好像新生了一樣。”法師接着狼人的話說完,同時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假扮了。我認識的起司可沒有這麼健談。”傑克說。
聽到狼人的話,起司合上了手頭的書本,因爲在這幾句話的時間裡,他已經讀完了他想看的內容。這種閱讀速度換做平時他都可能做不到,但是現在,書本上的文字在法師眼中從未有過的清晰。
“你可以理解爲這是那些帶走愛爾莎的傢伙送來的一點道歉用的禮物。他們把它藏在了那個怪物的肚子裡。這就是爲什麼那東西可以在月光下隱形。也是爲什麼我現在可以充滿精力的在這裡說話而不是趴在房間裡虛度時間。”說着,起司展示一般的晃了晃他左手裡的東西。
那是一條銀質的項鍊,只不過項鍊上並沒有裝飾珠寶或者其它東西,而是拴着一個指節大小的水晶瓶子。隨着法師的搖晃,可以看到那個小瓶子裡有一些液體在隨之晃動,只不過那些液體並不是滿的。
“月精靈的伴生鏈,我早該想到可以讓生物在月光下隱形的只有這東西。”起司說着,轉過頭仔細端詳着這條項鍊。在他的視線裡,半徑不足一毫米的銀鏈上附着的魔力痕跡複雜的令人咋舌。
“可是這種伴生鏈不是隻有月精靈才能使用嗎?難道……”珂蘭蒂作爲女巫,對這種傳奇一樣的物品還是有一定認識的。被稱爲月精靈的精靈羣體自稱受到月神的庇護,擁有可以在夜晚隱形的能力。但是事實上,他們之所以可以做到這一點,就是因爲月精靈掌握着製造這種項鍊的技術。而爲了防止這種技術外傳,月精靈們也在每一條項鍊上加上了難以計數的禁制。
“沒錯,那個怪物的一部分是用月精靈做的。事實上,還是很大一部分。”法師聳了聳肩,說出了女巫沒說出的猜想。
“好吧,可是你還是沒說明你爲什麼這麼快就可以恢復體力。”雖然對那隻縫合怪物的材料感到了些許的作嘔,可是珂蘭蒂也承認,這是唯一講得通的解釋。
“那就要靠這東西了。”起司用右手指了指項鍊上的小水晶瓶。
“那是什麼?某種鍊金藥劑嗎?”
“不,這可不是我們製造的那種混合物。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個瓶子裡的東西,應該是第一場雨的雨滴。”起司說道。
“你,你說真的?!”女巫聽到法師的發言,她的臉上露出了從來沒有過的震驚表情。
“第一場雨的雨滴……你不會說的是那本書裡寫的那東西吧?”傑克的反應倒是沒有珂蘭蒂大,那是因爲他並不知道起司聲稱的東西有多麼珍貴。
“沒錯。按照溼魂的信徒的說法。他們相信地上所有的生靈都是在第一場雨之後生長出來的。所以那場雨的雨水是所有生命的起源。”法師點了點頭,承認道。
“所以,你喝了這種,呃,雨滴,然後你就恢復了所有的體力?”狼行者問道,他還是不太能理解這小瓶中液體的意義。
“不,嚴格來說,喝下這種雨滴,我可不僅僅是恢復了體力這麼簡單。”起司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重,他此時的表情頗有幾分狂信徒的樣子,“這滴雨水,讓我真正的,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