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想到,他到了天山時,遇見了阿興想要姦污小雪與羽兒的一幕,憤怒之下,使出了在孤島上悟出的至高劍道,心劍無痕。
心中有劍,則劍氣橫生,這,就是心劍無痕,也是劍道的巔峰。
憑着心劍無痕,龍軒一舉殘殺了阿興。過後,他又替二女療傷,只是,當二女的傷勢恢復得差不多而還處於昏睡狀態時,龍軒因爲不想她們看見自己那時的邋遢模樣,便想找處水源好好的修整下自己的模樣,可是,卻在尋找天天池之後,遇見了冷血萬分危機一幕,當下救下了她,卻發現她已神志不清,知道她是被什麼邪惡力量所控制,他知道武帝常無歡不但精通武道,而且其醫術也是天下無雙的好,當下便帶着冷血朝着洛陽趕來,由於情況緊急,所以連招呼都沒來得及跟小雪與羽兒打個。
想起這些,龍軒的臉色更加冷漠:爲什麼。
我知道,在你心裡,我也算是你的一個朋友。武帝常無歡淡淡一笑:不然,你也不會在冷血姑娘受傷後來找我。
龍軒:你知道,我現在並不想聽這些。
我要說的,就是你想聽的。常無歡說:既然你把我當朋友,你當然知道,朋友對你做的事,絕不是壞事。
是麼自嘲地笑了笑,龍軒說:我曾經有一個非常好的朋友,就在昨天,我親手把他給殺了,我用我的無形劍氣,讓他嚐盡了千刀萬剮的滋味。
他不是你的朋友。常無歡說:朋友,就是朋友,永遠也不會出賣朋友。
龍軒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你如何得知什麼樣的人是朋友,你又怎知他舉出賣你
常無歡點了點頭,說:是的,我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應該是朋友,但是,我相信,你永遠也不會出賣於我,所以,我認你爲朋友,你就是我心裡的朋友。
龍軒:我們交涉並不多。
常無歡:可我知道你的一切。
龍軒:這就夠了
常無歡:這就夠了。
龍軒忽然就笑了,因爲常無歡在笑,是一種純真無邪的友誼之情。
朋友,什麼是朋友
或許,沒有他們那樣的經歷,也絕對無法想象得到他們到底是如何成爲朋友的,在什麼時候成爲朋友的。
好吧,朋友。龍軒說:我已經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了,所以,你可以告訴我爲什麼我的朋友會將我困在無名島上整整五年
說起來,這其中有兩個原因。常無歡蒼桑一嘆,緩緩說道:下個月,我就要飛昇天界了,還記得你剛進入遊戲之初我與你說過的話麼
當然記得。龍軒說:你說希望將來能夠與我一戰。
是的。常無歡忽然拔出背後三柄寶劍中的其中一柄,劍長三尺三,劍寬三指,劍爲銅鑄,劍身樸素無華,卻刻滿了古老的文字,顯得說不出的神秘。
握劍在手,常無歡的神情顯得很寂寞,淡淡說:這柄劍名爲勝邪,乃春秋戰國時的鑄劍大師歐冶子所鑄,劍長三尺三,劍寬三指,乃百精青銅所鑄,其劍表無華,但劍身之內,卻隱藏一大絕密,得此劍者,將劍法練到極致,可召喚出上古神聖獸火麒麟。麒麟遇火,則威力巨增,對於誅殺鬼靈元神一類的邪物,最是好不過了。
哦龍軒雖一時不解武帝常無歡爲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但他知道對方一定有其原因的,當下也不打斷。
緊接着,常無歡將勝邪劍插了回去,拔出了另外一柄劍,劍長四尺,劍寬也四指,劍身光華流轉,宛如秋月,顯得鋒利無匹,美麗異常。
緩緩的,常無歡用袖子抹了抹劍身,說:這柄劍名爲滄月,其源,本爲一塊萬載寒鐵,乃天地造化自成其劍,其劍無靈,本身即靈,降了不能說話外,它已擁有人類的靈性思維,可懂主人之意,此劍一出,縱是銅牆鐵壁,也能一劍洞穿,其穿透之力,比之射日神劍猶有過之而無不及。望着龍軒,他說:妖界衆生,向來皮粗肉厚,加之修煉道法,更是尋常寶劍難破其身,少數強者,更是寶劍亦難傷之,所以,擁此劍在手,對於誅殺妖孽一類,是爲絕佳。
龍軒點了點頭:好劍。
常無歡也點了點頭,淡淡一笑:的確是好劍。劍回鞘,他拔出了最後一柄劍。
竟然只有一個劍柄,其它什麼也沒有。
龍軒笑了。
常無歡也笑了。
好劍。龍軒說。
的確是柄好劍。常無歡說:現在,你是不是已明白我爲何將你困在孤島上整整五年
點了點頭,龍軒做出一個拔劍的動作,然後指向了常無歡。
他彷彿手中真的有劍,實則什麼也沒有,只不過,拔劍之時,卻隱有龍吟傳開,而且,動作做完,即有一股磅薄殺氣充訴着整個大廳,給人一片冰冷嘯殺之意。
真是太離奇了,這根本就沒有劍啊。
但是,常無歡卻認爲他有,所以,他顯得非常滿意,二人相視又是一陣大笑。
他們笑什麼
常無歡笑的是自己終於有了一個對手。
龍軒笑的是武帝常無歡果然是自己的朋友,不但沒有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而且,自己能有今日所成,全都拜他所賜,這樣的友誼,他從前從不敢相信,現在他信了,所以,二人俱是開心的大笑。
笑畢,龍軒望着手中那由空氣形成的劍說:此劍不知其長。
常無歡點了點頭,也望着自己的劍:我的劍也不知其長,同樣,也不知其寬。
龍軒:但是,劍在手。
常無歡:劍在手,上可誅神,下可斬魔,但是,我這是一柄正義之劍,而神,便屬於正義的一邊。
龍軒:所以,你也希望我手中之劍是一柄正義之劍
常無歡:不錯,昨日我已算過,刑天已出,天界將現,妖魔冥三界風雲醞釀,蠢蠢欲動,眼下萬劫將至,受其苦難者,百姓也,萬靈也,對你的五年栽培,除了友誼與對手之外,大部分便是爲了萬靈蒼生。
這麼大的擔子,你也想交給我來挑龍軒做出一個回劍的手勢,表示他劍已歸鞘,剎那間,劍氣頓失,氣氛又歸於平常。
龍軒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端起一杯茶放在鼻子間聞了幾聞,忽然說:唉爲什麼這裡面不是酒。續又望着常無歡古怪一笑。
常無歡顯得有些無奈,拍了拍巴掌:來酒。
片刻之後,即有人將好酒好菜送了上來。
他們喝酒,喝得大醉。
醉後也唱歌,龍軒唱得四不象,時而我是一隻小小鳥,時而一首阿信的天高地厚,幸好,常無歡也醉了,以爲他在唱鬼歌,倒也不怎麼覺得奇怪,他本人唱得到是極古典的歌曲,一曲肝腸斷,英雄熱血不盡兒女情思又唱乎蒼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
風雲我輩,俠肝義膽,對酒高歌,天下在談。
龍軒不再是從前的龍軒,常無歡也不再是武帝,他們是朋友,他們是醉漢,二人間的那種豪氣,那種幹雲,真是極其壯觀。
當最後一滴酒倒入龍軒口中時,他就已將杯子摔碎,大笑說:好酒。
本就是好酒。常無歡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棋逢對手百年難,酒逢知己千杯少,來,再幹。龍軒大笑聲不斷。
可是,酒已無酒。常無歡亦大笑:但是,我心中有酒,你心中也該有酒,就好比你手中無劍,但你心中有劍,同樣,你的劍也可以殺人,你心中的酒也可以醉人。
龍軒一怔,只覺醉意大醒,良久才重重的點了點頭:你於我亦師亦有,你我之間一定要有一戰
常無歡決然道:一定。
龍軒不解:爲何
常無歡的臉上又出現寂寞之色:你懂。
龍軒嘆了口氣:可我不想對你拔劍。
歡無常淡淡一笑:你擔心自己會傷到我
龍軒再嘆:留情的劍意,從來都不是最高的劍法。
常無常也嘆了口氣:你可還記得我的三柄劍名
點了點頭,龍軒說:一曰勝邪二曰滄月三曰手中無劍,而心中有劍,可謂心劍也。
常無歡苦笑笑:我想,我還需要點酒。
龍軒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這裡是你家,要酒,你爲何不自己叫下人拿。
是的,這裡是我家。常無歡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似乎他真的醉了,大喝道:來人,再來兩壇酒。
我並不有說要啊。龍軒把頭搖得像個拔浪鼓。
方纔我還聽誰說酒逢知己
唉,我還以爲你不勝酒力,所以纔將那句詩給搬了出來。龍軒苦笑說:如果我早知道你是個酒鬼的話,打死我,我也不承認你是我朋友,更不是我知己。
常無歡哈哈大笑:少廢話,我的故事,已經沉默數百年了,今日你能得知,也算是你的榮幸,誰叫我是武帝呢。
說起來,好像還真是這樣子。龍軒說: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把你的鼻子打扁。
哈哈哈哈
二人又同時大笑起來,或許,這就是心友,好比他們的心劍一樣,沒有表面的繁複交待,心中同樣已經把對方當成了那種忘年之交的老朋友。
酒很快來了,也來了菜,好酒好肉的,常無歡繼續說着自己當年的往事,他說:從那以後,我不但幫我的酒肉朋友解決大麻煩,而且,我還愛上了找麻煩,都是很大很大的麻煩,一時間,幾乎整個天下都被我攪了個天翻地覆。
龍軒打岔說:真夠能吹的。有點故意搗蛋的意味,就好比我們日常生活中朋友在吹噓自己時,看不慣,給他兩盆冷水的那種。
不過,龍軒這只是玩笑,因爲他知道常無歡的確是有這本事的,這也只不過是調節調節氣氛。
哈哈常無歡朝龍軒翻了個白眼,說:你別打斷我。才又說:天下因我亂,所以,我的風頭就好比那浪頭尖,遇山撞山,遇石撞石。漸漸的,來找我的隱世高手就越來越我。
於是,你就越興奮,就惹越多的麻煩龍軒好笑的笑了笑。
對。常無歡忽然神色暗淡下去,說:可惜,有一天,有一個自稱是海外來的女子找上我了,她告訴我,她叫墨飛燕,要找我決鬥。我從不與女人決鬥,所以,我並沒有答應她。但是,她卻極是倔強,足足跟了我整整一年之久,令我整整一年沒有機會與其它人比試,反倒是仇家不斷,只好四處躲藏,說起來,還真是窩囊。
龍軒:你愛上她了
常無歡竟然臉色微紅,點了點頭,說:是的,我愛上她了,但當時我並不知道。直到後來,有一個喜歡她的少年找上了我,他叫鐵無依,我倆陰差陽錯的成爲了朋友,當時我以爲的最好的朋友,卻沒有想到,在他知道了墨飛燕喜歡我的事情過後,竟要與我決鬥於泰山之巔,態度非常決斷,令我百般解說,他亦自不聽,最終,他說我不答應他,就當我面自盡。那時,他手中也有一柄寶劍,名爲滄月。
龍軒微驚:那你答應與他決鬥了
常無歡:是,我只能答應。
龍軒:他敗了
常無歡:他沒有敗。
那他的寶劍爲什麼會在你手中龍軒大惑不解。
常無歡悲傷地嘆了口氣:因爲他知道自己給不了墨飛燕想要的幸福,同時,他也恨我。
龍軒:我還是不懂。
常無歡:他的修爲遠勝於我,但是,卻在我倆各使出一大絕招後,他忽然收回了全部的功力,慘死在我的劍下。
啊龍軒臉色微變:這麼說來,他故意死在你的劍下的,這是爲什麼一個能夠強過你的對手,就這樣死了,說起來,實在是可惜得很。
是的。常無歡說:的確可惜。但是,他這麼做,卻害我痛苦了數百年。
爲什麼龍軒大是詫異。
因爲他是當時的血魔宮宮主墨千丈最疼愛的弟子,也是自小就最疼愛血魔宮宮主之女墨飛燕的大師兄,在墨飛燕的心中,他無疑於她的親生哥哥,所以,她在我酒裡下了毒,最終,卻在我即將飲下那杯毒酒時,她又搶了過去,自己喝了下去。
龍軒:她死了
常無歡:是的,她死了。隱隱中,他在說完這句話後,眼中已經有淚花打轉。
千古的豪傑,剛鐵的心,飛落的眼淚,只爲情灑。
龍軒重重的嘆了口氣,對於墨飛燕的死,他表示非常的婉惜,說:所以,這就是鐵無依因恨你而自我犧牲來報復你的手段。
常無歡點了點頭:是的。
龍軒不得不爲之感嘆:以一已之命來害人,這樣的代價是不是也太大了
常無歡拔出了滄月劍,一滴淚水滴落在劍身之上,自嘲的笑了笑,他說:這柄劍讓我此生再無對人拔劍。
龍軒:三百多年來,你從無對人拔劍
常無歡:是的,整整三百八十七年。
龍軒:那麼,你這武帝稱號又是怎麼來的
常無歡:我埋葬了飛燕的屍身後,即又隱居山林,直到七十年前,我已掌握心劍之秘後,才復又步入塵凡,這時候的我早已沒有多少人知曉,因爲能夠活得比我久的人差不多也都達到了天人之境,早已不愛多理人間之事,因爲誰都不想再染塵俗,從而誤了數百年的清修。
龍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你爲何還要出現呢
因爲當時的人間魔氣沖天,正氣反而衰弱,確需要一股力量來讓他們振作,於是,我帶着我的劍,踏入了人間,給了這天下一個太平盛世,他們爲報我俠恩,便給我帶上了武帝的高帽。同時,我這次出世,也有心想要找一個高手試試我的心劍到底到了什麼境界,可惜,這一等,就是七十年過去了。
你還沒有對人拔出過你心中之劍龍軒顯得很驚訝。
常無歡點了點頭,道:是的,而且,七十年後的今天,我的修爲與我的年齡都已經突破了人間極限,再也無法延續了,所以,我只有飛昇天界,才能活得更久,修爲才能再次得到突破,但是在這之前,我希望能找一個人能夠助我完成我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