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黑暗中天色陰沉,眼看就要下雨,兩名保安心中卻是欲哭無淚,這幫氣勢洶洶的村民看起來實在不像種莊稼的樸實農村人家,倒像是江湖闖蕩多年的兇悍惡匪。若不是看到人羣中有幾個婦女老幼,兩名保安說不定真的會選擇撥打110報警。
可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自己難以遏制的地步,還是等董事長過來再說吧。
村民中爲首的一個年輕小夥將一羣人帶到車間,卻見車間大門緊閉,看來早已停止了生產,想到裡面生產的就是那種毒死莊家和村中雞鴨鵝豬的危險化學藥品,年輕人心裡就怒不可遏。
大喝道:“鄉親們,祥瑞飛騰製藥公司最近幾個月爲非作歹,有毒物質隨意排放,當地政府和有關部門卻不來管他們,幫助咱們老百姓做一件好事,卻相反還任意由他們繼續發展惡化下去,咱們已不能靠政府的力量了,依我看,不如一把火將他的廠子給燒掉,還我們一片乾淨無污染的河水和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
年輕人的話慷慨激昂,聽的衆村民熱血沸騰。
“好!”
“小夥子說的對,燒掉廠子!”
“政府既然不管,咱們就親自將廠子給燒沒!”
衆人紛紛附和,並迅速開始行動起來,四處尋找易燃材料,有的村民甚至將開進來停在廠區大門內的一輛八****卡車的油箱的油統統倒了出來。
二十分鐘後,一廠大火熊熊燃燒起來,趁着夜色,燒的越來越猛,紅遍了半邊天,即使連續幾天降雨的陰溼天氣,也絲毫不影響澆了油的大火肆意的蔓延燃燒。
火光照亮了村民們一張張終於出了口惡氣之後喜悅的臉。大笑着,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下,悠然走出了廠子大門。
直到衆人離開,兩名保安才狼狽的從黑煙烈火中衝出,忍受着急劇飆升的高溫,迅速撥打了火警的電話。
直到此時,一輛白色的奧迪才從黑暗中直衝進來,奧迪的兩道光束打在兩名保安的臉上,影射出了他們臉上的恐懼和狼狽。
奧迪微微的停在大門內側,從車子從迅速的鑽出一個渾身綁着繃帶,戴着一副金邊眼鏡的年輕人。
萬文天沒有理會兩名保安,而是目光直接越了過去,將視線定格在前方一片火海之中。
“誰幹的,我TM一定殺了他!”
萬文天氣的渾身顫抖,恨不能將縱火者抓起來大卸八塊。可是事情的悲劇已經釀成,萬文天來不及感嘆,便冷着一張臉看向名皮膚黝黑,大嘴巴的保安。
“有沒有打電話叫火警。”
這名大嘴巴的保安心中惴惴不安,但還是點了點頭,輕聲道:“報警了,就在十五分鐘前。”
同伴也是嚇得雙腿微微顫抖,他們可是見識過董事長做事行爲的狠辣,開除是小事,曾經一名小職員在會議上合董事長頂過一次嘴,第二天早上,便聽說這名小職員不知道什麼原因,重傷被送往醫院去了,至今生死未卜。
深吸了一口氣,萬文天眼睛轉向潮溼陰沉的夜色,心中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
就在萬文天震怒的同時,廠區不遠處一片枯死的稻田邊,兩個年輕的身影不僅不滿的走着,細一看去,其中一名身影正是當時提議縱火的年輕人!
而另一位,長的虎背熊腰,身材結實,下巴上一圈短髯,看上去幾分豪傑氣概。
“方老弟,你看萬文天會不會將這件事最後查明知道是我們乾的?”
馬如飛不但長相粗獷,而且嗓門也很大,不過內心卻是心細如髮,邊走着,卻憂心忡忡的問。
方宇啓微微一笑:“查不查的到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用不了明天早上八點,各大報紙一定會出現祥瑞飛騰製藥公司深夜突然失火事件的重大新聞。”
“你說的對!”馬如飛嘿嘿一笑,“不過,藉助村民們的力量對付萬文天恐怕只有你這小子腦瓜子裡才能想的到。”
方宇啓並未因馬如飛的馬屁而感到一絲得意,相反皺起了眉頭:“沒想到萬文天這麼歹毒,表面上是第一醫院研究小組的研究員,但私底下竟然接手了萬薄雲的藥廠並且大規模的研究有毒的化學藥劑,使得周圍村民一刻不得安寧。我們這次所作所爲雖然是了無痕跡,政府想查也查不出什麼,不過只是苦了那羣被我們鼓動的村民們。”
一聲嘆息,二人隨即向路邊一條泥濘的岔道走去。
黑暗中,空氣潮溼處,正安靜的停着一輛破舊的上海通用,一眼看去,雖然整個車身還算七八成新,但是車門卻是凹扁的不像樣子。
很難想象這個車門是用什麼重物撞擊出來的,馬如飛一愣,問道:“你的車?”
方宇啓淡然一笑:“恩,上個星期小飛和我一同買的,只是車門不小心被我破壞了,否則這車子的外表還是非常能夠入眼的。”
說罷,方宇啓已經用車鑰匙解鎖,二人鑽進了車子,隨後上海通用沿着泥濘溼滑的小道,朝着陽州市市區而去。
對於二手市場買車的事,方宇啓並沒有多說,馬如飛也沒有多問,只是笑道:“沒想到你小子也買的起車了,晚上一起去吃個宵夜怎麼樣?”
方宇啓熟練的掛檔,踩油門,口中卻淡然笑道:“我寧願回家好好睡上一覺。”到了市區,送馬如飛到家,回明月小區已是凌晨時分。
方宇啓將車子緩緩開進了樓下的停車庫,心中卻在想着今晚發生的事。
白天正是馬如飛的一個電話,讓方宇啓心中感覺不安。有錢能使鬼推磨,方宇啓的鈔票加上馬如飛的人脈,查出“合氣道……”只是兩三天的時間。
合氣道是東洋島國的一個大型武道門派,傳承一共一百二十年,門內弟子遍佈島國各地甚至擴散至海外,乃至中國都有他的門徒。
只是萬文天的師傅倒不是合氣道海外的弟子,而是貨真價實的島國人,三十年前來到華夏發展,先後收了四名華夏弟子,李天一爲老大,矮冬瓜排行第二,鷹鉤鼻第三,萬文天最小。
其中,師傅和幾個師兄最寵愛的便是小師弟萬文天。否則也不會幾年沒任何聯繫,前段時間一聽說萬文天惹上麻煩,就前來幫助。
廠子裡的事雖然暫時平息了,但小師弟卻在這個時候受傷時他們不能容忍的事,隨後他們找到了方宇啓。
沒想到一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竟然令合氣道三個浸淫此道數十年的武道高手最後在方宇啓手中栽了跟頭,甚至被帶進了國安局。
當然,也正是因爲三人,馬如飛才調查處萬文天手裡還有一個藥廠,專門研究一些基因藥物。不過這種藥物不但副作用巨大,而且是劇毒的配方,光是實驗排出的污水,也使得方圓十里內寸草不生。
李天一三人幫助解決周圍村民聚衆吵鬧,從而用武力將其鎮壓,方宇啓聽了卻是相當憤怒。
說到底自己也是來自農村,若不是自己的爺爺方雲葛教了自己一身武藝和生物科學方面的尖端知識和技術,恐怕自己將會一輩子呆在農村,過着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方宇啓很感謝爺爺能夠給予自己這次機會,面對衆村民的憤怒得不到宣泄反而被萬文天一夥人武力強行鎮壓,方宇啓決定出手幫助這些村民,因此才和馬如飛策劃了今晚這場事件。
回到家,洗了個熱水澡,方宇啓舒服的躺在自己的席夢思大牀上。
夜色仍然寒涼微冷,一點月光沒有,陰雲仍然籠罩陽州市上空,便在這時,天空又三兩滴開始下起雨來。
雨勢逐漸變大,方宇啓卻是沉沉的睡去。
而祥瑞飛騰製藥公司的火災現場,萬文天卻是角投籃的忙着,不斷喝斥爲時來晚的火警上前救火,還得應付隨後趕到的民警。
心中卻是已經將這次放火的衆村民詛咒了不下千遍,同時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出帶頭放火的那個年輕人,聽保安口中所說,他纔是這次禍事的根源所在!
火勢被迅速的遏制,凌晨四點半,火勢被撲滅,但廠區所有有用的東西都被一場大火燒的變爲一堆灰燼。
萬文天頹然失色,隨後聯繫了一個電話。
下了整整一夜的暴雨在第二天早上便停歇了,當東方的天空升起一輪火紅的旭日之時,陽州市陰霾的潮溼天氣被逐漸驅散,早起上班送孩子上學的人們臉上都充滿了笑意。
好不容易天氣放晴,心情也跟着歡快了許多。
不過一場連續一星期的暴雨過後,天氣逐漸轉涼,出門的市民都穿上了厚實的外套,小孩子更是帽子手套被父母像國寶一般照料的又暖又厚,卻不顧孩子嚷着喊熱,連脫掉帽子手套的權利都沒有。
早上,方宇啓開着自己的破爛二手車,悠閒的在市區外圍臨近東湖的一條公路上兜風。車速一直保持在150邁。方宇啓感覺物有所值,花了三萬三,能買到這種車相當不錯了,而且還是八成新,若不是小飛一時機靈,使了點小聰明,恐怕這車買下來至少六萬塊。
早上的東湖一片碧波盪漾,環湖公園內,可以見到三三兩兩手拉手的小情侶,彼此卿卿我我,恨不得與對方融化在一起。
方宇啓將車子停在環湖公園門口的停車位,保安竟然還收他十五元的停車費。平日像這等露天停車位,一個小時最多十塊,方宇啓心裡清楚,但也不去計較。
獨自走在公園的鵝卵石小道上,清晨的陽光格外的明媚,讓方宇啓如浴春風,靜靜的感受這種片刻的安靜舒適,方宇啓心中一片坦然。
看到前面三三兩兩的情侶彼此親密的動作,方宇啓心中竟然有些羨慕。
曾幾何時,自己也這樣手拉手帶着林紫萱走在公園的小道上,似乎很久很久以前的事,讓方宇啓微微傷感。
這時,腦海中突然跳出一個個子不高,但是曲線玲瓏,凹凸有致的女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