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住手。”
楊頂天淡淡的說了一句,羅主教微微一怔,深深的看了方宇啓一眼,這才緩緩退到楊頂天身邊。
方宇啓同時走上前,想把嘶聲慘叫的七煞女屍扶起,哪知七煞女屍反口一下子咬在方宇啓扶她的手背上。
尖利的獠牙刺入手背,鮮血順着七煞女屍的嘴角流出,林紫萱發出擔心的驚呼。
方宇啓看到七煞女屍漆黑一片的孔洞眼神中竟然充滿了悲痛、憤恨、不甘、和對主人的不滿。
“你答應過,要爲我報仇的!”
七煞女屍並沒有說話,方宇啓卻聽到她內心的哀嚎。
這一刻,方宇啓想起了七煞女屍的悲慘遭遇。被人凌辱至死,後被人掛在牆上風乾,其家人也被仇人殘忍的殺害。
如今總算找到了仇人,七煞女屍卻不能爲自己和家人報仇,這讓她化身厲鬼也不得心安。
方宇啓再次看向楊頂天,眼前的老者慈善和藹,並透出威嚴的氣息,怎麼看,他都不像一個能作出這種齷齪卑鄙之事的人。可是這世上,耳朵聽到的未必屬實,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誰又能說的上呢?
方宇啓輸入一絲真氣,讓七煞女屍的悲痛的情緒漸漸的舒緩下來,這才撕下自己的袖口將手背流血的傷口包紮起來。
“方大哥,你沒事吧?”
林紫萱雖然忌憚與七煞女屍的猙獰恐怖,但還是鼓足勇氣走到方宇啓的近前,關切的問。她謹慎的盯着原先一刻還貌美動人的葉小依,怎麼也想不到突然之間對方會變成面目猙獰的女鬼。
安撫了七煞女屍,並將替她報仇的意念傳入她的神魂,方宇啓這才使得七煞女屍平靜下來,最後重新化爲美若天仙的葉小依。
這一刻,他才緩緩擡起頭,看向楊頂天的神色,已不如之前淡定,多了一份銳利和警惕。
“方先生,想不到像你這樣的修煉者竟也煉製女屍,讓人驚訝啊。不過你煉製的女屍似乎不太聽話。”
楊頂天何嘗看不出方宇啓眼中的戒備,但仍然報以和善的笑意。
“看來楊總見過的世面真不是一般的多,不過這具女屍並不是我煉製的,不知楊總能否從其生前樣貌中看出一分熟識的感覺?”
方宇啓有意試探楊頂天,卻見對方微微一愣,隨即面色恢復了正常。
只聽楊頂天大笑起來:“方先生說話真是風趣,活人相識的,我看過不少,但熟識的死人,還真的一個不認識。”
一時間,大廳兩方陷入尷尬,楊頂天又是一笑:“不如這樣,方先生可以先到老夫的辦公室坐一坐,我知道你們此行的目的,是爲了王忠文的事吧,上樓一敘如何。”
當楊頂天提到“王忠文……”的名字,朱博文和小茹不由心頭微微一顫,隨即抓緊了打鬥之前方宇啓交給二人的現金手提箱。
“可以。”
方宇啓點了點頭。
“林丫頭,招待不週之處請不要見怪,到時候千萬不要到老爺子面前告我一狀哦……”
“哪能呢。”
林紫萱牽着方宇啓的手,嬌暱一聲。在楊頂天豪邁而絲毫不顯老態的笑聲中,衆人進了電梯。
不過在進入電梯的一刻,方宇啓注意到楊頂天揮手示意屬下一個長的微胖禿頂的中年人將嚇得空無一人的賭場大廳安排好,將那些賭徒重新請回來。
方宇啓看在眼中暗暗點頭。想不到發生這麼大的事,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仍然保持着冷靜的商人頭腦。
不簡單!
就在衆人進電梯關門的一剎那,方宇啓卻沒注意到大廳櫃檯前一雙妙目悄然注視着自己,滿是愛慕與嘆息,而這雙眼睛的主人,正是兔女郎小蓮。
“那個少年是誰,真是變態,連毒蛇和霸王都被他一招打敗,甚至可以和羅主教比肩,厲害啊!”
“可不是,小蓮,這個少年你認識不認識,長的好帥哦!”
“喂,安妮,你就別打那個姓方少年的主意啦,沒見到剛纔他已經和咱們的小蓮有着肌膚之親啦!”
衆兔女郎說話間咯咯的笑起來,花枝亂顫,波濤洶涌,令正準備清理大廳一片狼藉的幾名保安看的口水直流。
剛纔幸虧他們見機的快,在方宇啓和毒蛇打鬥之間已經躲進了貴賓區。身爲賭場保安的他們雖然在部隊也練過幾年,但最多可以對付尋常五六個普通人,若說對上霸王和毒蛇,只有找死的份,就更別提一招將兩個殺人打敗的那名變態少年了。
“小蓮,在望什麼呢,你的情郎已經走咯,還這麼癡心,是不是發騷啦!”
兔女郎嬉戲的笑着去揉捏小蓮豐滿的胸部,這纔將小蓮嚇的驚醒過來。
“討厭啦!”
她立即對對方展開反擊,大廳中一時春光美妙,渾然忘記了剛纔七煞女屍襲擊楊頂天的恐怖情景。方宇啓一行人跟隨楊頂天等人進了第五十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從法國進口的真皮沙發高雅而隆重的擺放在寬敞的辦公室正中,牆邊上還擺放了一個五六米見方的魚缸,淡藍的海水中,赫然圈養着一隻小型的食人鯊。
見到衆人前來,那食人鯊張開嘴,露出滿嘴密佈的尖利獠牙,口中水泡不斷,黑豆子一般的一雙眼睛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顯而易見,這世上能夠在辦公室養得起食人鯊的富豪全世界沒有幾個,當初在福布斯排名第一的大富豪比爾便是其中一位。
當然,像楊頂天這般氣派的辦公室也不是普通人能夠隨意進入的,至少與楊頂天一同下樓的六人中,只有羅主教和千惠小姐擁有這樣的權利。
兩方分賓主之位坐下,方宇啓開門見山:“王忠文在哪裡?”
“王文忠,呵呵,方先生別急,老夫已讓人把他帶上來了,再過幾分鐘就到。”
說着楊頂天吩咐隨身的女秘書替幾位客人沏茶。整套的茶具看上去極其珍貴,方宇啓雖然對於茶具知之甚少,若不是當時在師傅門下學藝經常接觸過茶具,恐怕他連怎麼喝茶都不知道。
眼見茶具側面印有“景德陶瓷……”的樣章,方宇啓便能斷定這套茶具購價不菲。身爲全國陶瓷之鄉的景德鎮,陶瓷技藝從古流傳至今,到現在聲譽可謂響徹海內外。
等了大概五分鐘,幾人剛喝了第一口茶,外面門鈴聲響起。女秘書隨即開門,進來的赫然是之前接待方宇啓等人的尹志文,而他身後還跟了一個斷臂的中年人,滿臉淤青,一隻眼睛高高的腫起,腮幫子也被打的浮腫,若不是小茹驚叫出聲,恐怕方宇啓到最後也認不出這名斷臂之人就是小茹的親生父親。
“爸,你這是怎麼了!”
小茹泣不成聲,牢牢的抓着楊文忠空空的衣袖。
不用想,方宇啓也知道一定是賭場之人對楊文忠實施了酷刑,並剁掉對方的一隻手。
楊文忠“啊啊啊……”說了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不由老淚縱橫起來。
這時候,衆人才見到他張口之中,舌頭竟然也被拔掉了。立即之間,不光朱博文和小茹,就連一向冷靜的方宇啓也被徹底激怒了。
“楊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方宇啓冷冷的盯着楊頂天,根本不在意旁邊的羅主教用警惕和略帶殺意的目光看着他。
楊頂天一聲長笑:“賭場有賭場的規矩,你們的朋友一個月還不出一分錢,老夫做人一向公道,所謂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沒錢還,只能用別的東西抵償。”
“好狠!”
方宇啓微一發力,手中的茶具立即碎成無數片,滾熱的茶水濺到他手中,他卻絲毫不覺得燙手。
“臭小子,你想怎麼樣!”
從一開始,尹志文便看方宇啓不爽,此時見對方竟然在董事長面前囂張,忍不住怒罵。
“我在問楊總的話,那裡有你說話的地方。”
方宇啓冷冷的一笑,立即引得尹志文勃然大怒,他往前衝了兩步,隨即一拳筆直的擊出,目標正是方宇啓的面部。
方宇啓神色一冷,拿起手中一片茶具碎片,隨手射去。
“咻!”
破空之聲響起,就連同一時間撲上來的羅主教也來不及阻止,便聽尹志文一聲慘叫,一根大拇指從他的手中飛出,鮮血一瞬間噴了出來。
“啊!”
犀利的慘嚎,尹志文滾倒在茶具邊,帶動茶几上好幾個茶具跌落地上,摔的粉碎。
“小子,這裡是風雲賭場,豈容你撒野!”
方宇啓的心狠手辣引得羅主教殺機必現,不由楊頂天吩咐,他已經脫掉了身上的外套,露出一身鐵板的肌肉。
隨即他一個衝拳,迎了上來。
這一拳,雖然姿勢與尹志文之前擊出的一拳不相上下,但是拳中蘊含的力量卻有着雲泥之別。這是灌注滿滿真氣的一拳,拳頭之上,鋒芒乍現。
方宇啓心中一驚,竟已到了聚氣成芒的地步!
想也不想,方宇啓微微錯開一步,隨手單掌劈向對方的腕脈。
於此同時,身邊的葉小依再次化身氣煞女屍的形象,伴隨一陣陰風,朝着正襟危坐的楊頂天直撲過去。
一時間場面大亂,朱博文帶着楊文忠和兩名女生趕緊躲到了一邊。
方宇啓躲開羅主教的一擊並立即發動****,單掌劈出,羅主教立即收招,往後暴退兩步。
這個期間,七煞女屍已經快要得手,不過令方宇啓感到不解的是,站在一旁的千惠就像欣賞這一切的看客,絲毫沒有出手的準備,不過方宇啓心裡明白,這個叫千惠的女人深藏不露,當時在渡輪上,一雙陰寒至極的眼神便可以看出。
反倒是楊頂天身邊的女秘書,展示了與她文職工作絲毫不匹配的絕強武力,曼妙的曲線之下,雙臂舒展,強力的勁風襲向七煞女屍。
七煞女屍立即化作一道血霧與女秘書糾纏起來。
不過女秘書並不懼怕七煞女屍的特殊攻擊,而是雙手蓮花一般綻放,防禦精密,使得血霧絲毫不能近得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