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曼寧掩蓋住自己的臉,看上去很不好意思。
“我只是來醫院檢查身體的,謝謝廣大媒體的關心。”她需要炒作,但是不需要一次性就被媒體看透了。
“這裡是醫院,請大家遵守醫院的規定。”她臉上淡淡的笑容,看上去很容易讓人有好感,她向來知道怎麼來利用自己的外貌優勢。
這邊的喧鬧,連着醫院那邊也知道了。
“你好,這裡是醫院。”護士將人都清理出了醫院。
那些記者還是不放過這個新聞的機會,看到喬曼寧剛纔那麼說,肯定是有其他的事情,一直蹲在這裡就沒錯了。
剛纔的消息已經傳回去了,網上出現了各個版本,都在猜測喬曼寧爲什麼會出現在醫院。媒體總是那麼神通廣大,昨晚上喬曼寧扶着神秘男人離開會所的緋聞首先佔領了頭條。
安云溪在病房中沒有什麼事情做,便打開了病房的液晶電視,屏幕上就出現了喬曼寧和一個男人的背影。
他們很親密,她挽着男人。男人看上去像是喝醉了,兩人靠在一起。
雖然網上說的是神秘男人,但是安云溪怎麼可能不知道那個神秘男人是誰。
是陸希堯!
那一身穿着,那一個背影,她看了無數遍,她知道他,不管是一個背影,還是一個側影,在人羣中她從來就沒有認錯過他。
但是今天,在此刻,她甚至反感厭惡自己的敏銳。
安云溪按下了遙控器,不想再去看媒體的猜測,那麼曖昧那麼……
她昨晚上就已經直面過那種殘忍了,陸希堯甚至今天還沒有來上班。
叩叩。
門突然被敲響了,隨後便有人推開了門。
安云溪坐了起來,看着門口。
“安小姐,少爺說你生病了,我就過來了,你哪裡不舒服麼,誒誒,不用坐起來,我來……”進來的是花嬸,一臉笑呵呵的,讓人看了她的臉就覺得舒心。
“花嬸。”安云溪叫了一聲,嘴角勾起,勉強撐起一個笑意。
“不同坐起來了,沒吃飯吧,少爺還讓我特意帶了東西過來,來的匆忙。”花嬸放下了手中的保溫盒,看着安云溪要坐起來,她便上前將安云溪扶着,拿了一個枕頭墊在她身後。
“慢點,來。”花嬸很細心,人也特別好,讓安云溪有種想哭的感覺,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母愛。
“好,沒事的。花嬸麻煩你了。”
“怎麼能算麻煩呢,來嚐嚐花嬸的手藝,你已經好久沒去了,上次還騙花嬸說,會和少爺一起回來吃飯的。”花嬸雖然在埋怨安云溪,但是臉上笑意不減。
“對不起啊,花嬸。”安云溪看着花嬸忙碌着,她打開了保溫盒,裡面是白粥小菜,看上去十分誘人。花嬸的手藝向來都很好,就算是白粥也能熬出花頭來。
“花嬸,好香啊。”安云溪不自覺地吸了一口氣,肚子卻很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餓了吧,來。”花嬸拿了一個勺子,舀了一碗。
“花嬸,我自己來。”安云溪看到花嬸居然要喂她,連連擺手,將碗接了過來。安云溪感受着白粥的溫度透過碗傳到手心,暖換的,像是要暖進入人心。
她忍着眼淚,用勺子舀了一小口,抿了一口擡起頭,看到花嬸期待地看着她,她開口說道:“花嬸的手藝做什麼都很好吃。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粥。”
她說的是實話,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她。就算是安乾再怎麼對她好,都不能彌補一個母親的缺失。安乾的父愛是男人的方式,不知道細膩的女人心究竟是怎麼樣的。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花嬸看上去好像很開心,將手邊的小菜拿了起來,“你嚐嚐這個,這是我自己做的,外面都買不到的。”花嬸的語氣很驕傲,像是她做了什麼偉大的事情一般。
安云溪吃了一口,彎了彎眼睛,眼中的溼氣更甚,“好吃。”
“嗯,多吃點,餓很久了吧,都是花嬸沒有提前準備,花嬸明天給你熬湯,好好補補身子。”花嬸知道安云溪現在的狀況,她斂下眼中的擔憂,封敘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了她。
知道少爺和安云溪之間的那些事情之後,花嬸對於安云溪的憐惜又多了一分。
安云溪一勺一勺地將白粥喝下,感覺到身體裡面傳來了一股熱意,原先有些隱隱作痛的胃也好了很多。
“花嬸,真的很麻煩你。”安云溪放下了碗,對着花嬸說道。
“覺得麻煩我老人家,你就答應我老人家一個要求。”
“嗯,你說,如果我可以幫忙的,我一定幫。”
“我老人家無兒無女,少爺也經常不在家,我看安小姐也很投緣,安云溪能不能陪我老人家一陣子啊?”
安云溪聽完她的話之後,就知道花嬸和封敘通過氣了,她不知道是笑還是氣。
“花嬸……”
“原來你剛纔說的話都是在哄花嬸啊,根本就不想幫忙啊。我這個老太婆都半截身子入土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死了,誒,真是可憐啊……”花嬸很聰明,知道什麼是安云溪的弱點。
安云溪很爲難,她看着花嬸那滿臉期待的表情,腦海中卻是剛纔新聞中的一幕。
“安小姐,你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孩子考慮啊,花嬸的好手藝一定會把孩子養的白白胖胖的。”
“好。”安云溪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態去面對喬曼寧和陸希堯,那麼就允許她自己逃避一段時間。
花嬸聽到她點頭之後,滿心歡喜,“好好好。”
“來,要不要再喝一碗?”花嬸很熱情地再給她盛了一碗。
安云溪點了點頭。
“醫生說你今天就能出院了,少爺已經把我的東西都搬到了市區的別墅裡面,安小姐你的助理也收拾好了你的日常用品,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就可以了。”
安云溪哭笑不得。
這就是封敘的預謀,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她往裡面跳,但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好。”除了同意,她沒有什麼可以說的。
花嬸看着她喝了粥之後,小心地收拾着,將東西全部拿到洗漱間洗乾淨。
安云溪躺在牀上,這麼久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安靜,也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心情複雜。
她不知道隔壁病牀,還有一個人像她一樣躺着。
“希堯哥,你怎麼醒了啊?”喬曼寧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陸希堯已經醒了,她看着那個男人奮力地做了起來,連忙跑了過去。
陸希堯看着小跑過來的喬曼寧,眼中情緒複雜。
“希堯哥,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發燒了,要是我沒有發現的話,那該怎麼辦啊。”喬曼寧的話語中滿是擔憂,她坐在陸希堯的身邊,看着他的臉說道。
陸希堯捏了捏自己的額頭,因爲發高燒嗓音特別低啞,“我睡了多久了?”
喬曼寧聽到他的聲音,連忙將身邊的水杯遞給他,“希堯哥,你已經睡了一夜了,從昨天我就一直在醫院裡面照顧你。來喝點水,哦對了,我一直不知道傅間的聯繫方式,所以就沒有打電話給他。”
喬曼寧順便將這件事情解釋了一下,她生怕時候陸希堯會將這些都怪到她的頭上。而且,對於傅間這件事情,她是刻意隱瞞的。她偷偷把陸希堯的手機關機了,到今天早上纔開機,甚至把所有的短信之類的都給清除了。
“希堯哥,你感覺怎麼樣了?”
她快速地轉移了話題,將陸希堯的被子掖了掖。
“把手機給我。”陸希堯對着喬曼寧說道,話中帶着冷冷的疲憊。
“哦好。在這裡。”喬曼寧將手機遞了進去。
她剛開機不久,剛好電話就打了進來。
“總裁……”是傅間的聲音。
“封總有來公司麼?現在公司怎麼樣了?”他記得之前有和封敘約過時間,但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傅間看上去有點爲難,但是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封總今天早上已經來過了,但是總裁您不在,他就走了。”他不知道要不要將安云溪被封敘帶走的事情一起說了。
但是想到公司員工一直都在討論這件事,要是瞞也瞞不住,“總裁,還有一件事情,安總監被封總帶走了,安總監好像是生病暈倒了。”
陸希堯聽到了之後,閉了閉眼,“好,我知道了。你現在去查一下安云溪現在在哪裡。”聽到安云溪這三個字,他心中一陣抽痛,而當安云溪和封敘這兩個名字共同出現的時候,他更多的是煩悶。
安云溪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暈倒?
“希堯哥,你要做什麼,你還在輸液,你別亂動。”喬曼寧原先偷聽到安云溪被封敘帶走了,心中竊喜,而且她剛纔在這個醫院裡面看到封敘了,那麼是不是天底下事情都湊一起了,安云溪其實也在這個醫院裡面?
陸希堯扯開了輸液針,掙扎着起來,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站起來的時候就跌落回了牀上。
“希堯哥,你別逞強,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高燒很容易轉化爲肺炎的,到時候可就糟糕了。阿姨聽說你住院了,待會就趕過來了。你餓了沒有,我去給你買吃的。”喬曼寧將陸希堯好好地扶到牀上,看到他這樣子,自己心裡也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