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堯看着桌上擺放的文件,往日他覺得十分簡單的事務,今天居然什麼都看不進去了。
他將文件全部合上,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傅間,和封敘預約下午的會議。”想來想去,他想到了和封氏的合作案。
“是,總裁。”
安云溪第一次睡了懶覺,在新環境裡面,她原先以爲自己會失眠,但是卻沒有想到一覺睡到了大天亮,起牀之後也沒有之前的那些疲倦,反而是很安然,感覺特別好。
花嬸做的早餐有很多花樣。
“安小姐你起來了,來吃早飯。”花嬸笑着招呼,看上去心情特別好。
“好的,花嬸辛苦你了。”安云溪攏了攏頭髮,看上去比平時隨意很多。見多了她穿職業裝,很少看到她穿着家居服。
“不辛苦不辛苦。”花嬸和別人家保姆不一樣,看到安云溪下來之後,自己也坐了下來,兩人看上去十分和諧。
“少爺今天晚上會回來吃晚飯,安小姐你喜歡吃什麼?”
安云溪彎了彎眼睛,對着花嬸說道:“花嬸做的,我都喜歡吃。”
花嬸將一個小籠包夾到了她的碗裡,聽到她說的話十分開心。
“安小姐要是覺得無聊,可以出去轉轉,花園裡面不錯,是夫人留下的,夫人可喜歡花了。”
“好。”安云溪從窗口就看到了樓下的花園,聽到花嬸這麼說之後,她心中有點癢。
吃完早飯之後,安云溪就依照花嬸說的去了花園。陽光特別好,也不容易曬,夏末之後反而有點淡淡的涼意開始襲來,在這樣的天氣,坐在花園的凳子上,看着滿園的花,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只是這樣的平靜並不能維持多久,她的手機瘋一般地響了起來。
她看到上面屏幕顯示的電話號碼,眼中閃過了一絲複雜。
“喂……”
“安云溪,你出來,我有事情要告訴你。”
安云溪皺了皺眉頭,聽到了對方說的話之後,心情莫名地就不好了。
“安云溪,我有事要找你,你給我出來,難道你連長輩的話都不聽了麼?”溫淑芳就算是要騙安云溪出來,也還是這樣的態度,一點都不在意這樣的態度對別人是怎麼樣的影響。
“我沒有什麼和你可以說的。”安云溪說着想要掛斷電話了。
“我知道你們安家是被誰害的。”
溫淑芳的話阻止了她掛電話的動作。
“我有證據,你難道想要一直被矇在鼓裡麼,那個人你一定想不到。”溫淑芳說的是實話,那次她被陸希堯警告之後,還是不死心。如果安云溪知道安家是被自家兒子給整垮的,那麼是不是他們兩個就再也走不到一起了。
“什麼時間,地點在哪裡。”安云溪握緊了手機。
溫淑芳聽到她鬆口之後,將時間地點都報了過去,嘴角露出了笑意,安云溪果然會來。
“曼寧,你那邊準備好了麼?”溫淑芳打了電話去通知喬曼寧。
“嗯,溫姨我準備好了,只要你那邊可以,我這裡隨時都可以。”喬曼寧本來想要和溫淑芳一起下水,但是她突然想到了錢沁,錢沁那個傻女人,這個時候該是她出手了。
安云溪和花嬸說了之後,就出門了。
安云溪去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家酒店,那裡是陸家的產業。
溫淑芳穿的雍容華貴坐在酒店靠窗的位子,安云溪一進去就看到了。
“你終於過來了,你知不知道讓一個長輩等你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爲。”溫淑芳見到安云溪就生氣,看到她臉上沒有半點迎合的笑意,就更加生氣了。在她看來安云溪這樣的兒媳婦實在是不靠譜,果然她選擇曼寧是對的。
“您找我,就是爲了說這些麼?”
安云溪坐了下來,看着溫淑芳說道。
“當然不是,我只是怕你聽了之後會太傷心,我告訴你,你還是早點離開希堯吧,我們陸家從來就不歡迎你。”溫淑芳看上去十分高傲。
“我說過很多次了,這話您應該找您的兒子去說。”
“你……”溫淑芳坐直了身體,突然看着安云溪笑出了聲,“聽說你以前很喜歡希堯的?沒想到現在居然會變成這樣。”溫淑芳顯然是幸災樂禍,一點都不在意自己兒子的幸福,只知道嘲笑對方。
“您如果找我說的只是這些,那我就走了。”安云溪冷下臉來,說道。
“呵呵,你之前不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害了安家麼?那我告訴你,是我們陸家。”溫淑芳直接拋出了一個炸彈,但是安云溪不會聽從她的片面之言。
“您沒有證據就這麼亂說麼?”
溫淑芳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繼續說道:“我沒有證據會亂說麼,你以爲我們老爺子爲什麼會對你這麼好?不過就是人老了就心軟了,你以爲他爲什麼會讓希堯娶你啊,一個罪犯的女兒,連我都看不上你,你覺得老爺子會看上你?”
“只不過是愧疚而已。”
溫淑芳的話打在安云溪的心中,她手指慢慢彎曲,握成了拳頭。
“您怎麼說都可以。”在沒有看到證據之前,她是不會相信這一切的。
“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希堯和你定了協議吧,要你生孩子?希堯這個孩子也真是的,不就是曼寧生不了孩子麼,需要這麼大費周章麼?他只是爲了你的孩子,其他都不在意。”
“希堯爲什麼會和你訂下協議,這種事情找代孕不就行了,因爲你好掌控啊,又因爲老爺子要他娶你。”
安云溪緊緊咬着脣,一雙眼睛直直地看着溫淑芳。
“你還是不相信麼?”溫淑芳看到她這麼痛苦的樣子,心中就是一陣快意,她從包中掏出了一份計劃書,“真是可憐,看看吧。”
安云溪接過了計劃書,翻開了首頁,上面寫的便是安氏收購計劃。
一頁一頁,從開始佈局到收網,一步都沒有漏下。
最後有陸希堯的親筆簽名。
她認得他的親筆簽名。
這是陸希堯的。
安云溪捏着這份計劃書,手握的緊緊的,眼中說不出是委屈還是恨意。
“誒誒,你可別把這份計劃書給弄破了。”這是溫淑芳作死去陸老爺子的書房裡面找出來的。
“是不是看了覺得很痛苦啊?”
安云溪猛然擡頭,看着溫淑芳嘲笑的眼神,沒有說話。她站起了身體,轉身就走了。
“誒誒……”溫淑芳可不知道安云溪會走的這麼突然,她還沒有打電話給喬曼寧呢,而且安云溪的水一點都沒有喝。那麼他們的計劃不是不能得逞了麼?
不過也還好,今天這個消息足夠安云溪傷心難過了。那樣她和希堯就會越走越遠。
“曼寧,你看能不能換個計劃啊?”溫淑芳沒有想到自己會算錯,忙打電話給喬曼寧。
喬曼寧是和錢沁在一起,聽說陸希堯的母親要整死安云溪,錢沁覺得十分好笑,接受了喬曼寧的提議,但是現在這是成不了了?
“喬曼寧,你這是在耍我呢?安云溪那個狐狸精已經住到封敘的家裡了,你一直說動手到底什麼時候才動手啊?”錢沁那個暴脾氣終於忍不住了,對着喬曼寧就破口大罵。
“那我能有什麼辦法啊。”喬曼寧從錢沁口中得知安云溪和封敘已經住在一起了,心中一陣激動,那麼希堯哥是和安云溪那個賤人徹底分開了麼?
“實在不行……”錢沁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實在不行,就直接上吧。
“去問問溫淑芳,安云溪去哪兒了?我讓這幾個人每天都盯着她,一旦有機會就下手,到時候你過來該報仇報仇。”錢沁這個女人十分狠心,她外表天真,但是這麼天真的人通常殘忍起來,遠遠比過惡人。
“嗯,好。”
安云溪去了哪裡?
安云溪去公司了。
她腦中滿是溫淑芳說的話,原先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去相信,但是在看到那份計劃書之後,她都相信了。和陸希堯在一起工作這麼久,她知道他的風格。
她甚至都勸說不了自己,那就是陸希堯做的計劃書。
原來,一切都是他的陰謀。
搞垮了安家,然後她還像一個傻子一樣去求他救父親,難怪他不願意將父親先放出來,因爲一切都是假的是麼?因爲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
難怪他說要讓她生了孩子之後,就將父親放出來。是他弄進去的人,所以他要放出來也是一樣簡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所以,父親是真的冤枉的。
那份計劃書上明明白白地寫着讓安氏破產,詳細到令人髮指,甚至那些破產經濟詐騙的罪名都是隨口拿捏的。
但是爲什麼李正不說,父親不說,誰都不告訴她!
“師傅,去陸氏。”她叫了一輛出租車,向着陸氏而去。
而在公司裡,傅間剛好和陸希堯彙報安云溪的走向。
“夫人從醫院出來之後就直接和封總去了他家的別墅……”傅間看到自家總裁的手中的筆在紙上壓出了深深的痕跡。真是一個難辦的差事啊,總裁夫人和別的男人跑了怎麼辦!
“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