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七,如果我讓你棄了七尾工作室。你會怨恨我嗎?”蘇雨凝手覆在咖啡杯上。擡眸問洛七。
洛七垂眸極力忍着心底的不捨,蘇雨凝與霍鞠淼兵不血刃的交鋒。他是坐在旁邊一字不漏的聽過來,就衝剛剛霍鞠淼突如其來的反咬一口,他是與他合謀,蘇雨凝不假思索堅定的相信他那一幕,他對蘇雨凝便有了極大的改觀。他以爲她只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厲千勳被美色所迷惑,爲她戴上了p&g娛樂的王冠。現在看來。一直以來,外界都誤會了站在厲千勳身後的蘇雨凝。她的心智,從來都不輸給他的未婚夫。
“說到底是我沒用,我又有什麼資格怨恨蘇總你呢!爲了七尾跟霍鞠淼撕破臉皮,蘇總爲我做的。我一直看在眼裡。只是,我也明白,蘇總的難處。霍鞠淼他陰鷙狡詐,你今天這麼明目張膽的得罪他。肯定會受到不小的報復吧!”洛七的手上戴着一個素雅的銀戒指,十分好看。
擡手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洛七誠摯的看向蘇雨凝。蘇雨凝眼尖的注意到。戒指的外圈刻着漂亮的花體英文jie,看來是他跟那個叫小潔的定情信物了。自古文人多深情,看來這個洛七也是個情種,只可惜,碰上個嫌貧愛富包藏禍心的主兒。
“蘇總,不瞞你說,七尾工作室是我一手創立的,從之前我一個人到現在二十來號人。他們都是一羣有抱負有擔當願意陪我撐下去的人。長恨歌是我們三年的心血之作,被小潔五百萬賣給了樂天娛樂,我籌錢想把它要回來,沒想到樂天卻問我要五千萬才肯給版權。”
“我是被樂天逼得走投無路啊!長恨歌是一部歷史正劇。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它的成就可以居於《琅琊榜》之上,可剛剛您也聽到霍鞠淼的說辭了,按照他那種拍電視劇的方法,《長恨歌》肯定會毀在他手裡。”洛七大有壯士扼腕的惋惜。“我不能讓《長恨歌》落在樂天娛樂手裡,也不能讓小潔受牢獄之災,背上罵名。”
“小潔跟我都是戲劇學院的學生,我念編劇,她念表演。我們從大學時候就在一起了,整整七年啊!我沒有給過她一天好日子,每天她陪我東奔西走,辛苦打拼,四處求人看我寫的劇本,遭受了多少白眼。她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陪在我身邊,現在二十五歲,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配角。我欠她的實在太多太多了,我不能對不起她。”
“長恨歌是我爲她編寫的劇本,她是這部劇當之無愧的女主,只可惜作品未完成,還差個結局,樂天已經先一步拿到了《長恨歌》的版權。霍鞠淼給她五百萬版權費,許她做了這部劇的女主角,將她捧紅成一線,讓影帝郭哲做男主。而我,終究只是那個提着筆桿子,熬夜寫劇本的編劇,什麼也給不了她……”洛七痛苦的抱着頭,頹廢的癱倒在椅子上。
從七尾工作室談到他的前女友,蘇雨凝一直靜靜的聽着,面容溫和清雅,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落滿她的肩頭,“世間哪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女人,信仰,哪有這兩件都好好抓在手裡的。”
“我有辦法幫你拿回長恨歌,也有辦法守住七尾工作室,至於你的女朋友,她要是還跟現在一樣嫌貧愛富,一心想要出人頭地的話,她應該還是會回到你身邊,人可以幫你找回來,至於她的心,你自己試試看吧!不過我總覺得,前任這種東西,會上癮,是毒。得戒了才能好。越沾,只會讓自己更落魄,更狼狽,受不住本心。”
蘇雨凝支着下巴,嘆了口氣。腦海中浮現的是那晚遊輪上,穿做服務生模樣的北辰陌,他即便是帶了面具,穿的普通,可是一開口說話,她還是認出來了。不過認出來又怎麼樣?她只能裝作不知道,眼睜睜的他衝出來她擋子彈的瞬間,她的心還是止不住一顫,以至於到最後收拾厲茜爾的時候,都有些力不從心。前任是毒,這點她體會的太深刻了。
拉回飄遠的神智,蘇雨凝對上洛七希冀的目光,輕咳一聲,“這是一場惡戰,做法也有些鋌而走險。你要是願意,孤注一擲跟我賭一把,你想要的你最後都能有。要是不願意,也有個和緩穩妥的辦法,不過七尾工作室卻要給樂天。這也就是我開頭問你那句話的原因,長恨歌我倒是可以拿五千萬給你贖回來,不過這比買賣不划算,你要是想還這筆錢,我不算你利息。”
說到底,蘇雨凝還是個商人,同情心這種東西,關鍵時刻她還是收放自如的。擡眉等着洛七答覆,“時間緊迫,我給你三分鐘考慮時間。”
“蘇總,我……我……”蘇雨凝點了點頭,鼓勵洛七說下去,這麼我下去,也是很浪費時間的,“我沒聽明白。”
“沒聽明白啊!”蘇雨凝擡手揉了揉眉心,自我檢討,看來她跟厲千勳呆久了,習慣這種只可意會的說法,稍微點播兩下,就知道對方的意思,所以她和厲千勳之間的一向話十分少,住在湖心島別墅,也沒什麼大的意見衝突的地方。
就是厲千勳對吃東西那方面太過挑剔,又特別執着的非要讓她事無鉅細的記住他的口味喜好,吃糕點不喜歡放姜粉,吃魚不喜歡黑胡椒味太重,偶爾還嫌棄她做的粥甜了軟了,兩人拌嘴最多的,細細回想起來,竟然是因爲吃飯,也是奇葩。至於這種話題,他們很少在家裡提及,有的話,也是在厲千勳送她上班的路上,兩人稍微說兩句,便知道了。他們兩個對於這種高深的交流,十分嫺熟。
看來是她高估了洛七的智商,怪不得他能被霍鞠淼逼的一會兒爲情所困,一會兒舉步維艱的,事情到了今天這個覆水難收的地步,也是很難得的。他沒理解透徹她的意思,是她說的太隱晦了。“哦,我換個說法。這件事情兩種解決方法,一種複雜套路深危險性大,但一勞永逸。一種簡單套路淺保底,但是卻十分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