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接過蘇雨凝遞來的筷子,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品嚐了一口。便放下筷子。這些菜式,是平常他帶白荏苒來的時候。必點的幾樣菜,一樣不落的出現在他的眼前。看着蘇雨凝無懈可擊的笑容,厲千勳眸中思慮萬千。
蘇雨凝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不合口味嗎?”蘇雨凝疑惑的看着厲千勳的表情,拿起筷子嚐了一口,味道不錯啊!
“沒有。”厲千勳抿了抿脣。沒再說什麼。
中途去洗手間的空檔,正準備推開隔間洗手。就聽到兩名在外面打掃衛生的員工攀談起來。
“誒,你看到沒有。厲總今天來了,居然不是和之前經常來的那位白小姐。後廚一聽說果仁過敏,以爲是那位白小姐來了,還特意做了上次白小姐誇讚過的幾道菜。結果馬屁拍到馬腿上了,這次來的是正宮厲太太。”
“可不是嘛!我看經理那嚇人的表情,把後廚那幾個人罵的狗血淋頭!”
“所以說。這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厲總這樣風評這麼好的男人。也免不了腳踏兩條船啊!”
蘇雨凝靜靜的站在逼仄的隔間裡,直到兩名清潔工出去,這才從裡面走了出來。
溫熱的水流滑過掌心。蘇雨凝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勾脣笑了笑,她算是知道爲什麼厲千勳看到桌子上的菜式那副表情了,以爲她給他下套呢!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厲千勳也還有今天,真的應該記上這位白小姐一功了。
……
監察處。
好幾天沒人過來打掃的房間,帶着黴味的牀單被罩,隨處可見的便宜茶包!藏在拖鞋裡的蟑螂,監禁室的每一樣東西,無時無刻不再折磨秋玲珺的神經!她受夠了!
剛開始歇斯底里的猙獰,到現在躺在滿是黴味的牀鋪上安眠,心底篤定的等待隨着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搖擺不定。甚至做夢,她都能夢到韓藝林那張英氣含笑的臉,抱着還是嬰兒厲千勳在烈日下哭喊。就連她臨死時,那骨瘦如柴的手,她都有幾次夢到掐住了她的喉嚨,要她償命。
吱呀一聲,監禁室的門打開,檢察官打開黑洞洞的房間開關。刺目的燈光將從噩夢中驚醒的秋玲珺照的無處可躲,只能忍着所有戾氣,翻身坐起,“什麼事情?”
“秋女士您現在應該可以回家了。”檢察官交握着雙手,態度委實算不上恭敬。
“現在嗎?”秋玲珺忍住勾起的脣角,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半夜兩點。“這個點嗎?”
檢察官沒好氣的白了秋玲珺一眼,雙手揣兜,“秋女士,只有這個點,我們這裡纔沒有記者守着。總歸是沒有記者的時間比較好吧!您說對嗎?”
“說的也是。”秋玲珺點了點頭,擡手整理了她油膩膩的頭髮,抓着檢察官的胳膊,被檢察官厭惡的閃開。秋玲珺這才察覺檢察官的退避,收回了手,“莫娜呢?莫娜過來了嗎?對了,還有我兒子,北辰陌過來了嗎?!”
“沒有。秋女士口中說的那兩位都沒有來。”檢察官面不改色道,要不是張副市長叮囑對這位秋女士客氣些,他早就想擡腿走人了!
秋玲珺一臉氤氳的怒氣,尖利的指甲刺入掌心,怒氣難平,“莫家在搞什麼?!怎麼?莫娜的事情已經在警察局順利解決掉了嗎?”看來莫娜進警察局的小事,早就被莫家抹平,放了出來逍遙快活!害得她還在監察處受了這麼久的罪。莫菲和李菲敬還真是對她“格外照顧”。
想到莫娜已經被定罪移交監獄,檢察官忍着笑意,回覆秋玲珺,“是,順利解決了!”看在秋玲珺的眼裡,像是在實力嘲諷。
“好了,就先這樣吧!”秋玲珺彎腰穿上鞋子,跟在檢察官的身後,走出那件讓她深惡痛絕的監察室。她發誓,她一輩子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不!她應該把蘇雨凝和厲千勳送進來!讓他們也嚐嚐這種夜不能寐的滋味兒!
看着秋玲珺眼底毫不遮掩的誇張恨意,檢察官見怪不怪,這幾天他可沒少見秋玲珺發瘋。不是對蘇雨凝破口大罵,就是神神道道一定會有人想辦法救她出去的。教唆殺人,罪證確鑿!怎麼可能不脫層皮讓她安然無恙的從監察處走出去。
不過說來也奇怪,秋夫人明明是張副市長點名要抓的,現在卻也是他點名要放的,厲總好像也沒插手他們的調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他是越看越糊塗。
“沒必要這麼誇張吧!還需要您親自出來護送,我從哪個門出去,不是都一樣嗎?”秋玲珺乾笑打破沉寂,放慢了腳步。看着檢察官引着她在安靜的樓道里走着,周圍沒有一個路過的工作人員,只有涼颼颼的冷風時不時的吹來,陰森可怖又讓她覺得十分不真實。她是日思夜想的要出去,可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她要的是記者、莫家,還有通過金沙灣會所關係網,與她交好的那些上流社會人士夾道歡迎。她要趾高氣揚的看着蘇雨凝懊惱的眼神,和厲千勳因爲憤怒發紅的雙眼,而不是在寂靜的深夜一個人灰溜溜的從監察處的後門悄無聲息的走出去。
檢察官冷着一張臉,似乎並不打算回答她的寒暄。秋玲珺頓住腳步,臉上堆砌雍容明媚的笑意,與她這身狼狽的裝束格格不入,惹人厭棄發笑,“總之,請替我轉達對張副市長的謝意。託他的福,我在監察處這些天休息的很好。”
“好。”檢察官翻了翻白眼,從文件袋裡拿出沒收的秋玲珺的手機,遞還給她。
秋玲珺剛接住,檢察官就像是甩掉了髒東西一樣,收回了手,在衣服上摩擦了兩下,“秋女士,您走好。”說完轉身離開。
“檢察官先生您也是,您對我的照顧,我-日後一定會好好謝……”秋玲珺的話還沒說完,檢察官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電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