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榕下一柺杖砸到了柏素敏的背上，柏素敏腿彎一軟，直接栽到地上。
“媽。”
紀笙挪動雙膝，急急扶起柏素敏。
“走開！”柏素敏用力甩開她的手，冷笑：“如果不是你，會有這些事麼？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這個女兒！”
跪了兩個小時，季榕似乎消了氣，讓柏素敏起來。
“那個男人是誰？”季榕問。
紀笙搖頭不答。
季榕笑的有些冷硬：“看來你是心甘情願護着他了！”
整整跪了十個小時，從日出到日落，紀笙體會到了體弱無力的滋味，依舊保持跪的筆直。
是她的錯。
她沒有資格討饒。
終於，兩個小時後，她難受的喘不過氣來，絕望、恐懼、擔憂，所有的負面情緒如潮水般涌來。
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阿笙！”
在她倒地的那一瞬間，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季崢衍早上就來了，一直想看看她會倔強到哪一步，只是……
他低估了她。
紀笙恍惚中看到季崢衍的俊彥，掙扎着想推開他，但雙手無力，嗓子也火燒火燎的無法發出聲音。
他將紀笙打橫抱起，轉身往外走。
季榕從臥室出來，斥責：“站住！你要帶她去哪？這種女人，就是要跪一跪。受點懲罰才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
季崢衍步伐微頓。
“是我的。”
“什、什麼？”季榕驀地瞪直眼，不可置信地說：“你、你給我再說一次？什麼是你的！”
“就是你想的那樣。”季崢衍目光深邃，靜靜地盯着紀笙的側顏：“那是我的孩子，你的孫子。”
“不可能！你們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冰冷！怎麼可能是你的孩子？”
哥哥和妹妹……
季榕腦子幾乎快要炸開，這讓他如何接受！
柏素敏也不停搖頭：“崢衍，你不要亂說，阿笙的孩子……不是你的，一定不是你的……”
季崢衍盯着柏素敏，涼薄的脣微張：“這都是拜你所賜。”
“你們之間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柏素敏慌忙搖頭，撇清自己。
季崢衍嗤笑，卻不點破。
“混賬東西！把她給我放下，你馬上給我找個女人結婚，以後再不許見這個女人，明天我就給紀笙找個未婚夫，孩子也說是他們當年意亂情迷的產物。”
季崢衍轉身就走，步履沉穩，就當什麼都沒聽到。
“站住！”季榕臉色鐵青，隱約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了，還是不依不饒的追了上去：“崢衍，別被一個女人毀了！”
“讓開。”
季榕不動，又說：“季崢衍，別忘了你姓什麼！”
“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從來不姓季。”
季崢衍落下一句，便直接越過季榕，闊步往外走，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柏素敏尖銳的寒聲：“榕哥！榕哥！快叫救護車，榕哥昏倒了……”
季崢衍步伐輕了些，卻沒有停下。
……
紀笙的手機關機，沒有任何消息。
她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只能乾着急，一邊讓北冥煜去查查紀笙的消息，一邊在心裡默默祈禱紀笙會沒事。
晚上，柳筱寒終於帶來了紀笙的消息。
“紀笙家裡的人真不是好東西！”她攥拳，咬牙切齒的說：“我朋友跟我說她看到紀笙在海城第一醫院，我跑過去看卻被她家人攔住！還說紀笙的死活都不用我管……”
“她在醫院？嚴不嚴重？”
樑諾焦急地問。
“你先別激動，聽護士說是跪的太久脫水乏力，沒有太嚴重，不然我肯定就不走了。”
“那還好……”聞言，樑諾舒了一口氣，又道：“孩子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
“不太清楚。”柳筱寒嘆了口氣：“兩年前紀笙才十八歲，到底是誰這麼喪心病狂……要是被我知道，我一定廢了他！”
樑諾第一個念頭就是季崢衍。
但一想季崢衍和紀笙初見就是陌生人，那層兄妹關係應該比較淡漠，所以應該不是他。
兩人約定明天去看望紀笙，話音剛落，北冥煜便回來了。
手中還提着一個保溫桶。
“你怎麼又來了？”
北冥煜淡淡蹙眉。
柳筱寒訕笑，雙手抱着樑諾：“醫院又不是你家開的，我憑什麼不能來？”
“孫特助！”北冥煜冷笑一聲，直接對着門口的人說：“請柳小姐出去，以後她再來，直接轟出去！”
“哎呀喂！我警告你，我可是會跆拳道的……”
孫特助已經指揮着保鏢來拽她了。
樑諾尷尬的說：“孫特助，等下……少爺，筱寒哪有你說的那樣經常來，紀笙出事了，我們商量一下呢！”
“她的事我也知道，問我就行！”說完，直接揮手：“拖走！”
“少、”
樑諾剛要說話，柳筱寒驀地尖叫起來：“放手！放手……諾諾，我下次再來看你，先走了哈……別碰我，姑奶奶自己會走！小氣鬼，詛咒寶寶生出來三歲之前不會叫爸爸！”
北冥煜咬牙切齒：“塞住她的嘴！”
樑諾頓覺一個頭兩個大，柳筱寒則身軀一扭，從保鏢身邊一鑽就溜出了病房，一秒後又探回個腦袋：“諾諾，知道紀笙的事給我發條短信！”
樑諾：“……”
“以後這瘋女人常來，你別理她。”北冥煜將保溫桶打開，飯菜的香味飄入樑諾鼻尖。
北冥煜將夜宵倒入碗中遞給她。
“嚐嚐味道。”
“少爺，你真好！我剛剛還想着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呢，感覺好餓……”
“哼。”北冥煜傲嬌的哼了哼，忽然呼吸有些重，盯着她的小腹說：“醫生說，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不能動你。”
樑諾臉一紅，下意識拽着被子：“你、你別亂來啊，這不像以前，真的有寶寶了！”
“我知道！”北冥煜鬆了鬆領帶，覺得這孩子一出來，他們的二人世界就沒了，不由煩躁地說：“前三個月後三個月我都忍。”
樑諾聞言，笑着纏上去，給他餵了一點夜宵。
雙眸一閃一閃，好似夜空下的繁星。
“少爺，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