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冷冷陣陣吹來。
“阿嚏!”
樑諾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環住自己的雙臂,感覺陰冷極了。
忽然,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樑諾扭頭一看,喃喃道:“劉嬸,謝、”
“噓。”
劉嬸是樑家的老傭人了,她趕緊壓住樑諾的嘴,指了指二樓的房間,壓低聲音湊在樑諾耳邊說:“夫人真的發火了,我也不知道夫人明早什麼時候會起來,這件外套先給你,待會等夫人房裡關了燈我再給你拿一牀被子,明早五點再拿回去。”
樑諾睜大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盯着劉嬸,點了點頭。
前半夜,樑諾是乖乖跪着的,後半夜實在是太困了,還很餓,索性蜷縮着被子靠在門口小睡了一會,迷迷糊糊中,劉嬸抽走了被子,拍了拍她的臉:“別睡了,小心一會感冒。”
樑諾揉揉眼睛,下意識看了一眼二樓,看到還沒亮燈,又乖乖地跪好。
只是額頭越來越痛,頭也昏昏沉沉的。
將近八點半,樑夫人才起牀下樓,看到樑諾緊抿着脣跪在門口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硬起心腸,冷聲說:“真跪了一夜?”
“是。”
“起來吧。”
樑諾並沒覺得多慶幸,因爲這纔是責難的開端。
起身的一瞬間,因爲血液流通不順,樑諾腳下沒有站穩,差點趔趄着栽倒在地上,旁邊劉嬸連忙扶着。
“謝謝劉嬸。”
樑夫人瞥了她一眼,說:“既然跪了一晚上,知道錯在哪裡了?”
“我錯在一開始就不該隱瞞大家,照片關係到的不止我一個人,我不應將整件事隱瞞下來……”
樑夫人冷笑一聲,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還有呢?”
樑諾一怔,擡頭望着她:“難道你也認爲二叔說的是對的?我損壞了樑家的名聲,應該被趕出家門麼?”
“我昨晚專門上網看了這些消息,曝光你不雅照的事跟北冥煜有關吧?”
樑諾抿着脣,沒有說話。
“爲了一個男人,你瞧瞧你做出的那些事,專門跑去巴黎實習,卻沒拿到實習證明就辭職,跑回國內卻斷了一指,現在又傳出不雅照鬧得整個樑家雞犬不寧!你怎麼就不學學你姐,離開男人要死啊?”
“媽!”樑諾也聽出她的意思了,皺眉反駁:“如果你說我跟少爺在一起錯了,那我不認。百度搜索”
說完,她直接站了起來,無視樑夫人的怒意。
“你還不認錯?”
“我沒、”
啪——
樑夫人怒氣衝衝,直接甩了樑諾一巴掌,嚇得劉嬸着急驚呼:“二小姐!”
樑諾捂着被打偏在一側的臉頰,咬着下脣,死死瞪着樑夫人:“北冥夫人因爲命格之說拼了命地阻止我和少爺在一起,現在,你也要這麼做麼?”
“我只知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當初你們姐妹爲了周瑞爭得要死要活,事實呢?那就是一個不要臉的臭男人!北冥煜連他家的老妖婆都防不住,你今天斷指,說不定明天就是斷頭!”
樑諾不知道不雅照的曝光會給樑夫人帶來這麼大的衝擊,否則,她就算是拼了命也會阻止樑夫人知道。
“媽,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少爺和周瑞更加不是一種人,他說過以後會保護我,不會再發生斷指的事,而且斷指是我自願的……”
“閉嘴!”樑夫人固執的瞪着樑諾,雙手抱胸,冷嘲:“我把話撂在這,男人和家庭你只能選擇一個,跟北冥煜在一起,那你以後就不要認我這個媽,更別說你是樑家的千金!”
樑諾臉色陡變,惶恐無措,正想要解釋,可之前腦袋就昏昏沉沉的,現在更是氣急攻心,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昏了過去。
正好倒在劉嬸懷中。
“樑諾!”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磁性的男聲,正是北冥煜。
他原本是想來接樑諾去醫院拆線,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眉頭頓時緊皺,臉色陰鬱着,箭步衝進樑家客廳,一把推開劉嬸將樑諾帶入自己懷中。
“看在我老婆叫你一聲媽的份上,今天我不爲難你,可你別以爲你能左右一切,如果樑諾真要跟我分手,我保證博瑞絕對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北冥煜不屑的掃了一眼樑夫人,直接將樑諾打橫抱起,快步離開。
樑夫人氣的跺腳:“你真是個男人,她手指怎麼會斷了?你把人給我放下來,站住……”
迴應她的是北冥煜的車子揚長而去。
劉嬸見狀,不由幫樑諾說話:“夫人,其實二姑爺我看着就挺好的,跟周瑞那個花花少爺差遠了,而且也沒鬧出什麼緋聞,二小姐跟着他會幸福的。”
“你懂什麼?”樑夫人丟給她一個冷眼:“北冥煜這人你看着厲害,還不是一樣玩不過家裡的老妖婆,前天斷指,昨天不雅照,明天是什麼?她有幾條小命跟那種人玩?明明不是那塊料,非要捲進那麼大一攤渾水裡!”
劉嬸一噎,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了,畢竟樑夫人的出發點是擔心樑諾受傷害。
“要不順其自然吧。”
“你以爲我想操心?要不是我看在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不容易,我會想管她的爛攤子?又不是我親生的!”
……
北冥煜將車速提到一百碼,用最短的時間將樑諾送到了醫院。
看着她臉上的巴掌印、額頭的血窟窿,他有些後悔沒給樑夫人一些教訓了,醫生先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說:“感冒有些發燒,不算嚴重,不過額頭上的傷口有些深,不知道是怎麼傷到的?”
“拍個片查一下!”
萬一磕到桌角,磕成腦震盪呢?
醫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覺得小題大做了,北冥煜直接給主任醫師打了電話,派專家過來診斷。
半小時後,醫生都說沒有大礙。
大概十一點多的時候,樑諾甦醒了,不過牀邊守着的並不是她昏迷前看到的北冥煜,而是捧着一束百合花的董寒聲。
樑諾下意識的往後面縮了一下,有些警惕:“你來幹什麼?”
“我剛好有點事在這附近,聽說你入院了就過來看看。”董寒聲將百合花放在牀頭的小櫃子上,隨口問道:“實習證明你收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