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藍雪不由紅了臉,這麼一個溫柔的人這樣對她笑着她竟然會覺得不知所措,到底有多久沒有人對自己笑過了呢。一個個都是對自己冷眼相待,極盡嘲諷,哪裡會有人願意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給自己這個骯髒的女人呢。
夏藍雪不由垂下了眼簾,鳳慕炎卻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你啊,讀高中那會兒就是喜歡什麼苦都一個人憋着,什麼勞累都自己一個人抗,你明明那麼的柔弱,卻偏偏那麼倔強的不願意向人低頭。這樣的你,怎麼能讓我不憐惜怎麼能不讓我喜歡。”
夏藍雪怔怔的看着鳳慕炎,她的眼淚一涌而上,眼眶發紅,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她消受不起。倔強?從不想人低頭?不,只是鳳慕炎不知道而已,不要說什麼倔強,不要說什麼不向人低頭,她爲了錢已經將自己的尊嚴踩在了腳底,容景晟已經不知道踐踏過多少次她的尊嚴了。何談倔強,何談不向人低頭,這樣骯髒的她根本不值得鳳慕炎喜歡。
“我……”
夏藍雪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一張口,聲音就卡在了喉嚨口,眼淚就快要落下來。她像是一個孩子哭紅了眼眶一樣,讓鳳慕炎看着,不由柔和下了目光,修長的手撫上夏藍雪白皙的臉龐,他的大拇指輕輕的摩挲着夏藍雪的臉龐。聲音溫柔得可以出水。
“小雪,和我在一起吧,你什麼都不用管,我會好好保護你的,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的。小雪,我愛你。”
當鳳慕炎說出那一句“我愛你”時,夏藍雪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決堤一般的落了下來。若是這一句話再早那麼些時日,若是當年她再勇敢一點,或許她真的會很幸福,可就是因爲得不到的纔是最珍貴的,她已經失去了鳳慕炎,在當年她沒有勇氣跨出那一步開始她就已經永遠的失去了鳳慕炎。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現在,不過是傷人傷己。她已經給他帶來了夠多的麻煩了。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些流言蜚語。
她不能再給鳳慕炎帶來麻煩了,他這麼好,這麼優秀,這麼溫柔,應該有一個美好的女子來陪伴他,而不是她這個骯髒不堪的破布。
還好,她遇見過他,還好,他們相互喜歡過對方,還好,這個男人心裡有自己。這樣就足夠了,這樣的恩賜已經足夠她一生回憶了。
夏藍雪想起那句話:“也許,我們走過的日子,還不夠一生回憶,但卻足以老去我所有的年華。”
大概鳳慕炎於她就是這樣的存在。
夏藍雪狠心拉下鳳慕炎的手,道:“鳳學長,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明知道不可能的。”
鳳慕炎不明白,爲什麼夏藍雪要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他,難道她真的愛上了容景晟?他不相信,怎麼可能,容景晟那種人,夏藍雪纔不會喜歡他。可是除此之外,鳳慕炎真的找不出什麼理由可以讓夏藍雪一直待在容景晟身邊,無論怎麼樣的折磨都不願意放棄。
“你難道真的喜歡
上了容景晟?所以纔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不願意離開他?”
夏藍雪一愣,眼神黯然了下來,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喜歡那個魔鬼,除非她瘋了還差不多。
喜歡?呵呵……她現在哪裡還敢奢求什麼喜歡,什麼感情,她只求容景晟能夠早日玩膩她,然後扔了她,那樣她就可以誰都不傷害的獲得自由了。
容景晟現在一定在四處找她吧,要是找到了她,他一定會弄死自己吧,想到此,夏藍雪的臉立刻就變得慘白起來。
逃離這裡吧,逃離了就不會被容景晟抓回去了,就不會被容景晟折磨了。
夏藍雪忽然想起了夏卞年,想起了當初容景晟就是用威脅夏卞年的生命的方法來讓自己妥協的,多少次了,他用夏卞年威脅過她多少次了。
她想起了那麼多次的威脅,想起了容景晟一次次的逼迫自己向他放下自己的一切。
“嘿,寶貝兒,有想我嗎?”
當她聽見那個她想忘也忘不了的聲音時,她握住手機的手顫抖了,她死死的抓緊手機,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你……你打電話過來幹什麼?你怎麼會有我的手機號?”
“這種小事,查查就知道了。對了,寶貝兒,我這邊遇見一件有趣的事兒。”
夏藍雪蹙起了秀眉,她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寶貝兒,不問問我是什麼事嗎?”
“我這邊有一個人欠了很大一筆賭債,賭場的人準備砍掉他的手,再拿他的器官去買,應該還是能抵一些賭債的,噢……對了,他說他叫夏卞年,不知道寶貝兒你認識嗎?”
夏藍雪渾身一震,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容景晟說的話,他是真的,他是真的會爲了得到自己而不折手段的對付她父親,她忘了以容景晟的勢力對付她這種平民,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她覺得自己喉嚨一緊,竟是分外難受。
“容景晟……我求求你,放過我爸……”
“呵呵……你這個時候知道求我了……早幹什麼去了?”
“我求求你,放過我爸……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呵呵……那就來帝皇酒店吧!”
電話已經掛掉了,夏藍雪還出神的站在原地,她坐在了沙發上,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她將頭埋進自己的雙手間,無聲的嗚咽着,肩頭在不停的顫抖。
她沒有辦法,她不可能不管夏卞年,那畢竟是她的父親。
夏藍雪打了一輛,到了帝皇酒店,她一下車就看見了容景晟,他依舊穿着西裝,容貌英俊,他看着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向容景晟走了過去。
“我爸呢?”
容景晟摟住她的腰,道:“別急,我馬上帶你去見他。”
他說話故意靠着她,將灼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她身子
一僵,想要掙開。
“不想要你爸的命了嗎?”
她渾身一震,僵硬着身子,任由他摟着。
容景晟見她聽話的讓他摟着,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容景晟帶着她進了一間房間,剛一進房間,就看見好幾個黑衣男人對着夏卞年又踢又踹,夏卞年已經沒了力氣,身上也是多處青紫,嘴角還殘留着血跡。
夏藍雪驚呼道:“爸!”
夏卞年擡頭看了看,似乎看見是她,他涕泗橫流的道:“藍雪,快來救救爸爸!”
容景晟帶着笑意看着這一幕,夏藍雪轉過頭衝他道:“我來了,你放過我爸吧!”
容景晟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道:“你當真以爲我容景晟有這麼善良嗎?要我放了你爸,也不是不可以,除非……”
她猛地抓着他的衣服道:“除非什麼?”
容景晟勾起邪魅的笑容,冷聲道:“除非,你取悅我。”
她渾身一冷,像是一盆冷水傾盆而下一般,淋得她失了措。
夏藍雪搖着頭,往後退:“不……不要……我不要……”
容景晟冷哼一聲,道:“你確定?即便你爸會被人砍掉手腳,把他的器官拿去賣?”
夏藍雪渾身一震,她很着急,不知所措,她不願意當衆取悅容景晟,更不願意像個妓一般低聲下氣的去取悅容景晟,她有尊嚴,有廉恥心,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不是那些偏遠山區裡那些封建的女人,一旦被佔有了身子,就會臣服於男人。
容景晟笑了笑,眼睛微眯,捏住她的下巴,道:“你想清楚,別到時候又來求我。我可不知道,我到時候會不會變卦。”
此話一出,對於夏藍雪而言,更像是晴天霹靂,她瞪大眼睛,張皇失措的站在原地,她不敢去看夏卞年,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她在尊嚴和親情之間徘徊,糾結。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逼我……我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夏藍雪那雙近乎絕望的眸子含着淚光,直直的盯着容景晟,容景晟被她那一眼給驚豔到了,他就是喜歡這樣絕望的夏藍雪,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顯現出她那非同尋常的美感,對,他要讓她感到絕望,讓她明白她是反抗不了他的,她能做的只有乖乖認命。
容景晟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喂,給我叫幾個人進來,有新的器官了,雖然成色不怎麼樣,但是沒什麼大病,應該還是不錯的……”
他說話的聲音低沉而悅耳,嘴角含着笑意,眼神輕輕掃過夏卞年,夏卞年瞬間嚇得僵住了身子。
“藍雪,答應他!答應他!爸爸不想死啊!”
“藍雪!藍雪!”
“老子養了你二十多年,你這個賠錢貨,就當是還給老子啊!”
夏藍雪似乎已經聽慣了夏卞年的謾罵聲,她怔怔的看着夏卞年像條瘋狗的一樣的亂吠,她又感到心寒,這就是她的父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