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淺面色死灰,忍不住在心底咒罵:畜生!
……
每天下了班,餘淺都會過來醫院看望鍾小愛,幫着鍾父鍾母照顧她,偶爾也會爲兩位老人捏捏肩,捶捶背,充當了一個女兒的角色。
畢竟,她有愧於他們。
逐漸的,鍾母對她的成見越來越小,到最後,已經可以和她愉快的聊起家常。
只是,她每天都會追問,鍾傾宇的下落。
餘淺不知怎麼回答,只能用還在找,這三個字打發她。
而事實上,她對於鍾傾宇的下落,根本一無所知,甚至毫無頭緒。
聖司冥只口不提,只說鍾傾宇死了,她也懶得逼問,自己聯繫了偵探社尋找,順便也將念念的信息投遞出去。
偵探社應下了工作,她卡里的一百萬,瞬間清成了零。
這時候,就算找到了念念,她也沒辦法帶念念遠走高飛,只能繼續留在聖司冥身邊,慢慢存錢,等錢夠了,再談離開。
每天回到帝堡,都疲乏的不行,可是聖司冥,還是不放過她。
他們每晚都做,但是每晚都如陌生人,不說一句話,沒有表情,偶爾,她會配合他,叫出聲音,偶爾,也會聽見他的低吼。
但是,所有的所有,也僅限如此。
等到一切結束了,他們就會鬆開彼此,像兩個陌生人一樣,各睡各的。
天亮了,她睜開眼的時候,牀側往往是空的,聖司冥養成了上早班的習慣,就是爲了避免,和她碰面。
中午,他們更是沒有任何的交集,兩人都在公司用午餐。
唯一碰面的機會,就是傍晚時分,聖司冥有時候回來的早,但是很少有這種時候,他通常都是早出晚歸,不到午夜不回來,回來早的時候,他會在帝堡用晚餐,三個人的餐桌,靜謐到了詭異的程度,餘淺依然坐在中間的位置,聖司冥沒有異議,他對凌之微視若無睹,彷彿她是一個透明人。
而凌之微,逐漸陷入了一種驚恐當中,按照現在這個局勢,聖司冥幾乎不回帝堡,那麼她留在帝堡,有什麼用?
而且,他對她的態度始終冷
冰冰的,照這麼下去,會浪費很多時間的,一定要讓他及時對自己改觀纔好。
放下筷子,凌之微輕聲細語道:“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桌上的兩個人沒有說話,餘淺衝凌之微露出一個笑容,也放下了筷子。
她纔不要單獨和聖司冥吃飯。
正欲起身和凌之微一起走時,聖司冥冷聲說:“去做飯。”
他已經好久沒有吃她做的飯菜了,這幾天胃疼的厲害,吃什麼都不順口,唯獨想念她做的飯菜。
餘淺愣了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聖司冥已經近一週沒和她說話了,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
見她愣愣的沒有動彈,男人挑高了眉頭,不悅道:“沒聽到我的話嗎?”
餘淺及時回神,頷首道:“聽、聽到了。”
她因爲過度的吃驚,口齒不由自主打了結,還以爲聖司冥這輩子都不會和她說話了。
男人丟下筷子,冷聲斥道:“還不快去。”
餘淺“哦”了一聲,聽話地進了廚房,洗菜,切菜,烹飪食物。
凌之微將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忽然彎起了脣,太好了,他們之間終於不再是冷冷冰冰的,這樣纔有助於她出手。
淡然笑過,她進了房間,開始想招。
到底怎麼樣,才能讓聖司冥對她產生好感呢?
半個小時後,餘淺端着新鮮出爐的食物,從廚房出來。
聖司冥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勢,坐在主位上,他看上去有些無聊,滿桌的食物,一口不吃,居然玩起了手機。
餘淺真心覺得大少爺難服侍,明明有現成的飯菜,還要讓她去做。
把飯菜一一放在了桌上,她摘下圍裙,小臉被油煙薰得泛紅:“聖先生,我可以走了吧?”
聞聲,聖司冥撂下手機,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修長的指拿起了筷子。
可是,還沒有吃進嘴裡,男人臉色忽然驟變,胃部涌上強烈痛楚,一張俊臉,黑的發青。
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桌上。
餘淺摘圍裙的動作頓了下,擡眼看過去,聖司冥在座位前
蜷縮成了一團,他單手捂着肚子,另一手搭在桌上,額頭壓在了手臂上,將面部掩了下去,餐廳上空傳來倒抽冷氣的聲音。
餘淺擰緊了眉,不知道他怎麼了,生怕他是舊疾發作,她急忙靠過去,蹲下了身。
桌面之下,聖司冥俊臉鐵青,黑眸半睜半閉,五官大面積被汗水沾染,彷彿剛被人從水中打撈出來。
他捂着肚子的手掌十分用力,襯衫上冒出了無數皺褶,連釦子,都崩掉了幾粒。
餘淺意識到聖司冥不對勁,神色頃刻變得焦急:“你怎麼了?”
男人閉上了眼,呼吸聲惴惴,掌下的肌膚大片泛紅。
餘淺低頭看着他的手:“你肚子不舒服嗎?”
迴應她的,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
餘淺嘆了口氣,萬般無奈:“我去聯繫祁醫生。”
說完,她轉身欲走,身後,忽然傳來氣若游絲的兩個字:“餵我。”
“啊?”她當場愣住,回過頭來,望着趴在餐桌上的聖司冥,靈眸困惑不解。
餐廳裡只有他們兩個人,那麼剛纔的話,肯定是聖司冥說的。
喂他?
是什麼意思?
聖司冥從桌上擡起頭,一口咬住手背,因爲突如其來的痛覺,他鎮定了許多,勉強能說出完整的句子:“我要吃飯。”
他道出不容拒絕的命令,也是奇怪到極點的命令。
餘淺覺得他有病:“你胃痛,就不要吃了,還是看醫生吧。”
話落,她又要走。
聖司冥怒了,他一拳砸到餐桌上,桌上的飯菜震了震,灑出了許多湯汁:“我說了,我要吃飯!”
這一聲怒吼,讓餘淺不得不折返回去,她淡淡一笑,端起了碗:“好。”
她舀了一勺魚湯,餵過去。
聖司冥半依靠在座椅上,冷着臉吃下,餘淺看見他的脣有點抖,故意放慢了動作。
一碗魚湯下肚,聖司冥難看的臉色好了一些,十分神奇的是,胃裡的痛覺竟真的消散了,她做的食物好像有魔力似得,讓他緊繃多日的身心,一下子鬆懈了,通身舒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