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心頭一驚，但蕭逸眼眸中別無變化。
“妖尊知道冥域內的事？”蕭逸眼中帶着疑惑，語氣則一如既往的輕淡中帶着些許冰冷。
“不知道。”聖櫻妖尊搖了搖頭。
“老身早便與你說了，冥域之內，連老身都無法窺探感知，只能放出些許傳音。”
“但老身很清楚那批靈識強到了何等地步。”
“曾經的八殿精銳，鎮守冥域防線，比當今的八殿精銳強了不止數籌。”
“那支精銳，不僅集結八殿強者，還有那個時代的大陸強者，皆是有數的驚才絕豔者。”
“他們甚至有着斬殺妖尊的戰績，幾無人可擋，也無人可破。”
聖櫻妖尊驀地語氣低沉，“只可惜，他們對上的，是冥域那羣妖魔鬼怪，這才永遠留在了那裡。”
“即便他們是靈識狀態，之前在老身的打算中，親自替櫻月護法，都需得付出足夠大的代價。”
“而你。”聖櫻妖尊凝視着蕭逸，“當老身得知是你在給櫻月護法時，老身幾乎已打定了輸數，只是盡力一搏罷了，沒想到你真的成功了。”
“也因此，老身才知曉你那九天九夜定是艱辛無比，我聖櫻一族，也欠定了這莫大人情。”
蕭逸眯着眼，絲毫無懼聖櫻妖尊這抹凝視。
聖櫻妖尊繼續道，“老身相信你定是戰了個滔天不休，力竭強撐。”
“但老身確信，若那羣靈識鐵了心不放你和櫻月渡魂宿之海，你二人絕無那個機會，甚至絕沒命走出冥域。”
蕭逸沉聲道，“若我告訴你，我當真守了九天九夜呢？”
“我信。”聖櫻妖尊點了點頭，“老身的意思是，你確實可以守下來，但之後的一切，若他們不放過你，你便成功不得。”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別無任何理由與辦法。”
“任你一身手段再厲害，一身底牌、重寶再多，也絕無可能。”
“所以，原因只有一個，那批靈識選擇不對付你，也放過了你。”
蕭逸點了點頭，並不否認，卻也未回答，只反問一聲，“我聽那羣靈識說過，原本，中域與妖域，人類武者與妖族，可以不是敵人。”
聖櫻妖尊眯起眼，“這就是他們願意放過你的原因？”
蕭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若妖尊想知道確切的答案，恐怕得自己去冥域防線問他們。”
聖櫻妖尊眼眸眯得更緊，只直直凝視着蕭逸，不語。
蕭逸亦不語。
半晌，聖櫻妖尊點了點頭，緩緩張開了嘴巴，“你的天賦，確實出色，足以讓任何人見了都爲之驚豔。”
“你這頭天生唯一的異妖，竟也能得那羣可怕靈識青睞，倒是有趣。”
蕭逸心頭一鬆，眼眸仍舊冷漠，直視聖櫻妖尊，“當年，到底發生過些什麼？”
“你好奇？”聖櫻妖尊反問道。
蕭逸微微點頭，“我幾乎對任何事都感興趣，玄奧武道也罷，古老秘辛也罷，這個世界的一切精彩，我都好奇着。”
“當年？呵。”聖櫻妖尊自語了一聲，卻也嗤笑了一聲。
“他們在冥域防線放過你，算是作爲彌補嗎？”
“只是，現在才彌補，早已晚了。”
“人族、妖族，早已是死仇，別無挽回之機。”
“彌補？”蕭逸同樣自語一聲，“當年，錯的是人族一方？或者說，那聲名赫赫的…八殿？”
“呵。”聖櫻妖尊冷漠而笑，“是，但也不全是。”
“現在纔來挽救，遲了，也無可能。”
蕭逸皺着眉，“是，也不全是？什麼意思？”
聖櫻妖尊搖了搖頭，“當年的事，對你而言太過遙遠，那是古老歲月中的事了。”
“老身只能告訴你，天意如此，造化弄人，或者是，命運的擺佈，真真可悲。”
“天意。”聖櫻妖尊一連搖了幾次頭，臉色複雜。
“天意？命運？呵。”蕭逸冷笑，“我從不信這些。”
“可這確實存在。”聖櫻妖尊認真道。
“造化弄人，命運流轉，一切，無可知，充斥着無數變數，只是，有些時候這些變數是生機，有些時候，卻是致命的意外。”
蕭逸眯起眼，“既是命運所爲，天意如此，那爲何不去改變？當年未改變，爲何今時也不去改變？”
“改變？”聖櫻妖尊冷笑一聲，“變天之日將近，從古老歲月以來，雙方便一直積蓄至今的怨氣，將頃刻爆發。”
“你可想而知那時何等光景。”
“今日，拿什麼去改變？又有誰能改變？”
“至於當年…”聖櫻妖尊冷着眼，“雖是天意如此，卻責任盡在人族一方，皆是八殿爲之。”
“上古時期，那傾天一戰，代表了一切的結束，也給上古劃上了一個圓滿的符號。”
“可僅僅是過去了不多歲月，戰爭，便再度挑起，生靈塗炭，席捲大陸，幾無人倖免。”
“所有人都僅在八殿那不過區區一道命令下，不得不捲入了這場是非爭鬥，脫局者，無可避免，入局者，動輒滅頂之災。”
蕭逸眼眸眯得更緊，冷笑道，“我可不覺得八殿有那個能耐將命令加諸到妖域以及各位妖尊頭上。”
“若真有那本事，也不會是如今兩族對峙，而是人族中域一家獨大。”
“呵。”聖櫻妖尊冷笑，“他們確實沒這能耐。”
“但他們能攪動風雲，掀起整片大陸的風波，波及我們妖域，讓我們也不得不加入這場爭鬥中。”
“一己私慾，讓得整個大陸億萬生靈爲之陪葬，風波不休，天地不寧。”
“可笑的是，他們自己反爲此付出莫大代價。”
“私慾？”蕭逸語氣已然變得凝重，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了。
蕭逸疑惑追問道，“妖尊剛纔不是說，當年之錯，那責任，屬於八殿，卻也不全是？”
聖櫻妖尊冷笑，“一切，確實是因他們一己私慾而起。”
“但，到底是誰讓得這些私慾存在呢？誰挑動了這些私慾的衍生呢？”
“所謂天意？”蕭逸問道。
聖櫻妖尊點了點頭，“命如此，命運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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