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
蕭逸怒視着老人，咬緊了牙，近乎要咬出血來。
老人輕笑，“以往不是早就與你說過了嗎，八絕，每一絕都能成爲單獨的修煉體系，單獨的武道之路。”
“既然他是單獨的，自然便可以區別於我們的正常修爲境界。”
“老夫的修爲，確實只是聖尊境巔峰，正常實力也只差不多。”
“但老夫的不死舍利，屬於君境巔峰層次。”
蕭逸皺着眉，打量着老者，一直都在細細感知着。
此刻，忽而恍然。
“您的武道金丹，已然力量耗盡。”蕭逸眯着眼。
“您的意思是說，您一直修煉至聖尊境巔峰，便停下了武道修煉。”
“從而，在自己體內開闢出另一條武道之路，專修不死道體，也有了這顆不死舍利。”
老人回答道，“不錯，這就是八絕的特殊性。”
“漫長歲月之前，老夫就已經是聖尊境巔峰了。”
“老夫的一身手段、所修武道，也皆在這個範疇。”
“老夫掌控的完整武道，也確實只有九萬餘條，未真正達到十萬條。”
尊境，又稱萬道聖尊。
君境，又稱合道聖君，十萬條武道方是開始。
“但至聖尊境巔峰後，老夫便停下了修煉。”
“從而，在自己聖尊境巔峰的肉體之內，凝結出這顆不死舍利。”
“這顆不死舍利，老夫整整耗了六百萬年歲月去培養。”
“從不過等同君境一重武者的尋常武道舍利，一直至今，已是君境巔峰層次，甚至超越了十八賢君的武道舍利。”
武道聖丹，是尊境武者特有，至巔峰者，方會有武道金丹。
武道舍利，則是君境特有。
也就是說，藥尊總殿主是個才聖尊境巔峰修爲，卻擁有君境巔峰武道舍利的特殊武者。
老人繼續道，“你可以想象到，老夫才聖尊境巔峰修爲，若使用這顆武道舍利的力量，是何等情況。”
“聖尊境巔峰修爲，君境巔峰力量加身。”
“後果，自然便是肉身被徹底壓垮。”
“平日裡使用，數分鐘內，問題不大。”
“一旦超出，這份龐大的力量便會將肉體徹底壓得崩壞，便是而今這種狀況。”
蕭逸皺眉看了眼那顆武道舍利。
確實，從這顆武道舍利的氣息判斷來看，這比十八賢君的武道舍利還要強。
這般龐大的力量，壓在一個聖尊境武者身上，後果可想而知。
君境和聖尊境間，本就差距極大。
正常而言，君境，便是秒殺聖尊境的存在。
更別說而今乃是君境巔峰，直接跨了一個絕對的大境界。
“爲何不踏入君境？”蕭逸皺眉問道，“六百萬年歲月，足夠您達到這個修爲了，而不是單純的只有這顆武道舍利。”
老人回答道，“老夫這身聖尊境修爲，與君境也唯一步之差。”
“但，一旦踏入君境，這整顆不死舍利的力量便會化作老夫踏入君境後的修爲力量。”
“整顆不死舍利，會徹底廢掉。”
蕭逸沉聲道，“我的意思是，爲何不正常修煉，如我一般，仍舊修着八絕，卻是以正常境界一步步突破聖尊境踏入君境，至君境一重、二重，乃至往後的君境巔峰。”
老人脫口而出，“因爲單純的極致之路會更強。”
“正常修煉，踏入君境，需要考慮的是諸多因素，完整武道、標誌武道、武道與武道間的契合等等。”
“這會是一條貫穿所有，從開始修煉再到滔天修爲的所有因素都包含其中的武道之路。”
“老夫不可能會有這個時間。”
“自接任總殿主之位那一刻開始，老夫身上便扛着一座總殿，百萬分殿，還有這片中域的責任。”
老人緩了口氣，“而若是單獨開闢不死道體的武道之路，則無需考慮這諸多因素。”
“老夫修爲不變，不死舍利從零開始，一直孕育培養至至強。”
“這條武道之路中，沒有完整武道，沒有別的一切一切，有的，僅僅是一顆強大的武道舍利。”
“雖沒了武道力量的加強，但因這顆不死舍利的純粹和唯一，故而反是將不死道體的威力最大限度的爆發。”
“看似只能使用數分鐘，但卻足夠力挽狂瀾，應付天地間任何危機。”
“若老夫願意，足可將這顆不死舍利的力量耗盡，雖是肉體崩壞隕落的下場，但卻足夠斬殺天君之下任何強者，即便強者的數量再多，甚至包括十八賢君再世。”
空乏的軀殼，裡頭溫養出一顆強大無敵的舍利。
空乏的軀殼，頂多只能撐數分鐘，一道超出，便會被壓壞。
這，就是八絕的特殊，卻也是其中的代價。
八絕，稱作上古八絕，是上古八殿的手段，也自是因八殿而生，爲了扛起八殿的責任而存。
蕭逸咬牙道，“若徹底爆發不死舍利的力量，你完全可以在數分鐘內解決戰鬥。”
“可以。”老人笑道，“可那便會讓不死舍利損耗極龐大的力量。”
“這顆不死舍利，老夫溫養了六百萬年；裡頭力量若損，若想恢復，便也同樣需要漫長的時間。”
“或許沒想象中的久，但萬年時間少不了。”
對於老傢伙們而言，萬年，算不得什麼。
或許百萬年都難有一次大戰。
但對於蕭逸而言，萬年…
老人柔和地看着蕭逸，“對你而言，別說萬年，就是百年、十年你都會覺得極久。”
“這顆不死舍利，是老夫留給你的，老夫怎捨得耗費裡頭力量。”
“爲了殺那羣傻瓜，更是不值得。”
“我不需要。”蕭逸冷聲道。
“你需要。”老人語氣認真，“如你判斷的那般，這顆不死舍利，足可保你絕對不死。”
“你沒有八絕入道的念頭，你只會作爲手段正常修煉下去。”
“這顆不死舍利，便能成爲你直接擁有的一條單獨武道之路。”
“你只要修爲再提升個一二重，便足可完成承受這顆不死舍利的力量。”
“這顆不死舍利的力量耗盡之前，天底下，無人能讓你隕落！”
“我說了，我不需要。”蕭逸近乎是吼出話語，“我只想你們這些老傢伙活着。”
老人輕笑，“可老夫只想你活着。”
老人的笑容、語氣，很輕，如潤物細雨，卻猛地讓蕭逸身軀一顫。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