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四周極爲安靜,看臺上的所有人,均都目瞪口呆,望着這峰迴路轉的一幕!
在坐的衆人,顯然無法置信,堂堂魔將,居然被一個外來者打成這樣,雖說沒死,但全身經脈寸斷、全很骨頭寸斷,如此之人,已然成爲了一個廢人!
若是此戰經過極爲激烈的戰鬥後,紫步明敗落,那麼這些人尚還可以接受,但此刻,卻是電光火石間,便出了勝負。
這一下子,便擊碎了他們身爲勾亞無盡地界的驕傲!要知道歷來的魔將之戰中,除了有限的幾次外,很少會出現有魔將被打的如此嚴重的情況。
至於被外來者出手所致,這,尚是第一次!
一道道詫異中帶着殺機的目光,驀然間,凝聚在了王墨身上。
兩旁魔將之中,陣陣吸氣之聲傳來,看向王墨的目光,立刻不同。
“此人,很強!”魔將之人,一個全身散發陰寒氣息的男子,盯着王墨,眼中露出一絲戰意!他,便是魔將括馬洛!
“有趣,沒想到蚩信居然還有這等後備之招......”魔將之中,一個黑髮男子,他摸了摸手指之上的扳指,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好狠!!”衡均副將捏着座椅的扶手,直勾勾的望着王墨,內心掀起巨浪。
南北看臺之上,八個魔帥,此刻均都目光一凝看向王墨,其中一人如同仙都的仙者一般打扮,身穿青衫,一身儒雅,他看着王墨,眼中露出一絲讚賞。
“出手乾淨利落,不拖泥帶水,此子,不錯!”
冷若燦站在平直身邊,此刻怔怔的望着王墨,眼前這個當初的墨尊,已經變得與當年截然不同,此刻的他,更加強大,甚至可以說,其強大的程度,已經有些可怕!
廢了紫步明尚是其次,真正讓冷若燦目光爲之一凝的,是王墨拍向那金色長槍的一掌,那金色長槍是什麼,冷若燦極爲清楚,他早年聽霸王曾說過,世間有一種神通,可以抽取天地能,凝聚成爲力量,並把這力量化作液體,這種神通,即便是人皇也讚歎不已。
那金甲之人雖說修爲沒有達到化光爲液那另人皇都讚歎的程度,但這一槍,卻是實實在在的天地之能。
那一槍,冷若燦自問自己也可以拍開少許,但若是向王墨這樣,連拍兩下,徹底的使其改變方向,卻是很難!這不是修爲的問題,也不是仙力的問題,而是一種計算!一種推衍!
“若以他此刻的狀態與我再次爭奪尊者首位的封號......我即便是勝,也會重傷閉關百年,甚至很有可能修爲跌落!!”冷若燦深吸口氣,看向王墨的目光,充滿了複雜。
衆人中,最高興的當屬魔將蚩信,他嘴角露出掩飾不住的微笑,內心再一次對自己當初的決定感到英明神武!
“我與此人有這一層關係,日後也不會成爲敵人,這王墨越強,我獲勝的機會便越大!
只不過金尉,卻是有些以大欺小了,若是我有一日可以成爲正帥,定要讓此人好看!”
一聲冷哼,迴盪廣場之上,這聲音如同一道道霹靂劃過天空,帶起陣陣轟隆隆的奔雷之聲,把絕大部分人的目光,重新凝聚在了冷哼之人身上。
金甲男子,右手一指王墨,喝道:“你可知曉,殺魔將者,斬!此次魔將紫步明未死,便饒你一次,紫步明的幫助者,出列!”
兩旁人羣中,一片安靜,少頃,從其內傳出一個弱弱的聲音:“我棄權!”
金甲男子目光陰森,看向王墨,說道:“此輪,你勝,退下!”
王墨沒有說話,走向魔將之中,在他走來的一刻,有數個站其前方的魔將,下意識的退後,散開一條道路。
王墨走到魔將蚩信旁邊,蚩信一臉喜色,輕聲道:“王兄弟放心,那金尉,只不過是個閹人,族君大人若對你欣賞,這金尉,又算得了什麼!”
王墨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此時此刻,在這兵主城宮殿深處,族閣所在,其內陣法中,神兵虎魄插在地面上,刀體傳出陣陣嗡嗚,同在兵主城,它在王墨出手的一瞬間,便立刻感受到了那讓他憤憤的存在。
它憤怒之下,立即從地面飛出,正要不顧一切的衝去把此人如同那被它損壞了無數次的洪牢那樣大卸八塊,但剛剛飛起,它便猶豫起來。
畢竟族君曾言,讓它安靜數日,在魔將之戰過程中不要外出,否則的話,後果很不好。
想到這裡,虎魄發出幾聲不甘心的刀吟......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王墨之後,又陸續進行了六場比試,勝出三人,其中有兩場由於魔將沒有幫助者,於是便一戰定輸贏。
第一天的魔將之戰,結束,隨着夜幕的降臨,衆魔將從戰場走出,各自回到居所。
這第一輪,需要七至十日纔可結束,好在獲勝者可以不用再來,如此,王墨便有了短暫的休息。
這場魔將之間的比試,仙者之間的廝殺,王墨也着實不願意每日去看,索性不去考慮此事,每曰依舊在那河道旁聞琴飲酒,頗爲灑脫。
與王墨相比,魔將蚩信在心境上就要差上一些,他每天都要去兵主城看戰,並且把一些認爲對王墨有威脅者的比賽,以神通之術印下,夜晚回來後,送給王墨。
他全部的希望,此刻已經都壓在了王墨身上。
這數日,王墨的身心融入在那琴音之中,以此觸摸自己的天道。他聽此琴音已經有了一些時日,可至始至終,他都是以一種過客的心態,品着琴音內的五味。
這一日,畫舫未至,王墨斜躺在河道上,手裡拿着酒壺,望着天空的白雲,王墨喝着酒,眼中露出一片迷茫。
“入法、入法,如何才能把奧義達到入法道的要求......景門感悟奧義離死,離死以奧義實質破驚,破驚方可奧義融體,但,達到入法道,卻還是不夠。我現在早就已經奧義入體。
可,還是差一步!這一步,到底是什麼......每個人感悟的奧義不同,從而分出不同的仙道,無法去問詢他人之仙道,即便是知曉了,不但沒有好處,反而會有了羈絆,仙道之一途,只有獨自修行,獨自感悟!”
王墨眼中迷茫之色更濃, 斜躺在河道上王墨繼續品着琴音......
回到了贅城,此刻夜色落在大地,卻是一天過去,王墨一路飛行,向着蚩信府飛去。
他正飛行間,眉頭一皺,身子停下,沉聲道:“何事?”
長街之上,遠遠地走出數人,這些人有男有女,修爲均都是驚門期以上,其中有一些,甚至已經達到觸摸入法道的門檻!
王墨神色如常,看着眼前這些仙者,沒有說話,他在這些人身上,沒有感受到半點殺氣,反而有一股濃濃的悲憤傳出。
人羣中,走出一個白衣男子,此人相貌朗朗,衝王墨一抱拳,說道:“墨尊之名,在仙都時在下便如雷貫耳,數日前魔將之戰中,更是讓我等內心敬佩。”
王墨掃了衆人一眼,內心多多少少猜到了這些人的想法,此刻同樣抱拳,說道:“過獎!”
白衣男子嘆了口氣,說道:“在下禮泉,此次捲入魔將之戰,情非得已,數日前墨尊風采,卻是如當頭一棒把在下敲醒,這勾亞無盡地界,我等仙者之命比螻蟻還低,,魔將不可死,殺魔將者更要陪葬,最終死的,唯有我們這些仙者,倒是讓這些勾亞無盡地界的蠻夷們當成戲子般取樂!”
王墨沉默,沒有說話。
“這位,便是那魔將紫步明的幫助者!”男子一指身旁之人,只見一箇中年男子,身穿道袍,他上前兩步,向王墨一抱拳,恭敬的說道:“墨尊,紫步明之戰,同樣讓我清醒,這勾亞無盡地界的戰功雖重,但若無命去享,又有何用。”
白衣男子嘆了口氣,說道:“在這裡給蠻夷取樂,不是我等修仙之人的選擇,我身後這些仙友,均都準備離開這兵主城,今日,是向墨尊告別!告辭!”他說完,深吸口氣,身子一躍之下,化作一道長虹,直衝雲霄。
他身後的數位仙者,同樣向王墨抱拳告辭,紛紛化作長虹,消失在了天邊。
王墨安靜的站在原地,望着離去的衆人,始終沉默。
仙者,乃逆天之人,當有傲骨!若爲強權而低頭,則沒了逆字,留下的只是對命運的順應!
但這逆字,卻另有他意,離去的這些仙者,並非是逆,而是避!
真正的逆,是不避天地,不避命運,不避天道法則,在順中,逆行!
“仙者,若沒了自己仙道,則不成修仙......”王墨向遠處走去,他沒有飛行,而是靜靜的走着,背影在月光下,拉的很長,很長。
“修仙......逆天而行......擁有自己的仙道之心......”王墨走的很慢,好似這條街,無盡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