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墨閉目沉吟起來,畢如安此刻內心頗爲緊張,若是這魔種無法解除,那麼他此生,將永遠受制於仙魔門,不得自由。
許久,王墨睜開雙目,緩緩說道:“那自稱仙尊之人稱這個封印,爲魔種?”
畢如安連忙點頭,說道:“沒錯,仙尊曾說,這魔種,天地初生之物,他是神家之人,除了他之外,無人可以破除!”
王墨眼中露出一絲奇異之芒,內心暗道:“那黑衣男子,稱之魔奴。這奇異的封印,稱爲魔種......這仙尊還自稱神家之人...無論是那黑衣魔奴還是這奇異的封印,均有一絲魔之分身氣息!
難不成這自稱仙尊之人,也是魔之分身!”
王墨略一沉吟,右手虛空一抓,那魔奴被他隔空抓起,王墨眼中透出一絲冷漠,右手直接按在了此人天靈,讀魂術,被王墨施展開來!
若是這黑衣男子是真正的入法道仙者,王墨自然不敢大意同階讀魂,但這魔奴,體內詭異,其入法道修爲實際上說穿了,全部都是其仙魄中那石玉賜予,他真實的修爲,只不過是一個驚門八宮的仙者罷了。
讀魂中,王墨面色漸漸陰沉,這魔奴的記憶極爲短暫,只有其成爲魔奴之後,至於之前的記憶,一片空白。
王墨鬆開右手,一拍之下,此人的仙魄立刻被震出,王墨眼露冷漠之色,張口噴出一道幽冥鬼火,當着畢如安之面,便開始了煉化。
畢如安望着這一幕,內心震撼的同時,更多的卻是無限的敬畏與恐懼。
王墨煉化中,目光在畢如安臉上一掃便收回,他之所以這麼做,自有其目的,這仙魔門的來歷詭異,王墨斷然不可能只從隻言片語,便全部相信了畢如安所說,必要的一些震懾與防備,還是要有的。
魔奴仙魄很快便被煉化,其仙魄內那指甲蓋大小的石玉,閃爍亮晶晶之色,漂浮在了王墨身前,他盯着石玉,眼中露出沉思。
這石玉,雖說沒有任何仙力或者魔氣散出,但王墨仙識一掃,卻是立即發現,其內蘊合了一股龐大的無法想象的仙魔之氣,這仙魔之氣不可吸收,因爲其內似乎蘊含了一道意念!
“仙者的仙魄與這石玉融合,便可出現一個相當於入法道初期的仙者,只不過,想來這種融合成功率極低,否則的話,那仙尊也不會只有十個魔奴!
還有這融合,恐怕也並非表面與石玉相融那麼簡單,其關鍵之處,應該是其內蘊含的那一道意念!與意念相融,纔可以達到真正的契合!”王墨眼中沉吟之色一閃而過。
若是那仙魔門的仙尊知曉了王墨的這番內心之話,定會大吃一驚,要知道他從主人那得到這份秘訣之後,可是研究了數年才完全明白,可眼下,王墨只是通過一些判斷,便幾乎猜出了十之七八!
“仙魔門,所在何處?”王墨目中透出寒芒,緩緩說道。
“這仙魔門的地點,是在殘剛族與夜虧族北面的交界處,那裡常年魔氣瀰漫,極爲隱蔽。”畢如安立刻說道,說完,他猶豫了一下,試探的問道:“王兄,你是打算......”
“解你封印,我把握不大,但想必那仙尊,應該可以!”王墨微笑道。
畢如安深吸口氣,站起身子退後幾步,向着王墨深深的一拜,擡頭眼中露出激動之色,說道:“王兄,大恩不言謝,此事,畢某銘記在心,若有一日可以回到仙都,一定回報!”
“畢少兄不必如此。”王墨搖頭,說道:
“實際上即便不是因爲你,我也同樣要去一趟這仙魔門,這仙尊兩次招惹於我,若我還不出手,恐怕第三次、第四次將會永無休止的來臨!”
“王兄,無論如何,此事在下都會銘記!”畢如安語氣透出真誠。
王墨含笑搖頭,收了那石玉放入儲物袋內,大袖一甩,直接卷着畢如安,直接消失在了寶塔內,在離開萬魄部落的一刻,王墨右手隨意一揮,那十多個身在半空的仙尊,立刻同樣被他捲起,消失無影。
蚩尤殘剛兩族的戰爭,一直在持續,殺戮每天都會使得大量的血液,流入大地之內,整個殘剛族內,瀰漫一片血腥的氣味。
兩族之戰,難免會引起其他一十四族的關注,尤其是此刻,殘剛族內廝殺連連,蚩尤族境內魔兵所剩無幾。這一切,落在其餘一十四族眼中,便是契機,萬年難見一次的契機!
可是剩餘的一十四族卻只有八族出動......
這一日,在殘剛族與夜虧族的北面交界處,那濃濃的魔氣萬里外,一道流星,從天際破空而來,在魔氣外,流星之光消散,化作王墨的身影,他大袖一揮,十多個仙者立刻飛出,落在一旁。
至於畢如安,則是站在王墨身邊,他此刻內心既忐忑不安,又激動不已,兩種複雜的心緒交錯在一起,難免有些恍惚。
“畢少兄,拿好路上我給你的玉簡,此玉簡內的封印雖說無法徹底化去那魔種,但卻可在危機之時,爲你起到延緩之效!”王墨說着,腳步向前一邁,便踏至那濃濃的魔氣內。
魔氣深處的城堡內,一個頗爲矯健的老者盤膝而坐,在其對面,還有三個女子,這三個女子均都是相貌秀美,其中有一個,便是畢如安的外甥女嶽如燕。
一道道粉色之氣,從三女口鼻七竅內飄出,在虛空中化作一個個虛幻的妙曼之影,好似翩翩起舞一般,在老者身體四周環繞。
這些虛幻的妙曼之影,漸漸的凝實,赫然化成一個個身穿黑紗的女子,被老者一吸之下,好似直接生吞了一般,吸入口中。
在王墨身子踏入魔氣的一剎那,這老者摹然睜開雙眼,一道金芒自其目內一閃而出。在其雙目睜開的瞬間,他身體四周的虛幻女子,全部消散,至於那三個女子,則是臉上露出濃濃的疲憊,甚至面部,隱約透出一絲衰老的跡象。
王墨身子踏進魔氣迷霧中,這四周的魔氣極爲濃郁,在他行走中,卻好似有靈性一般四散開,在其四周環繞。
隨着王墨的前行,環繞在其四周的魔氣越來越多,一聲聲好似鬼物的呼嘯,從四面八方徐徐傳來。
王墨神色冷淡,說道:“在王某面前施展魂魄之術,不自量力!”他說着,雙手掐訣,向四周一推,口中喝道:“鍛渦!”
他聲融印中,印隨指動,驀然間,四周的魔氣迷霧,立刻劇烈的雲涌起來,好似沸騰一般,以極快的速度迅猛的向着王墨身前凝聚。
這一幕,就好似在王墨的身前有一個漩渦一般,把四周無盡的迷霧,全部蠻橫的生生吸扯而來。
幾乎剎那,瀰漫此地的所有魔氣迷霧,全部消散,此地,無數年來第一次,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在王墨的手中,一個拳頭大小的霧團,散出衆多的絮化之絲。
只見在前方遠處,屹立着一座墨色的城堡,在城堡外,近百個仙者,密密麻麻的飄在半空,一個個均都是眼中露出震驚,呆呆的望着王墨手中的霧團。
王墨神色冷漠,一掃之下,這些仙者的相貌便落在眼中,這些人中,有一些是隨王墨一批進入勾亞無盡地界者,還有一些,則有些陌生。
但其中,卻是有一人,讓王墨的目光微閃了一下,此人,是一箇中年男子,他的腰間有人皇國天將令牌。
這中年男子在看到王墨的一剎那,呆了一下,面對王墨的目光,他下意識的避開,臉上露出苦澀。
他,是勾亞無盡地界,隨王墨一同進入,人皇國八天將之一!
“讓道!”王墨聲音平淡,緩緩開口。
一句話,幾乎所有人下意識的都散開,這些人的修爲,沒有超過入法道,最高也就是半隻腳臨近入法道修爲,面對一個可以把此地霧氣凝化的入法道仙者,他們明智的選擇了退開。
只是,仍然還有一些不明智者,許是仗着有那自稱天地仙尊的撐腰,其中一個身穿道袍的青年,大喝道:“大膽,你是何人,報上名來,我仙魔門......”
此人還沒說完,王墨冰冷的目光,便如同一把利劍,直接刺入此人眼中,這青年後面的話語,被其口中噴出的鮮血生生頂了回去。
王墨擁有殺氣仙力殺意之境,又修煉殺伐之戮,一目之下,堪比實質。
四周觀望者,紛紛倒吸口氣,一個個再次退後數步,那些第一次中沒有散開的仙者,也立刻改變主意,冒出體內封印發作的危險,連忙退開。
一條筆直的大道,直接通向了城堡。
“把此人,廢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從那城堡內傳出。
此言一出,四周仙者立刻面色蒼白,猶豫不定。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驀然間從城堡內閃爍而出,直奔王墨而來。
“魔奴!”四周仙者立刻有人出聲,不知是故意,還是真的有那麼驚訝。
王墨神色始終平常,看都不看那從城堡內衝出之人一眼,腳步向前一踏,極爲從容的向城堡走去,他步伐不快,但落在四周所有人眼中,卻均都是目光一凝。
這一刻的王墨,在那些仙者看來,就彷彿是看到了自身師門的長輩一般,那種氣勢,那種從容,絕不是一個尋常仙者可以擁有!
只有對自己的修爲,有着一定程度自信,纔可以散發出這種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