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淚、別、愛

====一個星期後=====

羅邪回到了這件小屋,他放心不下,看到小屋裡沒人,嘆了口氣。問住在隔壁的一位老婆婆。

老婆婆看見他頓時激動起來,問:“你去哪了呀?上個星期我看見那孩子突然像發了瘋似的在外面跑。”

羅邪的心像是被無數根針扎中,一陣心疼之情由心而生,他連忙問道:“她去哪了?”

老婆婆道:“不知道啊,不過記得她是往雪山那個方向跑過去了。當時她的樣子我們都害怕,以爲她着了魔,所以不敢去找她,你這麼強,你快去把她找回來吧。”

羅邪二話沒說,直接一瞬,瞬出了幾百米,如今他已經是邪神訣四層巔峰,對應的是魔功四層強者——魘魁。

魘魁是魔界中十分強大的存在,倒不是說實力,而是兇殘與冷酷方面,魘魁可算得上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魔了。

羅邪的淚流了下來,他忘了所有的東西,腦袋一片空白。心裡不聽地迴盪着一個名字,雪兒、雪兒!

他在雪山中全速地瞬閃着,一串串殘影留在了雪地上。終於,他找到了,只見一個少女躺在雪白的地上……

羅邪的心被重重地錘擊了,他疾馳過去,抱住了梅雪,用盡了身上所有的超能內力,爲梅雪驅散寒毒。

良久,梅雪蒼白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紅潤,而羅邪已經因爲超能內力的耗損而吐血,但他完全沒有感覺。一直瘋狂地輸送着內力。

又是一口血噴出,梅雪終於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她看着眼前的羅邪,淚,無聲地流下。

羅邪本來有着千言萬語要說,但看到流着淚的梅雪,一切都卡在喉嚨,生澀的感覺讓他痛苦。

梅雪那被凍僵的手緩緩地提了起來,撫摸着羅邪的臉龐,她凝望着白茫茫的,空洞無神的天空。

慢慢地念道: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着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邪,我愛、我恨……”

說到這,梅雪死死地卡住了,嘴脣不斷顫動,但依舊沒有發出最後那一個音,她雙眼一閉,兩行淚劃下,雙手垂了下來。

羅邪的雙眼裡也模糊了,世間的一切都朦朦朧朧的,怎麼看卻也看不清,突然,變得空明,透徹……

“雪兒!”羅邪撕心裂肺地喊着,將她抱入了懷中。羅邪知道,自己永遠地失去了她。

羅邪單膝跪着,抱着梅雪,站了許久,他的全身都變得花白,連之前噴涌的鮮血都滲進雪裡,消失了。

突然,羅邪身上的戾氣往外噴發,方圓千里內的植物全部枯萎,他的眼睛變成了紫色。

啊!此時的他,徹徹底底的成魔!

一股強大的魔氣衝向雲霄,劃破了明鏡似的天空,這暴戾的氣息讓整個火時空都感到戰慄。

突然,他身上的魔氣被吸入體內,速度十分地快,很快,他的魔氣全部被吸乾。

原來是他的邪神訣幫了他,雖然邪神訣老是找機會侵略他,但是邪神訣可是有靈性的,知道現在的他一旦成魔就會自殘至死。

所以就把他的魔氣全部吸乾,用來衝擊魔功第五層。現在的他,已經對應邪神訣的魘魁巔峰。

契機已經完善了,他只需過些時日,便可突破成神,可羅邪對於自己的突破卻絲毫不感到驚喜,在寒冷乾燥的冬季,竟然下起了雨。

這場雨,是剛纔羅邪的魔氣引來的。這場雨,打溼了羅邪的眼睛,這場雨,寒透了人心。羅邪知道,過往的他不懂得珍惜。只是,一切都晚了。

他將一絲溫柔留給了梅雪,對他來說,或許,梅雪,就是光明的化身吧,照耀着他、溫暖着他。

羅邪從回憶中悄悄醒來,淚水涌上了眼眶。他撫着琴,彈了起來。所有人因突如其來的琴聲停住了玩樂,起初,大家以爲是今晚的節目,但看到校長也是一臉錯愕後,細細地聽了起來。

羅邪坐在頂樓上,望着明月,吟詠道: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愛着的人哪!到底我該如何表達?她會接受我嗎?在天堂我無法尋找到她,註定我要浪跡天涯,怎麼能有牽掛?”

“寒冬的月下,悽靜的雪山,當魔愛上了光明,他墜入愛河,但他深知他不應該擁有。”

“魔有魔的信念,光有光的世界。那麼我該疑惑,光之魔,魔之光,他們在哪……”

每一個字,都深深震撼着大家的心,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宿舍頂層。羅邪突然唱道:

“我們的愛太無奈,總是摻雜着傷害!誰離開誰等待,誰用真心在表白。我們的愛太無奈,凍結在下雪前的天台,你把關心變成了阻礙,我爲了自由卻用冷漠把你對待!”

眼淚從大家的臉頰劃下。唯有白景雲這些經歷過許多或者白景空這種冷酷的人才沒有流淚,其他人都哭了。

他們也不知道是爲什,這一曲,是如此地沉重……

奧寫自然也聽到了。他輕嘆了一聲,身爲兄弟的他,也聽羅邪講述過他們的故事。

奧寫沉默了,走出了練武場,走向了小河。婷玉等人看見了在縱情發泄的羅邪,感到無比震撼。

他,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她們回來後也從校長口中得知,這兩人竟然都是二等兵。她們對兩人產生了無比的好奇,而對羅邪今晚的表現更是疑惑。

奧寫原本以爲中秋對自己來說不也只是一年中的隨便一天,現在感受到羅邪內心的寂寞、痛苦與辛酸,也想起了自己。

自己的家人。一夜之間,全部該殺的被殺,該斬的被斬。他眼睜睜地看着,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他內心的屈辱與痛苦又有誰能理解?!

奧寫的眼睛中漸漸滲滿淚水,無聲地滴落下來。從家人全部被害開始,他從未哭過。如今,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終於失聲痛哭。

兩人都落淚了。雖然不同空間,不同理由,但是他們此時卻感覺到彼此的痛苦。

所有人都沉默了,羅邪彈奏的曲子中蘊含的愛與痛瀰漫了整個學院。連那高高掛着的月亮都不禁在雲層的掩蓋下遁去身影,悄悄離去。

高級分院中的羅藍也聽到了。起初她絕對不相信這樣的琴聲是自己弟弟的,但不久她也只好接受了,畢竟那聲音是絕對錯不的。

她內心十分疑惑,自己的弟弟,竟然變得如此地陌生……

不久,羅邪閉上了眼睛,在樓頂睡了起來,奧寫也哭累了,直接倒在了宿舍牀上。

翌日,兩人可以說終於是放下了,眼神更是完全改變,他們兩個相遇時,彼此都知道,他們再也不會因爲過去的事情憂愁、煩惱或者哭泣。

他們身上再也沒有隱藏的陰霾。輕鬆、自若。兩人笑了。望着升起的紅日,他們知道,從今開始,便是他們真正修煉之路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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