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塵離開了這片小世界,重新出現在冰極州附近的一片星空中,他沒有使用本來面貌,以面具僞裝成了一個陌生的面孔,然後收斂氣息,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的行蹤,這才朝着冰極州飛了過去。
他的迴歸, 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覺,因爲那片小世界是由冰神親自開創的緣故,因此小世界的門戶在開啓時,完全是無跡可尋,不會有任何能量,同樣也沒有引起空間波動。
劍塵順利的進入了冰極州,他顯然心事重重,因此在抵達了冰極州之後,並沒有如往常那般以空間法則趕路,而是一路御空飛行,以一種很平常的速度朝着天鶴家族的方向飛去,一副魂不守舍的摸樣。
足足飛行了數天時間,劍塵才終於抵達了天鶴家族,不久之後,他重新僞裝成鶴千尺的摸樣,大搖大擺的進入了天鶴家族內。
“是鶴千尺太上長老,太上長老您回來了......”
頓時,原本平靜的天鶴家族變得喧譁了起來,有衆多弟子紛紛前來拜見,甚至有修爲臻至無極始境的長老也是從遠處趕來,眼中閃爍着振奮的光芒,皆是帶着恭敬之色對鶴千尺彎腰行禮。
甚至有不少長老看向鶴千尺的目光中,都帶着一股毫不掩飾的炙熱和崇拜之色。
除了這些尋常長老外,還有幾位修爲臻至混元始境的太上長老,也是從天鶴家族深處踏空而來,在表情友善的向鶴千尺打招呼的同時,這些太上長老的眼中,也是隱晦的露出懷疑和好奇之色。
前些日子在雪宗引出的風波,早已傳遍了整個冰極州,一些境界低下的弟子或許還矇在鼓裡,可這些身居高位的太上長老,卻是知道不少的內幕。特別是天鶴家族內,這些對鶴千尺極爲了解的那些太上長老們,心中是早已猜到了眼前的鶴千尺,並不是他們所認知的那個人,而是由外人頂替的。
只是此事顯然是得到了藍祖的支持與默許,因此天鶴家族的這些太上長老們,儘管心中已經知道眼前的鶴千尺並非真正的鶴千尺,卻也不敢當麪點破。
僞裝成鶴千尺的劍塵沉默寡言,他一句話不說,身軀掠過衆人,直接前往天鶴家族深處。
就在劍塵迴歸不久,冰極州第一勢力雪宗的宗門內。
“你說什麼?天鶴家族的鶴千尺回來了?此事當真?”雪宗的玄極老祖聽到下面人的稟告,神色立即變得鄭重了起來,沉聲道:“冰雲祖師有嚴令,一旦鶴千尺迴歸,立即要第一時間通知她老人家。”
玄極老祖不敢有片刻遲疑,他立即起身離開,以最快的速度將鶴千尺迴歸的消息上稟冰雲祖師。
同一時間,寒風門的三大老祖也收到了鶴千尺迴歸的消息,神色紛紛肅然。
“鶴千尺既然從小世界內出來,那小世界必然開啓過,你們二人可有所感應?”戚風老祖目光掃向寒風門的另外兩大太始境老祖,臉色嚴肅。
“沒有絲毫察覺,那個小世界實在是太隱蔽了,屏蔽了一切,任我們如何施展通天手段,都無濟於事。”另外兩大老祖失望的搖了搖頭。
聞言,戚風老祖低聲嘆氣,道:“畢竟是冰神所開創的小世界啊,我們距離冰神所處的境界,終究還是太遙遠了一些。罷了,老夫親自去一趟天鶴家族吧,打探一下雪神那裡的情況。”
......
天鶴家族,三大祖峰之一的飛雪峰,依舊是在那間煉丹室內,藍祖背對着劍塵,面向丹爐,似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丹爐上。
劍塵則是面無表情的站在藍祖身後,情緒低落,直接說明了想要學習煉丹之術的要求。
這個條件,是當初他用神血之壤與天鶴家族交換獲得而來,藍祖沒有理由拒絕。
“你現在意志消沉,情緒不穩,心境受到了極大的影響,這種狀態不適合參悟丹道。你先恢復一下自己的狀態吧,等你狀態恢復到巔峰時期時,再來此地參悟丹之大道!”藍祖的聲音傳來,輕鬆動聽,美若天籟。
劍塵抱了抱拳,正要退走時,藍祖的聲音再次傳來:“暫且等等,雪宗的冰雲祖師以及寒風門的戚風老祖前來拜訪,因該是想從你那裡瞭解到一些關於雪神殿下的消息......”
不久之後,天鶴家族宗門大開,以極高規格的儀式歡迎冰雲祖師以及戚風老祖的拜訪,藍祖也暫時離開了煉丹室,親自作陪,在飛雪峰上招待冰雲祖師和戚風老祖。
這二人的修爲皆是達到太始之境六重天層次,在天鶴家族內,也唯有藍祖有資格與冰雲祖師和戚風老祖平起平坐。
冰雲祖師和戚風老祖皆是因爲雪神的消息而來,因此他們二人剛來到此地,便直奔主題,向僞裝成鶴千尺的劍塵瞭解關於雪神的消息,語氣表現出關切之意,流露出一副盼望雪神早日迴歸的神情。
僞裝成鶴千尺的劍塵調整好自己的心境,對着冰雲祖師和戚風老祖抱拳道:“二位前輩放心,尊敬的雪神殿下正在恢復的過程中,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正式歸來......”
這一結果,頓時令得冰雲祖師和戚風老祖大喜過望,紛紛帶着激動和期盼的心情離開了天鶴家族。
不過冰雲祖師的激動和期盼之情是真正的發自內心,至於寒風門的戚風老祖,在一離開天鶴家族後,整張臉就立即變得十分陰沉。
不久之後,劍塵也離開了天鶴家族,他沒有繼續使用鶴千尺的這一重身份,而是將自己僞裝成一名神王境武者,在冰極州上漫無目的地遊蕩着,黯然傷神。
他的二姐長陽明月恢復了前世那源自於雪神的記憶,以雪神那種與身俱來的冷漠,他知道當自己下一次見到二姐時,或許那已經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道身影了。
因爲相比於雪神那漫長的歲月,二姐這不過才短短數百年的記憶,實在是太渺小了,滄海一粟,她必將會被雪神的記憶給主導。
而劍塵自己,又因爲身份的原因,已經不可避免的站在了與冰神殿的對立面。他真的不知道當自己下一次見到二姐時,又會是一樁怎樣的場景。
只是當他一想到在將來的某一天裡,他或許真的會與二姐兵刃相接時,他的心就忍不住的傳來陣陣刺痛。
劍塵在荒無人煙的茫茫冰原上無意識的遊走着,好似一個遊魂一般,在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個酒壺。他一邊走,一邊喝着酒,步伐虛浮,踉踉蹌蹌,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境界達到他這種境界,幾乎不會出現醉酒的情形。
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甘願沉浸在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
因爲他,或許將永遠的失去他記憶中的那個二姐了,永遠永遠的失去那打小就對他無比疼愛的親人了。
劍塵步履蹣跚,他跨越了一片又一片環境惡劣的冰原,翻過了一座又一座高聳入雲的冰雪大山,最終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座繁華無比的冰雪城池。
劍塵手中拿着酒壺,一邊走一邊喝,身上酒氣沖天,惹得路人紛紛皺眉遠離,徑直走向城中。
他剛進入城池中,便立即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沒有猶豫,劍塵順着這絲氣息的感應,最終來到了這座城池的最中心,一座裝飾的極爲豪華的酒樓中。
此刻,一名鶴髮童顏的老者正獨坐窗前喝着悶酒,那滿是滄桑的雙眼盯着下方來來往往的行人,流露出一股深深的落寞。
此人,正是昔日的月神殿太上長老——雲無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