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隨便收拾了一下，就出門而去。
本來是想邀洛菩提同行的，不過她似乎並沒什麼興致，連房門都沒有打開，就直接拒絕了秦空。
他也只好自己一個人出去了。
離開勾月城大半年時間，這裡的變化倒是不大。
秦空走在街道上，也算是熟門熟路。
他本來想先去找白錦懷或是陸斌，但問過兩家的家丁之後，才知道，眼下這個時候，乃是各大學院的年終考覈的緊要關頭，他們都回到了各自的學院，備戰考覈。
照此推斷的話，魏雪芙應該也已經回了靈羽學院。
“等手頭的事情忙完，我也要回去一趟，畢竟我還是那裡的學生，而且也該去看看我的老院長師兄，還有徐東虎和劉恆，他們兩個也不知道混得怎麼樣。”
秦空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的說着。
想到靈羽學院，他的腦海中就涌出了很多的記憶。
走着走着，他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沙沙瑟瑟，惹人渾身酥麻。
嬌媚旖旎，卻無半分做作。
循着聲音望去，秦空自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一條嫩綠色的百褶長裙，將那背陰襯托得格外的高挑。
裙子的款式十分修身，將那纖細的腰肢格外凸顯了出來。
而腰肢下凹的曲線又與臀部的渾圓凸起完美銜接，構成了一個風韻十足的弧度。
黑色的長髮如瀑布一般，正好垂到那渾圓的弧度之上，更平添了幾分優雅。
此時，她正站在一家飾品店之內，捧着一條藍寶石項鍊，看得入神。
店鋪的老闆是一名老婦人，誠心實意地說道：“姑娘，這項鍊和你真的很般配，老婆子我看着都舒服。如果你真的想要，就收你十枚銀玄幣好了。你可以打聽打聽，這是我的進貨價。”
“哦，不用了。”女子的用她獨有的沙啞嗓音婉拒道：“我只是覺得好看而已，平時也沒機會帶，謝謝您了。”
老婦人皺了皺眉，忍不住問道：“孩子，別怪老婆子多嘴，你長得這麼標緻，哪怕一個眼神，恐怕都能招來大把的男人爲你買單。何苦爲難自己？”
女子愣了一下，微笑道：“不瞞老人家，我以前確實那麼幹過，但那時候是爲了生活，逼不得已。現在我好不容易纔過上了新的生活，又怎麼會再走老路呢？”
老婦人聞言，眼中忽然閃過了一絲飽經滄桑的光彩，隨後微微一笑道：“老婆子明白了，你是心裡有人咯！”
女子抿起紅脣，笑顏如花。
“妖精。”
這時，店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平和，但怎麼聽都像是一個十足的登徒子。
“嗯？”那女子的身子一僵，猛地轉了過來：“是你！”
“是我。”秦空點了點頭。
兩人的對話很詭異，只有他們彼此能聽懂。
這一刻，時間彷彿被瞬間拉回到了那一晚南山黑市的偶遇。那一夜，他們遭遇了致命的夜襲，那之後，她的心裡就烙下了一個名字。
頗有些物是人非，此去經年的感覺。
此刻的二人好像都改變了很多，但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改變。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韓姬琦緩緩開口，不知爲何，鼻子總是感覺酸酸的。
“我還以爲你會跳過來讓我幫你付賬呢。”秦空咧起嘴，笑容和煦得宛如春日裡溫暖的太陽。
此言一出，韓姬琦竟然真的像個雀躍的小姑娘一樣，跑到秦空身邊，萬分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親暱無比地說道：“親愛的，快幫人家把錢付了！”
“還要什麼？儘管指！”秦空則擺出了一副暴發戶的架勢，豪氣道：“不如我把這家店都買下來給你！”
“買你個大頭鬼，走啦！”韓姬琦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秦空卻將她拉住，轉而淡淡說道：“老闆，這鏈子我要了。”
“如果是你買的話，就要一百銀玄幣！”老婦人撇了撇嘴，彷彿對秦空沒什麼好感。
“一百？剛剛不是隻要十枚銀玄幣嗎？”秦空白眼一翻。見過坐地起價的，沒見過這麼狠的。
老婦人撇了撇嘴，沒好氣道：“這點小錢都捨不得，還誇口買我的店！小姑娘，這種男人可要不得。”
此言一出，卻是韓姬琦急着辯護道：“我們只是朋友而已啦，平時就喜歡這樣開玩笑，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唰……”
她正說着，秦空卻已經從儲物玄晶內倒出了一百枚銀玄幣。
“你幹什麼啊？”韓姬琦有些責怪地看着秦空。
但老婦人卻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只拿走了十枚銀玄幣：“剩下的你都拿回去吧，老婆子我忽然改變主意了。”
“老人家不必客氣，收着就是。”
秦空留下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語，一手拿起藍寶石項鍊，一手拉着韓姬琦，就直接走出了店鋪。
走在街道上。
韓姬琦將那串精緻的項鍊提在半空，陽光灑下，寶石璀璨閃耀，而她則開心地像是一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
韓姬琦收起那項鍊，輕嘆一聲道：“加上這一百銀玄幣，我欠你的賬單又加長了一筆。”
秦空聳了聳肩，玩笑道：“算了吧，你現在節儉得連十枚銀玄幣都不捨得花，我等你還債，還不認等着天上掉餡餅呢。”
韓姬琦聞言，冷不丁地湊到了秦空耳邊，挑逗至極地說了一句：“金錢債，我肉償咯。”
“你這妖精，真是本性難移。”秦空白眼一翻，根本不會當真。
韓姬琦則是巧笑道：“喲，一段時間不見，定力見長啊！”
“說我好像以前定力很差一樣。”秦空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色道：“不瞎扯了，老實說，你是不是又遇上麻煩了？”
“沒有啊，一切正常，一切順利。”韓姬琦一邊說着，一邊偷偷挪開了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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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空否定道：“別硬撐了，真要是一切順利，會連十枚銀玄幣都拿不出來？”
韓姬琦見瞞不住他，才解釋道：“那是因爲，姬雅最近就有可能突破入玄境界，我要攢錢給她買一門玄法。那可不是小數目，而且日常還有其它開銷，我手上的錢當然是能省則省啦。”
這話秦空倒是並不懷疑，爲了妹妹，韓姬琦從來都是不計成本地付出。
“拿去。”
秦空想也不想，直接從儲物玄晶當中掏出了一枚金色的玉符，往韓姬琦手裡一塞：“把這個給姬雅修煉，你就用不着攢錢攢得這麼辛苦了。”
“這是什麼？玄法嗎？下品的我可不要。爲了姬雅的將來，我至少要給她買到中品玄法。”
韓姬琦一邊說着，一邊凝神感悟那玉符之中的氣息。
一瞬之間，她竟然陷入了徹底的呆滯，整個人彷彿被冰封住一般，一動不動。
因爲玄脈盡毀，她已經沒有了玄力。
但此時此刻，她卻能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一股精純至極的金屬性氣息。
“這……這是絕……絕品金系玄法嗎？”
雙手捧着那金色玉符，韓姬琦幾乎以爲這只是一場隨時可能醒來的美夢。
她省吃儉用，苦苦積攢，卻只敢想着去買一門中品玄法，而眼下，秦空一出手，卻給了她一門絕品玄法。
這樣的差別，完全等同於米粒比日月。
秦空剛纔戲言說要買下整間首飾店，老婦人不信，韓姬琦也不信。
然而，眼前這一門玄法的價值，卻足可以買下一百家那樣的店鋪！
此時此刻，就算再怎麼誇張的詞語，也不足以形容韓姬琦內心的震撼。
秦空點了點頭，微笑道：“這是純陽金元決，的確是絕品金系玄法，這下你不用擔心了吧？”
這門金系玄法正是從應皇天儲物玄晶中得到的，他也沒想到會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良久之後，韓姬琦終於從呆滯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然而，此時的她卻已經雙眼紅潤，淚水彷彿隨時都要決堤。
這下反而換成秦空愣住了。
他見識過這妖精的各種表演，但從沒見過這一種。
“我到底應該怎麼報答你？”
韓姬琦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滾落了下來，但毫無疑問，這是喜悅的淚水。
妹妹能夠修煉到最好的玄法，而他竟然願意爲自己付出如此大的代價，韓姬琦的心已經徹底淪陷。
這一刻，就算秦空要她去死，她也絕對不會皺一皺眉。
當然，秦空可捨不得那樣做。
“行啦，別哭了，路上這麼多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欺負你呢。”秦空微笑着幫她抹去了眼淚。
而她則順勢環住了秦空的手臂，小鳥依人般依偎着他，輕聲說道：“這樣就不會有人以爲你欺負我了。”
但她的話音還未落下，就有一個暴躁的聲音在前方想了起來。
“好你個韓姬琦！在老子面前天天裝貞潔烈女，在這小雜種面前就這麼妖媚！說！他出多少錢包你，老子出三倍！”
只見一名身穿華麗貂裘的胖子，哼哧哼哧地從遠處走了過來。肥胖的臉龐猙獰着，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