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邊塞詩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艱苦談判後,奧古斯塔斯總算按照薩拉蒙的要求,將這份保證書寫完了,在保證書上蓋下了他的家族徽章後,薩拉蒙還逼着博貝特和所有武士在保證書上簽名,這樣以後奧古斯塔斯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薩拉蒙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之後,隨即就像對待下人一樣,轟着奧古斯塔斯和博貝特離開,有了這份保證書,奧古斯塔斯也只好怨毒的看了羅雲風一眼後,帶着博貝特和隨從們灰溜溜的離開了。

趕跑了奧古斯塔斯之後,薩拉蒙這纔將保證書塞進手上的一個空間戒指中,大笑着向羅雲風走了過來:“羅兄弟,這次把你嚇壞了吧!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記得先報上我的名字,如果誰再敢欺負你,看我怎麼收拾他。”

羅雲風迎上去感激的說:“這次多虧子爵大人相助,否則我也只有讓他們欺負了。”

薩拉蒙一拍羅雲風的肩膀笑着說:“以後別叫什麼子爵大人,叫我大哥好了,你哥哥雲陽在戰場上曾經救過我的命,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這個人不喜歡玩虛的,有什麼事情你只要通知我一聲就行了。”

“哦……!”

羅雲風這才明白薩拉蒙爲什麼要這麼照顧他了,原來羅雲陽對薩拉蒙曾有救命之恩,難怪薩拉蒙在他剛找到房子後就隨即找來了,這次如果不是薩拉蒙湊巧趕到,羅雲風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事情。

薩拉蒙這種直爽的性格,也讓羅雲風有了一種久違了的感覺,他前生也曾在軍隊中呆過將近十年,那也是對他來說記憶最爲深刻的一段時間,平時接觸的大多都是這種性格豪爽的軍人,無論中外。軍人的氣質都有很多共通之處,所以也很明白薩拉蒙不是客套,所以也毫不做作的說:

“既然薩拉蒙大哥不嫌棄我,那我也不客氣了,今天多虧了大哥地幫助,不如我們到酒店去坐坐?”

薩拉蒙大笑着說:“兄弟,你不是想跟我喝酒吧!好久沒有人敢跟我喝酒了,我在鄂陵城的喝酒記錄到現在還沒有人能打破呢!不過我今天幫你敲詐到了五萬金幣。明天奧古斯塔斯就會派人把金幣送到你的住處,你也確實應該請我喝酒,我們走吧!”

“那你的喝酒記錄是多少?”

“烈日酒十一瓶,兄弟,別怪我沒警告你啊!就是在風暴軍團十四萬人中,也沒人敢跟我拼酒的。”

“誰說要跟你拼酒了,兄弟相聚,只要高興就好。也不是非要喝醉纔好的。”

“去你的……!喝酒不喝醉有什麼意思,今天我正好沒事,看你說話的意思。應該也挺能喝地,這兩年因爲鄂陵城戰事不斷,我一直不敢多喝,現在回到崗比斯了,現在天也快黑了,不用再擔心誤了軍務。走吧!陪大哥好好的喝上一場。”

這個世界的酒基本上都是果酒,度數不高。只有少數幾種是純糧酒,薩拉蒙所說的烈日酒,就是其中度數最高的一種,度數足有五十度,但每瓶的容量只有半斤左右由於魔法元素的關係。這個世界上的人體質要比地球上好很多,薩拉蒙地酒量也夠嚇人的了。難怪沒有人敢跟他拼酒,不過像羅雲風這種轉世重生的仙人卻不包括在內,以羅雲風如今地體質,別說是一個薩拉蒙,就算再加上一百個與薩拉蒙酒量差不多的人,也別想將羅雲風灌醉。

薩拉蒙的軍人作風,讓羅雲風彷彿又回到了沒有修仙前那段金戈鐵馬的歲月,自從前生進入天界之後,天庭名目繁多的清規禁令,也不是他這種小仙人所敢觸犯的,偷逃下界後又一直擔心天庭地追殺,別說是喝酒品茶了,就算是修煉也不敢放心大膽的入定。

如果不是薩拉蒙地觸動,連羅雲風自己都幾乎忘記他也曾經是一個軍人了,在天庭那幾百年壓抑的日子,幾乎已經改變了他的性格,在兩人來到以前薩拉蒙最喜歡來的酒館後,幾杯酒下肚,羅雲風就完全放開了,聽着薩拉蒙談他在前線的經歷,那些幾乎被遺忘地記憶又清晰了起來,薩拉蒙地聲音也變得遙遠了起來。

恍惚之間,羅雲風感覺猶如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後周軍中,站起來灌下一大杯酒後,從個人空間中找出一把半神軍團地普通長刀,縱身跳到房間中比較寬闊的地方一聲長嘯,將他以前最擅長的暴雪刀法使了出來,如醉如癡地吟誦起唐朝詩人馬戴的出塞詞:

“金連環束戰袍,馬頭衝雪入臨洮。卷旗夜劫單于帳,亂斫胡兒缺寶刀。”

這套刀法是羅雲風在華光離開天庭之後,天庭衆神既不准他練習生死決,也不准許他離開火部,羅雲風苦悶之餘,結合他在人間隨軍征戰的體會,創出了這套刀法,用以消磨時間和發泄心中的不滿,這套刀法在天界雖然不算什麼,但在這個西方文化開創的世界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薩拉蒙被這突然出現的變故驚呆了,不明白羅雲風的反應爲什麼這麼激烈,雖然聽不懂羅雲風用漢語吟誦的詩歌,但隨即就被羅雲風展開的刀法吸引住了,越看越是心驚,即使面對千軍萬馬時也不會緊張的薩拉蒙,在看着這種刀法的時候,竟然感覺到了恐懼。

這種氣勢慘烈無比的刀法,只有那些經過無數次血戰的戰士才能創得出來,望着滿空飛舞的刀影,不知不覺中,薩拉蒙覺得剛剛喝下的烈日酒似乎全部化成了冷汗,從身體的各個部位流了下來。

幸好薩拉蒙的身份特殊,這家酒館又是他以前常來的地方,酒店的服務員對這位將軍在喝醉後的表現深有體會,他們所在的包廂也是酒店最大的一間,儘管附近地服務員聽到了包廂內傳出的異響,也識趣的不敢來打擾他們,尤其是在喝酒的時候。薩拉蒙子爵的脾氣可不是說笑的。

儘管羅雲風並沒有使用鬥氣,但薩拉蒙已經覺得,如果他現在站在羅雲風的面前,身上已經不知道挨多少刀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之後,才見羅雲風長刀一卷,直接將薩拉蒙面前的一杯酒託了過去,舉杯一飲而盡。神態落寞地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將長刀收回個人空間後,羅雲風嘆息一聲,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爲自己倒了一杯酒後,才發現了薩拉蒙的異狀,不禁奇怪的問:“薩拉蒙大哥。你怎麼了?”

臉色煞白的薩拉蒙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的問:“剛纔那套刀法你是從那裡學來的?”

“是我……!”

羅雲風說了兩個字才反應過來,差點兒說出是自己所創地了。如今他的身份可是一個魔法師,急忙改口道:“這套刀法是卡諾爾老師在遊歷中,得到的一本炎黃族刀譜,因爲他看不懂炎黃族地文字,就留在了府上,我在薩利斯曼學習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這本書。由於尼奧溫先生太忙,顧不上教我魔法。就靠練習刀法來消磨時間,今天聽你說到戰場上的事情,所以纔有些失態了!”

薩拉蒙的眼光立即熱了起來,瞪着羅雲風急切的問:“羅兄弟,那你……能不能把這套刀法教給我?”

“沒問題。如果你想學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

儘管薩拉蒙很想學這套暴雪刀法,但羅雲風心裡卻並不看好他。薩拉蒙已經將鬥氣修煉到了八級,想要修煉出運轉刀法所用地內力實在太難了,除非羅雲風用混沌元力將薩拉蒙體內的鬥氣基礎徹底消除,薩拉蒙才能在丹藥地幫助下練出內力來,不過這種做法肯定是薩拉蒙難以理解的,而且也太過驚世駭俗了一些,羅雲風暫時不想讓薩拉蒙知道那麼多,如果薩拉蒙能夠通過羅雲風的考驗,以後羅雲風也不介意指引他走上修道之路。

薩拉蒙長出了一口氣道:“我還從來沒有想過,刀可以這樣用,如果風暴軍團的所有人都學會這樣用刀的話,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軍隊能跟我們抗衡?”

羅雲風笑着搖搖頭道:“你以爲誰都能學這種刀法麼?等你開始學地時候就明白了,這種刀法對身體地要求很高,如果不是從小就開始練習的話,即使是你這樣地戰士,也未必能在短時間內學會呢?更不要說是普通人了。”

“那你剛纔唸的是什麼?跟刀法配合的恰到好處,是魔法咒語嗎?”

“不是,是我們炎黃族的詩歌,因爲我是用炎黃語說的,所以你才聽不明白。”

“詩歌?那這首詩歌是什麼意思呢?”

“嗯!這是一首歌頌戰士的詩歌,翻譯成崗瓦納語就是束上金帶穿好盔甲,騎着馬衝開紛飛的雪花,進入一座邊疆城市,捲起旗幟以免發出聲響,利用夜色攻擊敵方領袖的營帳,殺得敵軍四散奔逃,因爲殺的人太多,連上好的戰刀也到處都是缺

“不對啊!你剛纔唸的好像很短,怎麼解釋過來就長了很多?”

羅雲風無奈的解釋道:“我們這種詩歌用詞非常簡練,翻譯過來後,味道就差了很多。”

“那你最後唸的那幾句是什麼意思?”

“那首詩歌的意思是,上好的果酒和能在夜裡發光的杯子,正想喝酒的時候,軍號已經在催着要出發了,見到我喝醉了躺在戰場上你不要笑我,從古代到現在,參加戰鬥的勇士,在戰爭結束後又有多少人能回到故鄉呢?”

這兩首邊塞詩,深深打動了長年駐守在前線的薩拉蒙,也讓薩拉蒙想起了那些死去的戰友,沉默了幾分鐘後,薩拉蒙眼中閃着淚光對着羅雲風一舉酒杯:

“兄弟,我敬你,爲了你的刀法,還有你的詩歌!”

受到詩歌的觸動之後,薩拉蒙又沉默了幾分鐘後,開始向羅雲風說起他那些死去的戰友,羅雲風很理解薩拉蒙的感受,只是默默的聽薩拉蒙講,等到薩拉蒙終於講完的時候,時間一舉過去了四個多小時,此時一舉是深夜了,最讓羅雲風頭疼的是,薩拉蒙已經喝醉了。

幸而薩拉蒙是這裡的熟客,酒店的人甚至連問也沒有多問一句,除了留下一個服務生在外面照應以外,其他人早就回去休息了,在這幾個小時裡,薩拉蒙拼命的喝酒,再加上羅雲風喝的,桌子旁邊已經放滿了酒瓶,羅雲風覺得將薩拉蒙一個人留在這裡也不合適,乾脆又要了十幾瓶酒自斟自飲,耐心的等待着天亮。

薩拉蒙儘管身份高貴,但由於長時間在邊界服役,習慣了早起,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就醒了過來,但由於昨天喝的酒實在太多,顯得昏昏沉沉的,醉眼迷離的看了一眼仍在那裡喝酒的羅雲風道:

“亞克,幫我倒杯水來,我渴死了!”

羅雲風微微一笑,起身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薩拉蒙一口氣將水喝完後,隨手將杯子遞給羅雲風道:“再來一杯,渴死我了,咦……!你是誰?”

看着薩拉蒙左顧右盼的尋找他的騎士劍,羅雲風啼笑皆非的將他特意取下來的騎士劍遞過去道:“我是羅雲風,昨天我怕你睡不好,就把你的劍取下來放到一邊了。”

薩拉蒙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你是雲陽的弟弟,糟糕,今天我還要去王宮值班呢?兄弟!麻煩你把我送回家,如果耽誤了事情,我家老爺子非殺了我不可。”

羅雲風看着薩拉蒙那搖搖晃晃的樣子,嘆了口氣道:“你這個樣子怎麼能去王宮呢!你還是先坐下吧!我幫你調一杯醒酒湯。”

薩拉蒙喘着氣轉身問:“醒酒湯是什麼東西。”

“就是能幫你清醒的東西,喝上一杯後保證你能清醒過來。”

出於對薩拉蒙的欣賞,羅雲風也不想薩拉蒙因爲跟他喝酒而耽誤事情,但也不想被薩拉蒙發現他太多的異常,所以並沒有採用仙元幫他消除醉意,就將古代解酒常用的醒酒湯搬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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