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這一天的折騰使我舊病復發,好一段時間都是昏昏沉沉,貓事不醒。在迷濛之中,我從一個溫暖的地方被抱了出來,過了一段時間又放在硬邦邦的地方。我抗議的翻了一下身,嘴巴輕輕動了兩下,但仍然沒有力氣睜開雙眼。過了一會兒,一陣微微刺痛,我混沌的頭腦終於有些清醒,耳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你的貓患上了急性重感冒,我給它打了一針特效藥,大概很快就退燒了。雖然它上次大難不死,但身體也很虛弱啊,要注意保護纔可以。”感冒?應該吧,畢竟淋雨了。還是獸醫哥哥的聲音好聽。
正在我準備繼續聽下去的時候,小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響徹腦海,嚇得我一哆嗦。我連忙問他:你怎麼了?哭什麼啊?
“魔王姐姐,你已經昏迷將近三天了,怎麼喊你也不理,嚇死我了!!”小孩子嗚嗚的哽咽着:“都是我不好,我現在是棉花娃娃,在雨水中泡過之後太沉了,你叼不動。5555你應該把我扔下的。。。。。。”
傻寶寶,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扔下你的,這樣的念頭一點都沒有。只要我還活着,就會帶你一起走,我們一定可以平安回去的。好了,別哭了,我頭痛。
“貓貓原本痊癒的脖子也出了問題,頸椎差一點點就又要骨折了,還要打石膏固定一段時間。它最近真是多災多難啊!不過,她似乎叼了很沉重的東西。是不是?”又要變成木乃伊?好慘啊!
“在大雨中,叼起浸了水地布娃娃。”這大概是香織的聲音吧?很意外我今生還能聽到她說話,少女清新的聲音讓我聯想到春雨後萌生的碧草。這麼動聽的聲音爲什麼不常說話呢?
“它的玩具?貓貓是很聰明的動物,懂得看人臉色,審時度勢,一般不會做對自己不利地事情,想不到你的貓貓有如此心愛地東西啊!”帥哥醫生的聲音充滿了對人生的感慨:“你的貓比人類更加重情義呢。不過自從上次的事情。它的脖子已經落下了病根,絕對不能負重。明白嗎?”
“以前它不喜歡娃娃的,那是我地玩具。”香織的聲音充滿了懷念,正在我想到繼續聽她說話的時候,她又陷入了漫長的沉默。
“這些藥必須摻在它的食物中讓它吃下去,否則它的病恐怕不容易好起來。”醫生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停頓一下,猶豫了一下繼續問道:“聽說你們家要搬家?是不是最近那羣人讓你們很困擾?”
等待他的仍然是死寂般地沉默。他並不在意的繼續說道:“你們到底惹了什麼麻煩?聽說那羣人非常厲害,把我們這裡的政府都買通了。不僅僅調出了所有關於那件事情的資料,還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最近到處都是搜查的警察,似乎在尋找很重要地東西,鬧得這裡人心惶惶。昨天也有幾個人來問我關於那件事情的情況,說有沒有值得注意的奇怪事情。我認爲比較奇怪的就是你家貓咪頑強的生命力,擰斷了脖子還能活下去。但我認爲這種事情還是嚥下去比較好,我怎麼看他們都不像好人,你們搬家的選擇是正確的。”
555555你倒是告訴他們啊。這樣我就能解脫了!不過話說回來,萬一他們還沒有明白我就是魔王,說不定會把我扔進生物研究所,找出我生命力頑強的奧秘吧?嗯,還是不說爲妙。
“我們很多年的鄰居了,我給你諸多寵物看病也有年頭了。現在分離還有些傷感。這裡有一封信給加藤先生,讓他好好的考慮一下吧!”我勉強正開眼睛,看到帥哥獸醫笑得很溫暖,他正輕輕地撫摸着香織地頭髮:“這次真是要告別了,路途上小貓咪會很辛苦,多多照顧它啊!”
一陣敲門聲響起,加藤雄一走了進來,懶懶散散總像是睡不醒的他見到獸醫也很和善:“先生一直都很幫忙,臨走還給您添麻煩了。我就說不要養寵物了,可是小女又把它撿回來了。真是地!”
“香織的作法是正確的。這隻貓很神奇,說不定會成爲你們家的福星呢!”醫生柔和的笑着:“我本來想讓香織給您帶信的。現在不用了。加藤先生,我認爲現在香織已經患上了嚴重的自閉症,需要看一下醫生。我認識一個很出色的精神科醫生,他曾經參加了很多的國際性大項目,我和他關係很好,可以讓他給香織免費治療。”
“我女兒確實有些內向,不至於請精神科醫生吧?”加藤雄一皺着眉頭,低聲說道。
“可以做心理輔導,應該會有效果的。他對社會心理學和臨牀心理學都很有研究,而且喜歡孩子,有愛心和耐心,可以說是年輕有爲。”獸醫哥哥仍然耐心的勸說着:“香織以後一定要步入社會,以她現在的狀況如何和其他人相處呢?”
獸醫哥哥看到雄一的表情有些鬆動,連忙把信封塞到他的手上:“這裡面有心理醫生的詳細介紹和聯繫方式,還有我給他寫的介紹信,香織拿着信就能得到免費輔導。”
“那就謝謝您了,這麼長時間一直受到您的照顧,如果不是最近家裡發生令人悲傷的事情,周圍又有很多人在風言風語的亂說話,我真是不願意離開像您這樣的好鄰居。”加藤雄一帶着香織給醫生鞠躬告別:“馬上就要趕不及火車了,我們這就告辭了,有緣再見吧!”
醫生也連忙還禮:“我也不願意與你們分離啊,希望你們一路順風。”
要離開了嗎?我昏昏悠悠的躺在香織地懷抱裡。再昏昏悠悠的一路前進。我沒有來過日本,只感覺走了很久很久,可惜了路邊美麗的田園景色,我都沒有機會擡頭看一看。最後終於到達目的地,我的身體已經在路途中恢復過來了,可以透過玻璃窗看外面的景色了
。
我們沒有到繁華的大都市,而是一座古色古香地城市——京都。
京都是舊稱平安京。是日本歷史古都、佛教中心、神道教聖地、文化藝術搖籃、著名旅遊城市、京都府首府,呵呵。好長的名號,差點沒憋死我。經常看漫畫地朋友們都會對這個城市有所瞭解吧?很多故事都發生在這座歷史悠久、文化氣息濃厚的城市。如果要到日本的城市去,那麼我也比較喜歡這裡。不知道爲什麼,一直都討厭東京那座冰冷的水泥叢林。
我新奇的看着周圍傳統的日式建築以及偶爾經過的名勝古蹟,香織也終於把頭擡了起來,興奮地看着外面。雄一先生則下車去找住宿的地方。等他回來的時候面帶懶散的微笑:“收拾東西吧,我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公寓。價格便宜,附近還有一所國中,很適合我們居住。我們租一間房子之後就去辦理入學手續吧!”
我對這些瑣事不感興趣,繼續閉目養神。不知道是不是我過敏,我總是感覺最近越來越累,而且非常的嗜睡,這能不能解釋爲我的靈魂力正在飛速消耗呢?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慘了。看來這畢竟不是我地身體,我和這隻貓的身體仍然不能融合,再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會魂飛魄散吧。。。。。。
“那姐姐還不快點努力離開?整天就知道睡睡睡!!!”小孩子氣急敗壞的聲音直逼我的腦神經。
我煩惱的翻了個身,用已經毛茸茸的小爪子捂住了耳朵,已經長出絨毛地小腦袋撒嬌的在自己的肩窩中蹭了蹭。吵死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就算是努力也應該是你努力,趕快把那張圖翻譯出來,不然我都沒有努力的方向,連方向都沒有,我哪兒來的動力?
“你見過布娃娃秉燭夜讀嗎?”小孩子立即垂頭喪氣起來。
我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胡亂擦了擦臉,一骨碌爬了起來,輕盈的在半空中躍出一個優雅的弧線,跟着香織他們來到了一棟公寓前面。
這應該是一棟年頭很久的四層樓公寓。牆皮很多都脫落了。鐵欄杆上面的油漆也面目全非。是錯覺嗎?在血紅色地夕陽下,這棟落寞地公寓似乎顯得無比陰暗。死氣沉沉。
迎接我們的是一對年老地夫婦。他們之間開始寒暄,很快就把價格敲定。看雄一滿意的面孔就知道一定價有所值。說實話這棟公寓很古老了,房間中竟然沒有廚房,每一個樓層只有一個公用廚房,而且非常的簡陋。石頭樓梯有很多裂縫和缺口,感覺搖搖欲墜,沒有安全感。
香織雖然沉默,卻是個能幹的孩子。和幾個熱心的鄰居一起忙活着,很快就把不多的家當安置妥當,處理得井井有條。
臨走的時候,老夫婦對加藤雄一介紹了一下這裡的規矩:“我們這個公寓呢,鄰居都很隨和,好相處。但是因爲老人比較多,所以大家都喜歡安靜,晚上的時候不要發出很大的聲音
。令媛也是個文靜的女孩,相信不會喜歡重金屬搖滾樂吧?”
“呵呵,你們放心,小女不喜歡那種吵鬧的東西。”雄一笑呵呵的回答。
“這裡比較偏僻,人煙稀少,所以晚上儘量在十一點之前回來吧,以免發生不愉快的危險。”老太太奇妙的停頓一下,繼續說道:“晚上十二點之後就不要離開房間了。”
“爲什麼呢?這是規定嗎?”加藤雄一也覺得這個要求有點奇怪,皺着眉頭問道:“可是我們肚子餓的話吃什麼呢?”
“這個。。。。。。”老夫婦對視一眼,吞吞吐吐的說:“餓了就在房間裡面吃吧,房間裡面可以置備電飯鍋、微波爐等電力炊具的。從晚上十一點開始。廚房就不供應煤氣和自來水了。物業這樣安排地,我們也沒什麼辦法,畢竟是老房子。”
“這樣啊,那我們知道了。”送走老夫婦之後,加藤雄一又跑過去喝酒了,而香織也和往常一樣看電視,一切都是安靜祥和的。又是一陣強烈的睡意襲來。不管了,睡覺吧!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一陣寒氣從腳底如電流般傳遍全身,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看,客廳的鐘指向了十二點整,周圍一片黑暗。奇怪,失眠嗎?我好久好久沒有失眠了。我感到肚子突然非常飢餓,這種已經陌生的感受讓我新奇不已。唔,我的胃在不停的翻滾。好痛苦。
要去找東西吃嗎?
“嘶。。。。。。嘶。。。。。。”
我地耳朵捕捉到這個嘶啞古怪的聲音,那聲音雖然輕微,但卻帶着一股讓人毛骨悚然地陰冷。蛇?腳步聲?我鼓起勇氣,疑惑的走向門口,把耳朵貼着門板想要聽得更清楚些。可讓我疑惑的是,那個聲音似乎在門口轉了一圈就離開了。
我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準備繼續睡覺。夜風吹過,白色的窗簾翻飛舞動。清冷的月光照進了客廳,我隨眼一望,嚇出一身冷汗。我竟然看到香織背對着我坐在窗前!
轉念一想,又把心放回到肚子裡。沒什麼,香織本來就沒有什麼存在感,不過像這樣連呼吸都輕不可聞真是少見。她已經把都市隱者的功夫練得爐火純青了~
我大大的大了一個哈欠,用白色地小毛爪揉着眼睛,甩了甩長長的尾巴準備回自己的小貓窩繼續睡覺,突然間,我感覺背後一陣涼氣,渾身的絨毛不由自主地炸了起來。不對,她不是香織!!香織沒有那身純白色的睡裙,更不會有幾乎拖地的長髮!
賊?好大膽!我轉過身去,以最兇惡的面孔和聲音“喵”了一聲,同時揮舞了一下前爪。威脅之意相信是人就看得出!
但那個女人卻絲毫沒有反應。但不知道爲什麼,直覺卻告訴我絕對不要真的衝過去撓她。
過了好久
。她發出了一聲似哭又似笑地奇怪嗚咽,然後猛地一回頭。大概是因爲用力過猛,那個圓溜溜的人頭竟然整個被甩了出來,掉在了地上咕嚕咕嚕滾到了我的面前。那個人頭安靜的躺在我的前爪旁,上面纏滿了她自己的長髮。
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輕輕碰了她一下,然後迅速地向後跳開。而那個人頭被我撥得緩緩轉動,黑色的頭髮也順着轉動的方向披散開一點,讓我清晰的看到了女人的臉。
她的臉似乎被什麼東西燒傷,整張臉面目全非,猙獰無比,到處都是恐怖的傷口。最令人噁心的是那雙眼睛。沒有眼皮的眼珠**着,其中一個已經從眼眶中掉了出來,只有一根神經連着,另一個則翻到了上面,只能看到半個瞳孔和青白色的眼白!正在我打量她地時候,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原本面無表情地她突然慢慢的勾起了嘴角,用她佈滿傷痕地臉對我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充滿了嘲笑與冷酷。
我瞪大了眼睛,慘叫了一聲衝到了桌子底下開始瑟瑟發抖,用兩隻前爪鴕鳥的捂住雙眼,不停的自我催眠: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
我是看不見,但我能聽見。
耳邊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之後就是拉門關門的聲音,緊接着就是一陣驚呼聲和踢打聲,最後房間內迴響起少女似痛苦似歡喜的聲音,那種聲音我從來都沒有聽到過,也分不出她是在悲傷痛哭,還是在高興淡笑。
完蛋了,看來無頭女鬼準備附到香織的身上,香織把女鬼的嗚咽聲都學會了!對不起香織,我現在沒有什麼能力保護你,我好害怕啊,怪不得這該死的房子便宜,原來鬧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