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叫喊把我那點沒有使用魔法就把一大羣人折騰得雞飛狗跳的成就感全都打滅了,讓我跌回了殘酷的現實:一隻帶着殘疾,還不得不寄人籬下的黑貓!回家的時候,我的心裡惴惴的,今天的事情鬧得太大,恐怕會有人到加藤家去告狀吧?加藤雄一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一般這樣的人都有嚴重的家庭暴力傾向啊!
一想起被趕出家門和捱揍的危險,我頓時垂頭喪氣了。好恐怖,不想回去了。
“別擔心,姐姐。沒事的。”小孩子的語氣也不那麼確定了,心虛的安慰着我。
唉,心情不好諸事不順。我看了看天空,發現陰雲密佈,剛纔還晴空萬里呢,該死的天氣!爲了不被雨淋,我雖然滿心不情願也還是步履沉重的回到了加藤家,結果我驚訝的發現往日門庭冷落的加藤家門口竟然被黑色豪華型賓士車包圍,無數的黑衣人帶着黑色墨鏡站在外面,一股肅殺的氣氛透露而出(蝶揚華元)。我好奇的叼着娃娃一弓身跳入了院子
加藤家的小屋是典型的日式小木屋,有一個不大的小院子。進入院子才發現,裡面也有好多人在那裡候着,一個個臉色沉穩,訓練有素。奇怪,加藤家來了客人?我用力的拉着拉門,發現拉門已經被鎖死了。沒辦法,我只好用尖利的爪子刺了一個小洞,向裡面張望着。
小沙!
我驚訝得看到一身黑色西裝的小沙正坐在加藤父女地對面,臉色也很難看。他用流利的日語說道:“加藤先生,難倒您真的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事情嗎?”
加藤雄一懶洋洋的說:“說實話,我家女人死的時候我不在場,是女兒先回家的。她性子內向,但如果看到奇怪的事情會告訴我地。你就說你要找什麼東西吧,我家雖然窮,但絕不出那種沒有骨氣人。是你的一定會還給你。香織?”
加藤香織仍然沒有擡頭,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小沙輕輕嘆息。語氣柔和的對香織說道:“小妹妹,你真的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情?”呵呵,我說小沙,以你的外表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只能讓我聯想到拐騙小蘿莉的怪叔叔哦~
香織果然不吃小沙地溫柔攻勢,繼續搖頭。
“那麼冒昧的請問一下,聽說你母親去世前在地上畫了一幅畫。有沒有這回事?”小沙的眼神漸漸銳利起來。
香織可能回想起了母親悽慘的死狀,身體開始微微顫抖,頭埋得更低了。
我焦急的在門口亂轉,小沙一定是在找我,可是我怎麼告訴他我變成黑貓了呢?
“你看看是不是這樣的畫?”小沙的聲音依然溫和,卻充滿了壓迫感。
我再次望去,發現香織抖得更厲害了,不停的後退。加藤雄一不快地冷哼一聲:“先生。我尊重你,也希望你能夠尊重我和我的女兒!”
小沙皺了皺眉頭,語氣沉重下來,帶了絲威脅之意:“加藤先生,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
加藤雄一也皺起眉頭,冷冰冰的將手中的酒瓶子摔在了地上。玻璃撞擊的清脆聲音將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也拉緊到極點。小沙剛想發作地時候聽見香織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應該就是這樣的圖案,不過當時有些慌張,記得不太清楚。”
小沙的面色微微緩和,繼續問道:“聽說令堂參加了邪教組織,不知道是什麼組織?你知道她的熟人都是誰?誰是她的教友?”
這次香織很痛快地搖頭,看來真的不清楚。而雄一也搖了搖頭,語氣厭惡的說:“那婆娘是個瘋子,懶得理她!你家到底丟了什麼?興師動衆的!”
小沙沉默了一下,拿出兩張我的照片和一張魔法陣地圖畫遞給了雄一:“日前,我家大小姐突然憑空消失。當時她地好友也在場。看到小姐腳下出現了這樣的圖案。我家小姐身份尊貴,是一個國際性大財團地唯一繼承人。現在行蹤不明,所有人都非常着急,正在全世界尋找小姐行蹤的線索。”他把一個黑色皮箱推給了雄一,打開之後,裡面滿滿的都是歐元。“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加藤雄一斜睨一眼那數額巨大的“小禮物”,面不改色的推了回去:“無功不受祿,我們沒有提供什麼線索。”
“也許我家小姐會突然出現在您這裡,這點小意思請您收下,如果有小姐的下落請妥善照顧並立即通知我。這是我的名片。”
加藤雄一沒有多說就收下了:“如果三個月還沒有你家小姐的消息,就請把錢收回。”
“如果找到了小姐,我們會另行重酬答謝!”小沙緊接着加了一句。
唔,想不到這個整天酗酒的男人竟然貧賤不能移啊,看那個皮箱裡面的歐元,至少也有幾十萬吧?那可是一個上班族想都不敢想的意外之財,加藤雄一竟然不爲所動,真是讓我另眼相看。
“如果可能的話,也儘量幫我打聽一下尊夫人教派的消息吧,必有重謝!”小沙提起那個教派的時候目露兇光,我能感受到他的憤怒和刺骨的殺意,黑暗的力量洶涌而出。香織也似乎有所感應,連忙向後退去。
小沙疑惑的看了看香織,淡淡地問道:“加藤小姐信奉基督教或是天主教?”我看到他眼中警惕的光芒,也不由得看向了香織。
香織瑟縮一下,拼命的搖着頭。
不太可能吧?香織這麼一個陰暗地人怎麼可能是天主教徒?而且她在禮拜日的時候經常是睡到自然醒。房間裡面更是沒有什麼聖經、十字架這樣的東西,她似乎也沒有朋友,不符合基督教博愛的宗旨。最重要的是,她身上一點都感受不到神的眷顧之光。也許只是被小沙兇巴巴的臉和渾身幾乎要爆炸地肌肉嚇壞了吧!
小沙大概也是怎麼想,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轉身準備離開了:“那麼我們先告辭了,如果有大小姐的消息請儘快通知我。如果是教派地消息。只須通知我手下即可。”
加藤先生雖然懶散,但還是保留了日本人傳統的禮節。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彎腰相送,小沙擺了擺手就要走了。我着急的轉來轉去,等到小沙出來的時候就飛快的躥到他的面前,在他面前又蹦又跳。
小沙地個子很高,習慣性的目視前方,根本看不見我這樣一隻矮小的貓咪,還是他的一個助手低頭看見了我。伸出手將我抱了起來:“組長,你看這隻貓咪,怎麼會這麼醜呢?”
“黑貓?”小沙終於把目光轉移到我的身上(禁靈記)。
我連忙拼命的點頭,用企盼和求助的目光看着他,我多希望他能夠看出我就是珈珈啊!
小沙的目光凝固在我地臉上,探尋的打量着我的全身,伸出手輕輕撫摸我身上的毛。突然,一股讓我毛骨悚然的力量侵入了我的身體。我本能地炸起了毛,刻骨的陰寒讓我不由自主的發抖,似乎全身的骨頭都要被我抖散了,喉嚨深處恐懼的發出“嚕嚕”的聲音。小沙希冀的眼神變得冷漠了,微微嘆息:“它的眼神讓我感到熟悉,可惜它並不能承受黑暗的力量。看來弄錯了。我還以爲是她。。。。。。”
“呵呵,雖然醜,不過它憨態可掬,好可愛哦~組長,魔王殿下怎麼會變成貓呢?”助手撫摸着我的頭,而我失望地低下了頭。我雖然是魔王,但這個身體卻是個大病初癒地平凡黑貓,怎麼可能經受得住黑暗的魔力?可是,就是我啊,小沙。我就在你地眼前!
“組長。爲什麼得知那個教派之後邀通知我呢?長老們不是說,所有搜索吾主的信息都要交給您統籌安排嗎?”助手將我摟在懷裡。似乎不想放開我。
“哼,能把信徒都弄死的教派能知道些什麼?我不相信他們真的敢扣下吾主,就算他們扣下了,吾主也能逃脫!所以吾主一定是處於不能使用力量的奇怪狀態!”小沙氣得咬牙切齒,拳頭攥得咔咔作響。“那些傢伙沒那個本事,相信只不過是歪打正着,所以不用問信息,給他們一個小小的懲罰就好。”
“懲罰?”助手那隻溫暖的手停住了,語氣雖然是疑問,但卻掩飾不住包含的血腥味。
“殺,一個不留!如果不是他們幼稚的錯誤,我們也不會失去主人的下落,讓他們到地獄去向撒旦懺悔吧!”小沙的眼神讓我聯想到嗜血的猛獸,卻又帶着些哀痛,就像是受傷的猛虎。
助手抓着我的手緊了一下,揪得我有些疼痛,我不滿的給了他一爪子,頓時見紅。助手吃了一驚,也不生氣的嘿嘿一笑:“想不到小貓很有攻擊力呢!”
小沙也笑了,溫柔的撫摸着我,那雙一瞬間變得柔情似水的眼眸彷彿在回憶着什麼甜蜜的往事。他如夢似幻的輕輕呢喃:“這隻小貓好醜,不過神情真的很像她,倔強又可愛。”
我有些陶醉在他那很言情的浪漫眼神,可惜,瓊瑤式經典表情很快就變成了金庸式的決絕,我聽見他的聲音冷酷殘忍:“我認爲我們F的力度不夠啊,連這種不知名的小教派都敢對吾主下手,還不知道別人呢!既然已經在日本海上發現了主人的耳環,那工作重點先放在日本吧!其它地區先緩一緩,給那些混賬一點教訓就好,敢動歪心思的人應該也死得差不多了!我希望三天後就可以看見一個完全乾淨的日本!”
乾淨?我疑惑的看了看被環衛工人打掃得一塵不染地街道,我認爲日本的清潔工作還是很優秀的啊!
“明白了組長。三天之內,我就會讓日本所有不該出現的教派消失在撒旦的視野之中,也會讓信奉神的那些教派有所收斂,知道我們F在關注這裡。”助手平靜的說道。
“很好。多虧前幾天我們一直在努力地‘打掃垃圾’,現在重點照顧日本也不會被人發現什麼異樣。”小沙很滿意的笑了,那笑容嗜血殘忍:“我要讓全世界永遠記住這幾天,把可怕地地獄呈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們用切膚之痛感受到我們F的怒火!我要讓他們永遠深刻的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他們一絲一毫也動不得的!!!”
我的瞳孔猛一收縮,血流成河的景象呈現在我的眼前,無數無辜地靈魂悲慘哀號。我真想拉着他的手對他說:“小沙,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我國政策是宗教信仰自由,已經寫入了我國的憲法啊!信自己的教讓別人說去吧,所以我們不要管他們。”
可是。我現在只是一隻不會說話的貓。。。。。。
原本助手要帶我一起走,他說我經過最好的治療會變成一隻漂亮“一點”的貓(金絲鴛鴦墜)。這個誘惑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地吸引力。不過能跟着小沙,我還是挺高興的。可惜啊,香織鼓起了勇氣追出家門,從助手手中把我搶了回去,一溜煙兒的跑了。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沙離我越來越遠,卻無能爲力。我聽見助手有些遺憾的說:“其實我很喜歡那隻貓。”我看見賓士車開走了,小沙也消失在我的視野中。我不得不接受了現實:我還要留在加藤家一段時間。也許會很久很久。小沙,討厭,沒有默契,竟然認不出我!!
“姐姐地男朋友?呵呵~~”
小孩子欠扁的聲音傳了過來,讓我更心煩意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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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拉門被粗魯的拉開了。雄一醉醺醺的湊了過來。一把將我拎了起來,語氣不善的吼道:“死貓,那婆娘都死了,你怎麼還不死呢?竟然到圖書館給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
慘了,那些人果然來告狀了!
就在我還沒有想出怎麼辦的時候,已經感到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被一股力量拋到了半空中,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庭院中堅硬地地面上。那一剎那,我還以爲我渾身的骨頭都摔斷了呢,每一寸地肌膚都叫囂着疼痛。在我還沒有掙扎着爬起來的時候,就聽到一聲炸雷轟鳴而下。緊接着瓢潑大雨就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
還是被雨淋了。我艱難的擡起頭。穿過重重雨幕望向加藤家的小屋,發現將我扔出來的加藤雄一已經將拉門死死的關上了。在冰冷的秋雨中。我原本就虛弱的身體不由得瑟瑟發抖,渾身的毛都緊緊地貼在身上。我掙扎了好幾下,都沒有站得起來,只感覺那受過重創的後腿鑽心的疼痛,看來又被摔斷了啊。
耳邊滿是“嘩啦嘩啦”的雨聲,天陰沉沉的,周圍也沒有一絲人氣。我感覺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竟然落到這樣悲慘的地步!
正在我難過的時候,拉門被打開了。我充滿希望的看着拉門,結果——娃娃也被扔出來了。55555難兄難弟啊!我的心沉入了谷底,看來加藤雄一真的生氣了。我努力的站起身來,涼風一吹,凍得我渾身發抖。難道,我沒有死在救世主的手上,要死在一場雨下了?真是不華麗啊。。。。。。
突然,香織房間昏黃的燈光亮了起來,小小的玻璃窗打開了一條可以讓小貓鑽進去的縫隙。嗯?這是讓我回去的意思嗎?我看到了生命的曙光,連忙叼起布娃娃一瘸一拐的來到了窗戶下面,猛地一蹦,沒有爬上去。再一蹦,還是上不去。虛弱的我只能靠着牆壁喘粗氣。
“姐姐再蹦,我給你幫忙!”
我醞釀了一下力氣,再奮力一蹦,感覺一股風輕柔的托起了我的身體,將我頭朝下摔進了小屋。
香織看到我和娃娃回來了,把窗戶關緊,轉身到浴室拿來了浴巾給我擦身體,過了五六分鐘,我仍然保持着牙齒打架的狀態。
雄一突然把香織房間門打開了,我看見他之後嚇得渾身顫抖。但他只是斜睨一眼,冷哼一聲:“你又把它撿回來了?算了,以後看緊點兒,別讓它出去生事。這裡我們住不下去了,到處都是風言風語。我想要搬到大一點的城市,明天我就把房子賣掉,我們搬家!”
香織沒有表態,沉默着給我擦拭身上的水珠。雄一看女兒沒有反對就回到客廳裡看電視新聞去了。
身體逐漸暖和起來,不過眼前的一切卻開始晃動。臨昏迷前,我耳朵裡聽到的都是讓我心驚肉跳的新聞。什麼XXXX客機墜落,某城市公交車突然起火,某某高層大樓倒塌,死亡。。。。。。
“奇怪,自從那婆娘死了後,似乎總是發生意外事件,弄得新聞聯播跟報喪似的,穢氣!”雄一的話和無數的噩耗成爲了我的夢魘,我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小沙舉起了死神的鐮刀,憤怒的屠殺着無辜的人們,我剛想去拉住他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沒有手,有的只是那會劃傷他皮膚的醜陋貓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