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站住!”
林滄浪那怨毒的眸子裡面,閃過了一絲猶豫,一絲溫和。
作爲父親,他並不願意讓林仙兒看到這樣的自己。
“爹爹,爲什麼?這是爲什麼?爲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
林仙兒淚眼婆娑,死死咬住嘴脣,聲音都有些哽咽起來。
她哭泣着走向鬼面魔君,走向那個渾身充滿着血腥氣味的男人,帶着無比猙獰醜陋的鬼面具的男人。
爲什麼!
曾經那個慈愛的父親,哪裡去了?
林滄浪死死捏緊拳頭,一掌轟出,將林仙兒震飛出去,冷冷道:“再膽敢往前一步,本座絕不留情!”
《天魔忘情訣》,絕情絕義,六親不認,林仙兒的存在,無疑是林滄浪的一個弱點。
如果無法拋卻一切的情感,魔功又如何能大成?
這也是爲什麼林滄浪這小半年的時間,也沒有找過林仙兒的原因。
這個女兒,將會成爲他煉成魔功的阻礙!
“噗!”
林仙兒被一掌震飛,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重重撞在一棵大樹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鬼麪人,淚如雨下。
“爹爹!你怎麼會這樣對我?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您的女兒啊!我是仙兒啊!”
身後的雲依依連忙衝了上去,扶起林仙兒,咬牙道:“仙兒,你肯定是認錯了,那肯定不是你的父親,哪有這樣無情無義的父親,會這樣傷害自己的女兒!”
凌峰也飛身掠了下來,擋在林仙兒和林滄浪的中間,面色凝重,冷冷盯住林滄浪,寒聲道:“林掌門,你當真是仙兒姑娘的父親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林滄浪桀桀怪笑起來,鬼面具之下的臉孔,一陣扭曲,“小子,今日不論是誰出現了,你都一定要死!一定要死!!!”
林滄浪的雙眼,重新被血色佈滿。
他的天魔噬血咒是有時間限制的,一旦超過了時間,他就會飽嘗到萬魔噬心之痛。
所以,他必須在天魔噬血咒的力量消失之前,將凌峰這個心腹大患,徹底消滅!
這才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自己雖然憑藉着魔功突飛猛進,可是凌峰的實力居然也變得如此可怕,這是在讓林滄浪出乎意料。
他甚至隱隱覺得,若是再讓凌峰成長下去,即便自己將《天魔忘情訣》修煉到大成,恐怕也無法擊敗凌峰,反而會死在凌峰的手裡。
所以,這是他最好的機會,誅殺凌峰,一勞永逸!
“如果你是仙兒的父親,那你,更該死!像你這樣的人,不配做父親!”
凌峰捏了捏拳頭,回頭看了林仙兒一眼,林滄浪剛纔那一掌,雖然沒有要了林仙兒的性命,但林仙兒的內心,恐怕已經死了。
這樣的人,簡直侮辱了“父親”這兩個字,更不配做一名父親!
“哼哼,你沒有資格在本座面前說教!”
林滄浪怒目盯住凌峰,暴喝道:“若不是你,若不是端木青衫那個老匹夫,本座如何會落到這步田地!”
林滄浪指着凌峰,破口大罵道:“你們師徒,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你們纔是竊賊,纔是強盜!而我,天不絕我,讓我可以留下一條性命,就是要找你們這對無恥的師徒復仇!”
“可笑!”凌峰盯住林滄浪,冷冷道:“若非你貪圖師尊的秘籍,若非你勾結血夜四凶,今日又何至於此?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貪婪,從前的你,爲了自己的貪婪,枉顧宗門的命運!現在的你,爲了滿足所爲的復仇,濫殺無辜,你,已經不是人了!你!是魔!”
“魔!”林滄浪仰天大笑,“不錯,我就是魔!魔又如何,貪婪又如何!”
林滄浪獰笑起來,“凌峰,本座真該謝謝你,若不是你,本座又如何能得到這無上魔功,魔,可比什麼三流宗門的掌門,逍遙自在百倍!哈哈哈!人類的鮮血,當真是美味啊!我就是要殺!殺!殺!”
“你已經,無藥可救了!”
凌峰深吸一口氣,林滄浪已經毫無人性,現在的他,連自己的女兒都要殺,更別說其他人了。
這種人,留不得!
“廢話說得差不多了。”林滄浪舔了舔指尖的鮮血,桀桀怪笑道:“凌峰,在下面好好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本座就會把端木青衫那個老匹夫也送下去,讓你們師徒在黃泉路上重逢!”
“不,不要!”
林仙兒掙脫雲依依的懷抱,連連搖頭,聲淚泣下,“爹爹,不要殺凌峰,求求你不要殺他!”
“哼,你以爲自己是誰?你以爲自己當真是本座的女兒?哈哈哈,少自作多情了!本座從來沒有什麼女兒!”
林滄浪眸中充斥着殺意,齜牙咧嘴道:“再敢上前半步,休怪本座不念往日情分,殺無赦!”
“死!”林滄浪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之聲,身影一閃,如同鬼影一般,直直射向凌峰。
一股勁風撲面而來,帶着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味,令人作嘔!
“死!死!給我死!”
林滄浪對凌峰恨之入骨,唯有將凌峰碎屍萬段,才能讓他獲得一絲絲快意!
“該死的人,是你!”
凌峰搖了搖頭,輕輕嘆了一口氣,沉聲喊道:“賤驢,勞駕你送他歸西吧!”
在剛纔林滄浪發泄的時候,凌峰已經通過神念和賤驢談好了條件。
現在的林滄浪,的確很強,只有讓賤驢出手,纔可以十拿九穩。
一瞬間,虛空中出現了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賤驢出現的一瞬間,林滄浪的魔爪,也已經狠狠抓出,直襲凌峰的左胸,想要直接把凌峰的心臟都掏出來。
“哼哼,你這個老怪物,在你神驢爺爺面前,也敢動手?”
賤驢一出現,驢尾一甩,居然“嗖”的一下變長,好像瞬間變成了一條几百米長的神鞭,狠狠甩了下來。
噼啪!
那驢尾一掃捲起的勁風,直接將林滄浪掃飛出去,連帶着凌峰也被甩出十幾步,一陣狼狽。
那賤驢,絕對是故意的!
“嗯?”
林滄浪眼皮猛地一跳,擡頭一看,居然看到一隻渾身漆黑的驢子,凌空而立,在半空中擺了一個十分囂張的造型。
只見那黑驢耳朵跟蒲扇似的,一顫一顫,還十分騷包地大吼道:“老怪物,你可知道凌峰那小子是本神獸的坐騎!你好大的膽子,連本神獸的坐騎,你也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