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凌峰帶着自己的孫女離開,鄧老將軍也不多逗留,畢竟身爲鷹揚大將軍,即便已經從前線上退下來了,每日依舊有大量的事務需要處理。
且說那鄧詠詩氣呼呼的跟在凌峰身後,回頭看到爺爺居然十分“放心”的離開了,更是急得暗自跺腳。
現在自己沒了修爲,豈不是跟一隻小綿羊一樣任人宰割了!
可惡的臭混蛋!
鄧詠詩內斂你粉拳,衝着凌峰的背影大吼道:“臭小子,你別以爲這樣我就會任你擺佈,真不知道你給爺爺吃了什麼迷魂丹,爺爺居然這麼相信你!”
凌峰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鄧詠詩,臉上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不得不說,薑還是老的辣,你看人的能力要是比得上你爺爺的十分之一,你爺爺又何必請我來調教你。”
“我呸!你別以爲我會認你這個老師!”鄧詠詩一屁股坐在旁邊一座石墩上,錘了錘自己的小腿,氣鼓鼓道:“不走了不走了!累死我了!”
封住了脈門之後,鄧詠詩渾身連半點真氣都無法催動,原本武者憑着自身真氣,走路的時候都是身輕如燕,現在一下子重新變回了“凡人”,也難怪鄧詠詩會感覺疲憊不堪了。
“這才走幾步路!”凌峰劍眉一揚,“臭丫頭,你現在可要搞清楚狀況,我奉勸你最好乖乖配合,否則只怕要吃苦頭。”
說着,凌峰一把抓住鄧詠詩的手腕,直接就朝着幽蘭小築和將軍府之間連接的那條小河飛掠而去。
鄧詠詩急的哇哇大叫,大聲呼救,可是那些僕婢們都知道凌峰是鄧詠詩的老師,也只敢遠遠地看着,沒有誰敢上前插手。
開玩笑,將軍府到底是鄧老將軍說了算,凌峰可是老將軍親口承認的老師!
不一會兒,凌峰落在一片乾枯的河牀岸邊,站定下來,隨手甩開的鄧詠詩,負手而立。
那鄧詠詩一停下來,立刻就捂着嘴巴一陣反胃起來,“嘔……”
凌峰聳了聳肩,當初燕蒼天第一次帶自己去靈藥園的時候,自己就體驗過這種酸爽的感覺,自己這還是憐香惜玉了,否則速度再提升一些,鄧詠詩的苦膽水怕是都要吐出來了。
“臭小子,你故意整我!”
良久,鄧詠詩才恢復過來一些,指着凌峰破口大罵。
凌峰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只是指了指下面的河牀,淡淡道:“跳下去!”
鄧詠詩順着凌峰的指尖望去,這才發現前面的河流被人用好幾塊大石頭截斷了一片,空出了一塊巨大的河牀。
在河底淤積着一堆堆黑色的爛泥,還散發着一股股濃烈的腥臭氣息。
不僅如此,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蟲子,在河牀裡面“嗡嗡”亂飛,整一個就像是噁心無比的臭水溝!
鄧詠詩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臭小子,你說什麼?”
“我讓你跳下去!”凌峰負手而立,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
“你休想!”鄧詠詩自幼嬌生慣養,哪裡受得了這種又腥又醜的爛泥,只覺得一陣反胃,在河岸上遠遠看着都想吐,怎麼可能還會願意跳進去。
更何況,她的脈門都被封住了,就算想要施展真氣罩隔絕那些爛泥都做不到,這要是跳下去,還不被那些噁心的爛泥沾滿一身了?
“不跳?”
凌峰嘴角掛起一絲邪邪的微笑,“你爺爺說過了,讓你什麼都聽我的!”
說着,就見凌峰身影一閃,一腳踹出,直接踹在那鄧詠詩的屁股上,將她直接臉朝地栽在了爛泥之中。
嘭!
鄧詠詩直接落入淤泥之中,濺起漫天的爛泥,一股臭氣沖天而起,那腥臭的氣息直接從嘴巴,鼻孔涌入腦仁,嚇得鄧詠詩在那淤泥溝裡瘋狂掙扎起來。
“救命!救命——噗——”
鄧詠詩滿臉都沾滿了爛泥,渾身上下,那件漂亮的紗裙,也沾滿了噁心的泥巴,不僅如此,還有那些嗡嗡亂飛的蟲子,也在她身上不斷地爬來爬去,嚇得她花容失色,眼淚撲簌簌直流。
她喊一聲,就會有一口老泥鑽進她的口中,嗆得她瘋狂乾嘔起來。
而從始至終,凌峰就這麼一臉漠然的站在岸上,那些黑色的泥土可不是什麼臭水溝的淤泥,只是普通的河底泥而已,這條小河清澈見底,河底泥並沒有收到半點污染,自然不可能會如同現在這般惡臭。
只是凌峰灑了一些散發臭氣的粉末,混合之下,這才引起了那股劇烈的臭氣。
所以,這些爛泥噁心是噁心了一點,不過對身體倒是沒什麼壞處,而且鄧詠詩好歹也是凝脈境的武者,就算被封住了脈門,也不至於嗆幾口老泥就死翹翹了。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鄧詠詩在爛泥裡面打滾,剛要爬起來,卻被凌峰無情地再次一腳踢進爛泥裡面,那種噁心的感覺,讓她不寒而慄,特別是那種喜歡亂爬的蟲子,還會咬人,在她白皙的肌膚上狠狠地咬上一口,又痛又癢。
良久,鄧詠詩終於停止了謾罵,而是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從小到大,她何曾收到過這樣的委屈,如今居然被人丟進爛泥裡面打滾,滿腹的委屈,頓時化作眼淚,她無助的爬在爛泥裡面,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嗚……你欺負我!你欺負我!嗚嗚嗚……”
鄧詠詩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父親又常年駐守在外,好幾年都不一定能見上一面。唯一對自己最好的爺爺,現在也不管自己了。
她現在無助無力,還要被一個天底下最壞的壞蛋欺負,無限的委屈在內心中迴盪,只能在爛泥之中,大哭特哭。
在這種最最絕望的時刻,那掩藏在刁蠻任性之下的柔弱,終於顯現了出來。
“嗚嗚嗚……壞人,你是壞人,你是天底下最壞的壞人!爺爺讓你來教我東西,你居然藉機報復我,欺負我!你這個大壞蛋,我一定會找爺爺告狀的,嗚嗚嗚……”
看到鄧詠詩終於哭了出來,凌峰這才淡淡一笑,緩緩在河岸邊蹲了下來,冷漠道:“鄧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沒有那麼無聊故意欺負你,報復你,我這是在盡一個老師的責任,告訴你一些你以前不明白的東西!”
“你身爲將軍府的大小姐,一直以來,就好像天上的雲彩,可是今天我要告訴你,你和這些爛泥,沒什麼不同!不,你連爛泥,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