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入地衛道,快意恩仇人生。平生唯一憾事,笑盡天下英雄。”
一線生再次登上霧花仙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從內到外,不會是因爲大仇即將得報所以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因吧,看着從遠處走來的一線生我心中暗自嘀咕。
“秋塵子,很有閒情雅緻嘛,在此彈琴娛樂,這霧花仙境確實是一方修身寶地。”
我見一線生也很沉迷於霧花仙境,心中之得意真是無法言表,“一線生你老兄太會說話,坐下一敘”。見一線生坐下之後有些不自然,欲言又止,我心想既然你不開口我也樂得清閒,只是這件事總還要解決,“一線生你也喜歡彈琴吧,不知道劣者有沒有這個耳福。”
一線生望着滿地古今名琴的遺骸,心裡就像倒了五味瓶,“這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月有陰晴圓缺,我還不是神,所以心情時好時壞,這些名琴就遭殃了。”
一線生深有體會,感慨道,“哎,世事難料,尊師可有音信了”,見我輕輕的搖搖頭,一線生問道,“尊師在修真界可有仇家”,見我再次搖頭之後,安慰我道,“那你就可以放心了,尊師在修真界沒有仇家,以你現在在修真界的聲勢,沒有哪個人會愚蠢得以得罪你爲代價向秋元子下殺手。”
“對劣者家師下手與下狠手,這兩者的性質其實是一樣的,他們是在向我宣戰。他們既然敢對劣者家師下手,顯然沒有把劣者放在眼裡,沒有把事情做絕,可能因爲他們還有別的原因吧。”
“秋塵子,你對我如此坦誠,我說話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他們可有向你索要東西,是不是撼天密鑑呢”。一線生有些激動,不知道是因爲我對他的坦誠還是因爲他聯想到了撼天密鑑。一線生的口氣很肯定,如果不是礙於我們之間那絲難得友誼,他應該就直接向我詢問撼天密鑑了吧。一線生爲人謹慎,心思縝密,這次怎會如此魯莽,直奔主題,撼天密鑑到底有何魅力,令一線生幾乎失去了理智。難道外界又有了什麼對我不利的新流言不成,“一線生,請上座”,我讓出琴座,“我們一邊彈琴一邊聊。”
“恭敬不如從命”。一線生沒有矯揉造作,坐在琴前輕輕撥動琴絃,美麗的樂章順着他的手指流了出來,從他嫺熟的指法來看,他在琴藝方面的造詣已經很高了,而那叮叮咚咚清澈透底的琴聲說明此人天性純良。一線生進入了音樂的世界,一臉祥和,就連臉上那菱角分明的線條也變柔和了。突然,琴音中殺伐漸起,一線生臉上的表情時而痛苦時而苦惱,“錚”的一聲一線生按住琴絃淚流滿面的望着我,“師仇不共戴天,秋塵子,我知道你最近也是愁事煩心,我本不該來打擾你,可是我無能啊,找不出當年殺害我師父的真兇,現在只好向你求助了。”
看着這麼硬冷的漢子痛哭流涕,我於心不忍但又無能爲力,要是此刻我告訴了他我沒幫他找真兇這個真相,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一線生目不轉睛的注視着我,盼望我能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可是我卻要辜負他了。陳塵你就是個大混蛋,沒拿本事就不要隨便向別人許諾嘛,一諾千金的道理難道你都不知道嗎?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雖然我這次沒有幫到他,但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我真誠的向他道歉,他應該可以原諒我吧。想及此,我不再猶豫,“一線生,我”
就在我不得不說出真相時,仙樂從天而降,“紅塵盡處西天外,祥雲深處極樂地,慈心看盡世間念,仁心化作妙蓮華。”
見一線生擡頭望向慈心,我心中愁腸百結,慈心此刻應該恨我入骨吧,她怎麼會來這裡,她來這裡幹什麼呢?其實不管她來這裡幹什麼呢,我都知道在一線生面前我不會失信於人了。
“一線生、陳宮主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託仙子洪福,一線生近來還好,不知仙子可好”。一線生起身向慈心寒暄問候,一掃剛纔悲慘之情。
見此,我暗暗心驚美女的威力實在太強了,從慈心剛纔的稱呼來看她並沒有忘記那天的不快,與我之間已經形成了一道鴻溝,只能暗歎天意弄人,“慈心仙子,幾日不見,依舊風華絕代,豔若桃花,劣者仰慕的緊啊。”
“還好,託一線生兄的福了。”慈心聽了我的話之後眼中痛苦神色一閃即逝,“陳宮主說笑了,慈心這般庸姿俗粉怎入得了您的法眼,以後這種折殺慈心的話請萬勿再說。”
一線生在旁邊看着兩人的脣槍舌戰,腦中充滿了疑惑。記得當日在麻幾山兩人還聯合起來演戲騙了大家,怎麼現在搞得跟仇人見面似得,那天他們離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才行。
“還請仙子恕罪,劣者天性頑劣,言行放蕩不羈,胡作非爲,定是做了很多對不住仙子的事情,才惹得仙子對我如此反感,哎,我這個人還真是失敗啊”。口中說着道歉的話,以傳音術向慈心傳音道,“慈心,那天的事情有些誤會,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經驗告訴我們,女人都是不可用正常的思維考慮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面女人尤其不理智,不管你做了什麼錯事,幾句甜言蜜語下去,她立刻就會原諒你了,當然前提是她愛你。我現在打賭,慈心愛上了我。
“陳宮主言重了,其實也沒什麼,都怪你那張口無遮攔的嘴,亂說一通,也不管別人能不能受得了”。慈心聽了我的道歉,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傳音道,“好吧,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那就別想再讓我原諒你了。對了,一線生在這裡幹什麼呢啊?”
“你說到點子上了,這傢伙來問我他的殺師仇人是誰。都幾百年前的事了,我哪裡知道啊,可是我以這麼高的姿態顯身修真界,要說‘不知道’那多掉身價啊,我煩死了。”
“原來就這事啊,我告訴你,當年的那個幕後主使是一個號稱九黎散人的隱士,他好久沒在修真界活動了,據說他在棋盤山歸隱。”
一線聲越來越迷惑了,剛纔兩人還水火不容呢,具體來說主要是慈心對陳塵極其不爽,但是慈心說變就變後來反倒幫陳塵開脫了起來,現在就更加精彩了,直接對陳塵對視,含情脈脈的,對兩人的關係實在捉摸不透,一線生的頭都大了,忍不住打斷了壓抑的沉寂,“咳。”
慈心看了一線生一眼之後
視線就飄向了別處,見此,我心中暗暗偷笑,對一線生說道,“一線生,因老友來訪,一時得意,差點兒把你的正事給忘記了。九黎散人這個名號你聽說過沒有,你沒聽說過很正常,此人以歸隱許久,他在棋盤山落腳。”
“多謝秋塵子賜教,一線生感激不盡”。一線生說完就走,不知是報仇心切還是不想看到我跟慈心‘打情罵俏’。
“一線生,做朋友的要向你提幾點忠告,九黎散人此人修爲深不可測,你要有萬全的心理準備,需要我幫忙的話來霧花仙境找我。”
我望着一線生漸漸遠去的身影,慈心望着望着遠方的我,直至一線生完全消失我才收回視線。
“塵,你對一線生很特別,爲什麼呢?”
“因爲修真界這樣的人越來越少了,我覺得修真界少了這樣的人,修真界會失色不少,所以我對他們有很特別的感情。”
“那你對我呢?”
我再次看到慈心那特有的嬌豔的嬌羞的表情,恍如隔世,只是我卻難以擁有,“美女愛英雄,陳塵愛美女,無可非議你是一個絕代佳人,所以我喜歡你。”
“塵,你再說這麼露骨的話,我不理你了。”
慈心的嬌嗔讓我瞬間失神,恢復清醒之後,我拉着她就走向我的臥室,沒有言語。
“放手,放手,你要幹什麼,還有你不是要解釋嗎”,慈心的修爲了得,輕易掙脫了我的手,僵持當場。
“幹什麼?慈心,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爲什麼還要問這樣的話啊,當然去做上次未做的事情啊。”
“你,你,你”慈心氣的手指發顫,“難道這就是你的解釋?”
我無視慈心那絕望的哀求的眼神,造化弄人啊,“不是啊,這只是我要做的事情而已。我只是想解釋一下,對於我喜歡的和喜歡我的女人一個我都不會放過,你兩條都符合我怎麼能放過你呢?”
“你”,慈心呆立當場,只輕輕吐出一個字來。
“你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跟我進來”。我不再理會慈心,徑直走進屋子,門沒有閉。
“轟”的一聲,我的屋子突然化成了灰燼,我滿臉灰塵,慈心淚流滿面咬牙切齒得拿劍指着我,“陳塵,今天我慈心在此立誓與你勢不兩立,我恨你!”
慈心說完就飛走了,我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發了下呆,翠雲生就趕了過來,彙報道,“主公,剛纔慈心仙子走的時候我關了護山大陣。還有一點我不理解,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鬧得這麼僵對我們有好處嗎?”
“翠雲生,你這是在責問我嗎?”
“手下不敢。”
“哎,女人嘛,多的是,你下去吧。”
翠雲生無奈的離開了。
目睹這一切的龍靈兒跟雪芙兩人都目瞪口呆,“雪芙,師傅太過分了吧,他怎麼可以這麼帶隊慈心仙子呢,再怎麼說慈心現在也只是一介女流啊。”
“或許師傅不喜歡慈心仙子那類型的吧。”
我躺在牀上一動不想動,望着逐漸恢復的房屋,聽着外面的對話,腦子裡一片空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