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開的太吉殿後面果然出來一個人,此人滿頭白髮,身形佝僂,年紀十分老邁,正是在年前與皇上對話之人。
“魏王,回頭是岸啊。”
“回頭?”楚墨略一偏頭,看到左側兩百米的高樓上,皇上正站着遠遠的看着他,而他身後正在交戰的衛兵也全都住了手,到處殘屍遍地,鮮血淋淋,被雨水一衝擴散得更加寬廣,真是如人間地獄。衛一和衛三兩人渾身上血的帶着僅剰的幾十人正慢慢向他靠擾來。
“廢話少說,擋我者死。”
楚墨此時的神情很是駭人,周身的衣服到處都是血跡,有他自己的也有別人的,他的眼睛更是一片血紅,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見母后一面,他一定要見到她,太吉殿就在眼前,他無論如何也要進去,哪個擋在他身前,他就要將他斬去。天上的雷電一直劈閃着大地,但這一切都阻止不了他的心。
寶劍一橫他就朝老者衝去,而老者背在後面的手一伸則露出了他一對奇怪的兵器,是一對如彎勾的雙刀,但刀尖是朝裡彎着的,在楚墨的劍到他身前時,他的雙勾就一下子勾住了楚墨的劍,雙刀一絞就劃開了楚墨的力道,並且同時一刀迴轉一下子割破了楚墨的大腿,鮮血瞬時流了出來。
楚墨牙齒一咬不顧腿上的傷,一招暴破九天,一連九劍全部罩向老者,老者雙眼一眯,對他不要命的打法一時難以抵擋。衣衫四處被劃開,絲絲血跡從胳膊處慢慢流出,而楚墨一招得手,滿面猙獰,大喝一聲,如猛虎下山般的又撲了過去。
他此時力氣以盡,仙丹也支持不了多久,他身上四處受傷。失血過多,以沒有多少的內力支撐,所以他要速戰速絕,將眼前這個絕頂高手解決。
他完全的放開的周身的要穴,招招殺招直逼對方脖頸,他的眼在滴血,他的心更在滴血。他的心中全是憤恨,他的皇兄,那樣年紀的皇兄,竟然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所害,而這個喪盡天良之人,竟然同樣向他的母后下了毒手,此時母后她還好嗎?是否以經以經發作。正忍受着毒蟲撕咬的痛苦,母后,您等等我,我馬上就來救您了。
此時的楚墨如一頭髮狂的雄獅,全身上下刀光劍影,而他則是不顧一切的想要突破而出,將擋在他面前的人撕得粉碎。老者一陣心驚肉跳,他本是絕頂高手,更是一代宗師,想着捉拿魏王定是手到擒來。但哪想到一個照面,他就受了傷,更是五十招過去了,他還完全沒有拿下他,對方則是越戰越強的勢頭。這如何不讓他心驚。心下一狠,他也拼了全力的反擊起來。
時間慢慢流逝,一晃兩人以鬥了一柱香的時間,他們周身火花四濺。天地變色,在電閃雷鳴間天完全的黑了。
一個時辰前,太吉殿中一片安靜,太皇太皇接見了後宮裡的各位妃子後正想小息一會。但很快,她身邊的鄭嬤嬤就匆匆而來。
“太皇太后,漱玉失蹤了。”
“怎麼回事?”太皇太后從榻上睜開了眼,漱玉是她的護衛頭領,每日護在身側保她安會,怎麼會突然失蹤的。一種不好的預感出現在她心頭。
“太皇太后,奴婢早上還與她說過話,可半個時辰前就再也找不到她,而且就連她身邊的小圓子也不見了,事有蹊蹺,您看是不是要立即封閉太吉殿?”
“去前門讓所有人到前廳中來。任何人現在不準進出太吉殿。”太皇太后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她在皇宮呆了幾十年,對危險的感覺比誰都敏銳。
“哈哈……太皇太后爲何要關閉殿門啊,難道是不歡迎下臣。”周民昌一身鎧甲的走了進來,身後則是跟着幾十個精甲衛兵。
“何人膽敢闖進太皇太后的寢宮,快來人”鄭嬤嬤見周民昌大步而來,急向身後喚道。
忽拉拉的一聲響後,裡間衝出來二十幾個手持利劍的宮女。
“太皇太后,您這是做什麼,下臣只是來向您請安的,何必要叫這麼多人出來呢。”周民昌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渾不在意他自己身後的人更多。
“不得傳召,外臣豈能進入內宮,周大人恐怕是來錯了地方,立即出去。”鄭嬤嬤嚴厲喝道,她也知此時事態不對,可她們的人手只有這麼多,也只能用語言來威嚇對方了,明明早上還一切如常的,哪知短短半個時辰過去,這太吉殿裡就全變了,有人到殿中深處,她還沒有得到消息,看來這殿外之人全都以判變。
周民昌對鄭嬤嬤的呼喝沒有在意,他只是陰狠的笑着。
“是皇上讓你來的?看來這一天真的來臨了。”太皇太后此時終於開口,她站在高高的殿中,冷冷的看着周民昌,雙手緊緊的握在袖中。
她時常讓楚墨不要與皇上作對,說皇上只是對他有些誤會其實還是對她很好的。但每次楚墨都嗤之以鼻,她那時就隱隱的感覺到皇上與楚墨兩人之間還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只是想不到兩人竟然以經到了如此地步,連她這個從小養育過她的親祖母也要下毒手了。天家無親情,難道天家就真的不能有親情了?
她現在要怎麼辦,她腦中飛快的轉動着,周民昌只是坐在這裡而不動手,看來是想困住她,或者是想將楚墨引來這裡,但不管是哪一樣,對她和楚墨都非常不利。
“你是在等魏王?他是不會來的。”太皇太后說道。
“他一定會來的,他知道他的母后身體內正有一種毒蟲要吞噬他母后的血肉,他就是死也要來看上一眼。”
“你說什麼?”太皇太后的身體一晃,有些不敢相信周民昌口中所說的話,難道皇上早就對她下手,而去年她的腹痛就是因體內有毒蟲所致。
“你聽,他來了,哈哈哈……”周民昌站了起來,陰笑着看了眼神形巨震的太皇太后,拿起桌邊的刀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而殿中的護衛則是舉着弓箭對準着殿中所有人。
“小蠻”太皇太后眼神慢慢凌厲起來,她喚着鄭嬤嬤的小名。
“是”
“等會兒若是墨兒進來,你一定要……”太皇太后的聲音低了下去,她的聲音只有鄭嬤嬤聽得到,而鄭嬤嬤聽完太皇太后所說的話後,神情大震,但卻還是堅定的點了頭。
雨漸漸小了,風也完全的停了,皇上站在高樓上,看着在太吉殿前拼死博殺的楚墨,心底全是興奮的快意,他真的等這一天太久了,自從楚墨出生,全皇宮上下哪個不是把他捧在心手裡,父皇如此,太皇太后如此,就邊他親生的母后也讓他討好於他。
憑什麼?他纔是皇帝的兒子,更是大楚的太子,憑什麼他要比他更尊貴?他不服,他努力的讀書,努力的習武,努力的學習治國之策,可父皇他爲什麼就是不看他一眼,爲什麼只會斥責於他,說他急功好進,說他胸無大愛,說他好大喜功,更說他沒有一顆君王的心……
君王的心?那是什麼東西?哈哈……他想了三天三夜也沒有想出來,只是想出了更多的恨,他不想再聽到父皇誇那個只有幾歲的魏王,更不想人人都討好他,所以,他將大吳奸細安排在了父皇的護衛當中,果然不久,那護衛就一刀砍死了他的父皇,而他立即就成了新的皇帝,哈哈……登基那晚,他可是笑了一整個晚上的。
也是從那天開始,他就在等着這一天,他要慢慢的折磨他,一點一點的將他的血肉啃食乾淨。
看到他把自己關在屋中三天三夜不出來,他很開心。
看到他日日消沉,連太皇太后也不理睬,他很開心。
看到人人怕他,說他是天煞孤星時,他很開心。
看到他娶一個死一個,他更是開心得不得了,雖然這一切他花費了不少工夫,可一切都值啊,哪還有什麼比看到魏王痛苦,更令他開心的事情呢,他要看着他苦苦掙扎,看着他痛苦的活着,更要讓死去的父皇看到他最疼愛的親人一個個受到噬心的痛苦,哈哈哈……真是太開心了。
一刻正在上演着,父皇,您可要睜大了眼看仔細了,哈哈哈……
皇帝在心裡瘋狂的大笑着,而眼底駭人的光芒卻無一人看到。
“母后”
此時的楚墨衣衫破爛,血肉翻飛、渾身上下都是血,他感覺到自己的氣力在慢慢減弱,而對面的老者卻招招兇猛,在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力竭而亡,他對着太吉殿內大吼一聲,希望能聽到母后的回答,然爾殿內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傳出。
這時,老者也發現了他的狀態,一聲冷笑,手中的雙刀一個橫刺過來,另一個則直取楚墨的脖頸。楚墨只覺得眼前發花,他從正陽殿一路殺出來,此時以經過了兩個時辰,他真的好累……好累了,但他不能休息,他的母后還在等着他。
他看着向他勾來的怪刀,眼中暴出精光,拼盡所有的氣力,長劍一絞就將一刀絞開,並且身形快速的閃過另一刀,但就在這時,那第一刀其實只是虛招,他的目標其實是楚墨的腰間,怪刀一個迴轉就快如閃電的向他腰間割來,而楚墨此時根本無力在擋,在這千鈞一髮間,衛一與衛三兩人猛的撲了過去,一個擋在了楚墨身前,另一個一刀直劈老者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