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馨……”
葉天擎驚叫出聲，語氣中的焦急似乎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去路被堵，蘇雨馨正欲推開葉天擎堵在門口的身子，但是她整個虛弱的身子就被葉天擎攬在了懷裡。
軟綿綿的手被他拉起。
葉天擎蹙眉怒喝：“你不會說話嗎？”
低頭看了一眼她蒼白卻分外倔強的小臉，心底竟然流淌過一絲莫名的情愫。
血肉模糊的手令他的心都顫抖了一下。
蘇雨馨將葉天擎細微的動作收入了眼底，冰冷的嘴角車開了一絲悽美絕豔的笑：“葉天擎，我纔不稀罕你的可憐。”
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軟綿綿的，提不起一點點的力氣。
錐入掌心的瓷片，好像正一寸一寸的往更深處鑽。
葉天擎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雙手看的時候，蘇雨馨痛的直蹙眉。
“小睿，去端點水，順便找廚房阿姨找一把小刀。”葉天擎轉過身溫和的對小睿說道。
小睿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而他轉頭眉心緊緊地擰着，專心致志的檢查她手掌心。
沾血的瓷片已經嵌入了肉裡面。
“痛嗎？”
葉天擎看着冷汗涔涔的蘇雨馨，不冷不熱的開口。
語氣是一種溺愛的責怪。
似乎在抱怨她的不規矩，不省心。
抱怨她不照顧好自己。
蘇雨馨的手縮了縮：“不用你管。”
她倔強的瞪着他，眸子裡滿是濃濃的厭惡與嫌棄。
“蘇雨馨……不要不識好歹！”
葉天擎怒喝，竟然被她厭惡的眼神看的分外的不舒服。
“真可笑。”
蘇雨馨冷嗤一聲，掙脫不開手，她轉過了頭。
數秒後，蘇雨馨趁着葉天擎不被，抽出手就往門口跑。
“過來？”
見蘇雨馨就要往門外跑。葉天擎的臉拉了下來。
接着，扯住她的胳膊直接將她拉扯了進來，此時，書房內，地上，蘇雨馨的身上，衣服上，甚至小臉上，都沾滿了鮮血。
葉天擎的手也被血染的一片通紅，見蘇雨馨倔強的再次朝他吹鬍子瞪眼，葉天擎直接將她直接打橫抱起。
拉過一旁的凳子。
小睿在送進水盆和水果刀的時候，就乖巧的朝着葉天擎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至始至終，沒有看蘇雨馨一眼。
蘇雨馨的臉上卻寫滿了悲哀……
這麼小的孩子，都已經學會了倆面裝好人，小睿在她面前的兇狠與冷血，與在葉天錢面前的乖巧，簡直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蘇雨馨差點以爲，小睿是倆個人。
“啊——”
手掌處一陣尖銳的刺痛感，將蘇雨馨的思緒拉了回來。
蘇雨馨痛的小臉就結成了一團，小手不由自主的往回縮。
但是卻被葉天擎強行揪住：“別動。”
他冷冷的命令，蹙着眉頭。
想要將瓷片取出來，必須在她的手掌處割開，那樣……
會有點痛。
葉天擎擔憂的看着蘇雨馨蒼白的小臉，心頭猛地顫動。
突然之間有點不忍，不忍她這麼痛。
“不——”
當葉天擎將她的手放入水盆中清洗後，刀尖剛碰到蘇雨馨的手的時候，她便膽怯的縮了縮手。
那可怕的刀尖就將她嚇得差點昏過去，更別說是刀子直接傳入她的掌心。
蘇雨馨害怕的緊繃着身子，同時想將自己的手縮回去，但是手卻被葉天擎緊緊的攥在手裡。
不一會兒，蘇雨馨和葉天擎的手掌就再一次被鮮血染紅。
葉天擎蹙眉，，臉色陰沉的看着她那雙充滿恐懼與膽怯的眼睛。
“你還知道痛？”
“我不會哭着求你管，你用不着在這裡說風涼話，放開我。”
蘇雨馨倔強的從椅子上直接跳到了地上，憤怒地抽着血流潺潺的手。
見蘇雨馨的手再被染紅，葉天擎失去了耐心。
“坐上去——”
葉天擎沉聲命令，這次語氣中的帶着幾分威脅。
而蘇雨馨卻越發的倔強。
“不——”
她搖頭。
隨即，冷冷的看着他：“葉天擎，你這是擔心我嗎？”
她諷刺的看着他。
葉天擎一愣，似乎是經過蘇雨馨的提醒，這纔想起了自己在做什麼。
那雙黑沉的眸子頓時覆蓋了一層冰，冷冷的將蘇雨馨直接拉到椅子上。
“想要我關心？癡人說夢。”
他冷哼。
卻還是憤怒的將蘇雨馨的手緊緊地摁住。
“:再動我把你綁起來！”
他繼續威脅、。
蘇雨馨停止了掙扎，只因爲太痛了，又因爲這麼長的時間一直都沒有止血，所以她的臉色發白。
頭腦，昏昏沉沉的要昏厥似得。
“會有點痛……”
葉天擎有點遲疑，沉重的說道。
他的心竟然在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口的時候，抽搐了一下。
一絲疼痛在眼底轉瞬即逝。
他甚至能感覺到被他攬在肩膀處的蘇雨馨身體乏力卻依舊倔強的不肯倒下。
蘇雨馨不說話，蒙了一層水霧的雙眼緊緊盯着自己的手掌看。
“痛，就叫出來……”
葉天擎垂眸看了她一眼，最終痛定思痛，狠下了心，說了一句。
說完，不等蘇雨馨反應，就把刀尖對準了手掌的傷口處。
蘇雨馨眼睜睜的看着刀子要插入自己的肉裡，身體顫慄了一下，被嚇得心驚肉跳。
一種來自心底最深處，人類本來的恐懼升騰而起。
也因爲，她自己的心理作怪。
她清楚的知道，刀子如果刺進去的話，必須在她的肉裡來回翻攪。或者將手掌處的傷口再割得大一點。
“唔——”
等刀子刺入掌心的時候，蘇雨馨差點尖叫出聲，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牙齒，緊緊的咬着脣，只是哼了一聲。
“啪啪——”
一滴滴的液體，滴落在了葉天擎的大掌上，放出了清晰的響聲。
不知是，她的淚水，還是汗水。
葉天擎握着刀柄的手，在察覺到他手背上的液體的時候，略微有點遲疑，但是，很快他便狠下心……
繼續加大了力道，咬牙，忍着心底的顫抖將刀子再次刺的深了幾寸。
蘇雨馨緊緊地咬着下脣，掌心處一寸一寸的刺痛着，似乎牽扯動了全身。
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刀割的感覺。
她的小臉從糾結變得更加的扭曲，因爲疼痛，整個身子不由的在椅子上胡亂的扭動。
因爲疼痛，眼眶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洶涌而出。
蘇雨馨脣被咬的破了皮，血，一點點的滲了出來。
有幾次，她都想哭喊，哭喊着讓葉天擎住手。
“笨蛋——”
葉天擎察覺到了蘇雨馨的異樣，終於有點下不了手，有點氣惱的看着哭的一塌糊塗的蘇雨馨。
此時的蘇雨馨掛滿淚珠的小臉，看起來分外的楚楚可憐，卻也分外的楚楚動人。
“忍一下……”
葉天擎的心臟突然被扯疼，最終溫柔的伸出沾滿了鮮血的大手在她掛滿淚水的小臉上，愛憐的撫。摸了一下。
而蘇雨馨的腦子原來越亂，漸漸地，她的視線都開始模糊，甚至看不清眼前的東西。
痛也必須得繼續。
“唔……”
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突然令快要昏厥的蘇雨馨猛地又清醒了過來。
這一次的痛，比先前更增加了好幾倍。
她痛的直落淚。
“葉天擎……”
蘇雨馨拖着哭腔，喉嚨，差點哽咽。
葉天擎狠了狠心沒有答話。
“葉天擎，你是……故意的，你在報復我……”
她痛的哭泣着，小手想縮回去。
看着依舊無動於衷的葉天擎，蘇雨馨終於忍不住接近咆哮似得大喊了起來：“混蛋，你放開……我自己來……”
她痛的真的快要窒息了。
她甚至都能感覺到那個尖尖的刀尖正在她的手掌心來回的翻攪。
痛，襲擊了她的全身。
“閉嘴——”
本來快要取到瓷片了，可是被蘇雨馨一掙扎，瓷片又縮了回去。
葉天擎暴怒的朝着蘇雨馨嘶吼。
心又，擔驚受怕的揪緊了幾分，這一次他變得更加的小心翼翼。
必須得重新來取了。
皺着眉，葉天擎這一次不理會蘇雨馨的哭喊，一鼓作氣將傷口挑開，瓷片終於很順利的被他捏住。
接着，直接拔出——
蘇雨馨的身子一抖……
一股鮮血，順着流了出來。
葉天擎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才發現他的手掌心除了鮮血就是冷汗。
而他的額頭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滲出了細小的汗珠。
“小馨……”
葉天擎鬆一口氣晃了晃倒在他臂彎處的蘇雨馨。
她的臉，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脣也已經被她咬破，而她的目光的有許些呆滯，她癱軟的身子令他以爲她已經昏過去了。
“好了，取出來了。”
葉天擎看着那片沾滿血被取出來的瓷片，語氣變得溫柔了幾分。
帶有幾分輕哄的味道。
蘇雨馨虛弱的身子已經提不上了力氣，葉天擎的臉在她的視線當中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接着便是一陣天昏地暗，她似乎陷入了無止境的深淵。
見蘇雨馨昏睡了過去，葉天擎蹙眉，撫摸着她血跡斑斑的小臉。
他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倔強是哪兒來的，分明已經痛的落出了淚水，可還是不可叫出半分。
這樣的疼痛，就算是一個大男人也未必受得了。
他嘆了一口氣，似乎早已經忘記了他所說的仇恨。
將她的手清洗，包紮，將一切清理後，抱着她放到了穩穩地放到了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