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開着車在路上飛奔,慶幸是下午的上班時段,下午的高峰期沒到,路上的車輛相對少了許多,邊開車邊焦急的看着手腕上的表。
海燕,等我,我要你和孩子。
十分鐘很快無情的過去,又一個十分鐘過去,在向陽一路飆車下,車子終於停在了婦幼保健院的門口,向陽拔了車鑰匙就往醫院大樓跑去,在導診臺問了婦產科的方向,立刻趕過去。
婦產科的門口,不少人在排隊等着,以年輕女居多,看到向陽高大英俊的身影走來,那一身王者的氣息,加上剪裁合身的西服,怎麼看都是屬於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衆人都愣住了,落到向陽身上的目光就移不開,紛紛猜測他是誰的丈夫,來這裡的人,除了丈夫不做別人想。
向陽一眼望過去,沒有海燕的身影,他又往別處看去,人們就看到一個挺拔俊朗的男人,走在婦產科的走廊上,冰冷的眸子裡散發着冷冽魅惑的氣息,只見他臉色越來越黑,好似風暴即將來襲。
海燕從洗手間走出來,往手術室走去,她的手術已經確定,流產手術本就不需要準備太多,隨時可以進行,她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一看是悠悠來電,海燕走到窗戶邊,接起電話。“悠悠。”
孫幽悠在電話那端問:“海燕,你在哪裡呀?”
“怎麼了嗎?”目光看向窗外,海燕沒回答孫幽悠的話,要是讓悠悠知道她在醫院,而且還是打孩子,悠悠一定會馬上趕過來,她不想悠悠爲自己擔心。
“沒怎麼,就是想問問你還活着不。”孫幽悠調侃。
“孫幽悠。”海燕連名帶姓的叫她,真是交友不慎,特意打電話來問她還活着不,什麼人啊?
“怎麼了,誰惹你了?你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惱羞成怒的味道?”孫幽悠疑惑的聲音問。
“惱羞成怒算什麼,姐現在要殺人。”說完,海燕心裡一痛,手不自覺的撫向腹部,她確實是在殺人,她殺的是自己的孩子,痛只有她自己心裡知道,淚水往肚子裡咽。
個人造孽,個人擔,說的一點沒錯。
“誰是那個倒黴鬼?”毫不知情的孫幽悠,根本沒聽出海燕話裡的意思。
“你。”海燕脫口而出。
“好吧,我不打擾你了,朵朵在叫我,拜拜。”孫幽悠快速說完,掛上電話。
海燕聽着嘟嘟的聲音傳來,她剛剛是聽到了朵朵的聲音,手機收回包包裡,清澈的眸子看着窗外,悠悠現在是幸福的吧?冷燁承認了和悠悠結婚的事實,朵朵又是他的女兒,冷燁沒理由傷害悠悠,所以,悠悠應該是幸福的。
“幸福。”海燕喃喃念着,這個詞離自己真的好遙遠,父母在時,給她的是幸福,可是卻因爲杜家那個老頭不承認媽媽,爸爸爲了媽媽離開了杜家,爸爸媽媽一直愧疚,直到他們死,這份愧疚都沒能放下,帶着永遠的遺憾離開。
她的幸福沒了,現在,她懷孕,想把所有的愛都給孩子,可是,她又不能要她,因爲她的父親不要她,海燕一直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一胎會是個女兒,和朵朵一樣可人的閨女。
悠悠,我這麼做對嗎?望着白茫茫的天空,好似孫幽悠的臉就在上面,海燕無聲的問着,在電話裡,她不敢問,現在掛上電話,反而對着天空問。
沒有答案,她也不需要答案,垂眸,海燕手撫着肚子,輕輕一笑。
我終究沒有悠悠的勇氣啊!寶寶,對不起,媽咪沒本事保你,如果有來世,看準點,別再投胎到像媽咪這樣的人身上。
海燕一閉眼,該來的拖不了,義無反顧走向手術室的方向,背影顯得有些悲涼。
來到手術室門口,海燕一擡眸,對上門口那個挺拔的身影,她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
向陽沒看到海燕,他還在詢問醫生海燕的去向,他四處找了,沒找到人,只好來問醫生,醫生那裡有海燕的登記,上面清清楚楚寫着人流手術,他們卻說沒看到人,向陽本就冰冷的臉色,此刻簡直如閻羅王般嚇人。
向陽的氣勢嚇的醫生差點連話都說不清楚,一張苦瓜臉,快哭了,她雖然不認識向陽,就是他那身衣服,她就惹不起。
工薪階層的人,傷不起啊!
“向陽。”海燕試着喊了一聲,明顯的看到那個挺拔的身軀僵住,然後快速的轉過身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該死。”低咒一聲,向陽也不管那個不負責任的女醫生了,大步來到海燕面前,伸手將她拉進懷裡,緊緊的抱着,沙啞的聲音帶着怒氣。“你去哪裡了?”
他幾乎將這裡翻過來找了,沒看到她,她的手機又在通話中,他第一次感覺到找不到人的無力感,怕她出事,更怕她已經拿掉了孩子,從此在他的生命中消失。
海燕被他緊緊的抱着,頭埋在他胸口,真實的感覺讓她知道,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淚水從眼眶裡泛出,想忍都忍不住。
“去哪兒了?”向陽看到她的淚水,心都緊了,對她的怒氣也少了些,他怒,是因爲她跑不見,她可知道,他到了醫院,自己沒找到她,醫生那裡又有她的記錄,就是人找不到,他多急。
“我去接了個電話。”手不安的揪着他的衣服袖子,海燕悶悶的聲音從向陽胸口傳出,好還他來了,不然,她們的孩子就沒了。
海燕現在特感激孫幽悠那通,東拉西扯的電話,如果不是那通電話,她早進了手術室,向陽趕來也晚了。
“走。”倏然,向陽摟過她的肩,轉身就走,這個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留。
“去哪裡?”不明所以的海燕只能跟着他的腳步,邊走邊問。
向陽沒回答她,直接拉起她的柔荑往外走,海燕跟不上他的腳步,漸漸有些吃力,脾氣一上來,甩開向陽的手,她乾脆站着不走了。向陽一挑眉,比海燕還乾脆,抱起她就往醫院大門走去,無視周圍人們投來的目光。
“向陽。”被他抱着走,海燕覺得丟臉極了,尤其在人多的醫院,鴕鳥心態一起,發紅的小臉直往他懷裡躲。
向陽垂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有型的弧度,大步走到他的車子邊,把海燕放到車裡,向陽坐上駕駛座,海燕剛想說話,向陽先不鹹不淡的警告她。“你最好別給我說話。”
知道她想問訂婚的事情,現在他不想回答。
海燕看着向陽堅毅的臉龐,小嘴一厥,調頭看向窗外,不說話就不說話,她還不屑和他說話呢!
向陽看了眼海燕孩子氣的動作,微勾了下脣角,沒說什麼,開他的車,車子開入向氏大樓的停車場,向陽直接帶着海燕走他專屬的電梯,回到他的辦公室。
牽着海燕的手,拉她坐到沙發上,自己卻回到他的大班椅上,開始處理桌子上堆積的文件,海燕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這是什麼狀況,把她從醫院拉回來,就是爲了看他處理公事,有沒有搞錯?
海燕還沒發難,助理就敲門進來。“總裁。”
助理纔剛叫了一聲,就換來向陽不悅的瞪視,冷冷的問:“又有什麼事?”
助理被瞪的很無辜,眸光在看到海燕時閃了閃,硬着頭皮彙報。“杜家來電,問你什麼時候去換禮服。”
總裁能讓這個叫海燕的小姐呆在總裁室裡,說明沒什麼不能在海燕面前說的,所以,他直接說明向陽不在的時候,杜司令來電話的內容。
海燕聽到叫向陽去換禮服,臉色一白,垂下眼眸,不讓人看到她眼裡的情緒。
向來精明的助理,這回猜錯了,對於訂婚,向陽是最不想在海燕面前提起,幾乎是在助理的話落下時,向陽如刀的眼神就射了過來,助理嚇了一跳,只聽到他的總裁問:“還在線上嗎?”
向陽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時間剛剛好。
“沒有,等你回電話。”助理快速回答,剛剛莫名其妙被老闆瞪,他已經習慣了,誰叫他跟了個脾氣不好的老闆,只能認命。
“知道了。”向陽趕人,“你出去。”
“是。”助理如獲大赦般,閃出辦公室。
海燕看着消失了的助理,他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向陽見她看着門口,暗瞳裡有着明顯的不悅,他站起身,走到冰箱邊,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水,走回來放到海燕面前的茶几上,冷寒的聲音吐出兩個字。“喝水。”
“喔。”拿起瓶子,海燕擰開蓋子就小口的喝起來,垂着眸,沒看他。
見她這麼配合,向陽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深深的看了海燕一眼,走向辦公桌拿起上面的手機,都到窗戶邊,撥了一組號碼。
海燕這是才朝向陽看去,只見到他的背影,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讓人安心,卻不是她的避風港,向陽去把她接了回來,必定要取消和杜海珊的訂婚,這點,她不會妥協。
海燕只聽向陽說:“杜爺爺,我是向陽。”不知道對方那老頭說了什麼,向陽點頭稱是。“是,我很抱歉,我和海珊的訂婚要往後延一延。”
向陽回頭看了海燕一眼,手裡的電話貼在耳邊,靜靜的聽着杜司令說話,一分鐘過去,終於有了向陽說話的空間,他說:“杜爺爺,您能聽我說嗎?”
“說。”威嚴的聲音,透着一個軍區司令的霸氣。
“是,我知道,我爺爺很期待我能和您的孫女結婚,爺爺臨去世前,專門把我叫到跟前囑咐了這件事,但爺爺並沒有給個限定的日期,我想現在還不是時候。”
“海珊不好嗎?還是你認爲海珊配不上你。”杜司令的聲音,顯得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向陽蹙眉,平靜的聲音說道:“海珊很好,她從未觸動過我的底線,我也沒有要辜負她的意思,只是想延後,日期等我確定了再向您報告。”
向陽說的是沒觸動過他的底線,意思是,如果杜海珊哪天敢觸動他的底線,他同樣不會放過她。
沒有要辜負杜海珊,那麼,他是要辜負自己了,海燕突然覺得自己很悲劇,向陽把她帶回來,可沒說過任何要和她在一起的話,完全是自己見到他,一頭熱,自覺的跟他回來了。
後來向陽說了什麼,海燕已經聽不進去,她垂眸,無意識的撫着自己的肚子,她的行爲算是用孩子來威脅向陽,逼迫向陽爲了孩子,不得不取消和杜海珊的訂婚,這樣的她連自己都很不恥。
和向陽在一起時,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有愛上他的一天,事到如今,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範疇,海燕甚至問自己,真的要這樣嗎?這是自己想要的嗎?
“謝謝您的理解,再見。”禮貌的道謝後,向陽收了線。眸光看向窗外,取得杜司令的諒解很不容易,自己死去的爺爺能諒解他嗎?向陽沒有答案,爺爺讓他娶杜家的女孩,海燕也算是杜家的女孩,他應該不算是辜負了爺爺臨終的交代。
向陽一轉身,見沙發上坐着的海燕,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向陽走過去,輕輕的在她身邊坐下,手機放到茶几上,看着海燕。“在想什麼?”
海燕回神,擡頭,側過身望着他的臉,瞳眸複雜的看着他,淡然的說:“其實,你不必延後訂婚。”
“然後,你去打掉孩子,離開我。”向陽冷峻的麪人忽爾一沉,寒氣逼人。
海燕再次垂下眼眸,沒接他的話。
向陽怒及,又不能對她動手,兩人半響的沉默過後,向陽打破沉寂問:“海燕,你到底想怎麼樣?”
今天他所做的一切,完全不是他的作風,因爲她,一次又一次的破例,她不領情,反而處處和他作對,他向陽何時如此爲過一個女人。
海燕擡頭看着他,他竟然問她想要什麼,她想要什麼,他能給嗎?不,他不能,他愛杜海珊,自己生下孩子後,他說不定帶着孩子娶杜海珊,海燕爲自己突來的想法,嚇到了,臉上蒼白着。
一直注視着她的向陽,看到她白了臉色,心裡的怒氣更甚,不過是問她想要什麼,她至於嚇的白了臉色嗎?
海燕低低的說:“你不用這麼爲難的去跟他解釋,我……”
“那你讓我說什麼?”向陽沉聲打斷海燕的話,帶怒的眸子如利劍般射向她。“直接說我和杜海珊玩完,和你在一起,然後斷了向家和杜家友好的關係。”
海燕再次被向陽的話,噎的說不出話,心沒來由的抽痛。
向陽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太重了,海燕這麼做,只是想給孩子一個家,海燕自己父母雙亡,杜家的人,她從沒當成是家人,所以她很沒安全感。
深吸口氣沉澱情緒,向陽起身轉坐到茶几上,擡起海燕的下巴,讓她正視自己,暗邃瞳眸認真的看着她,向陽問:“海燕,告訴我,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讓海燕措手不及,看着向陽的眸子閃爍不定,心裡慌亂,纖細的手指下意識的揪着膝蓋上的裙子,她該怎麼說,能告訴他,她愛他嗎?他的想法是什麼,她一點也不清楚,說了的後果又是什麼?
海燕和孫幽悠一樣,外表張揚大而化之,內心卻很是脆弱,面對自己的感情,極度的沒有安全感。
見海燕又是以沉默迴應他,向陽有些泄氣,嘆了口氣說道:“還是很難回答,那我換個問題,你醉酒那晚說的話是真的嗎?”
那晚,她說愛他,他不否認內心的悸動,想再聽她說,她卻以行動蠱惑了他,讓他只想和她沉淪,再沒顧及其他。
海燕想到自己醉酒那晚,就是那次自己大着膽子說了愛他,結果換來他的警告,鴕鳥心態使然,她逃避的主動吻他,然後在他的熱情下化爲一池春水,任他將她搓揉捏扁。
看似兩個問題,實則是一個意思,向陽不愧是商人,海燕本想再次逃避,但心裡的一個聲音叫她賭一次,今天已經贏了一次,雖然驚險,最終還是贏了。
好運會一直眷顧自己嗎?希望是。
海燕帶着一股子的破釜沉舟的心,她看着向陽堅定的回答。“是,我是愛你,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可我同時知道那不可能,你的未婚妻是杜海珊。孩子的到來讓我束手無策,想了很久才決定告訴你,你不要她,我也要不起她,我很想像悠悠一樣搏一次,但悠悠有和冷燁的結婚證,朵朵是婚生子,報戶口沒任何問題。我什麼都沒有,孩子只能是私生子,我……”
海燕說着,心酸的淚水跟着滑落。
“好了,不哭,不哭。”向陽打斷她的話,不讓她在說下去,攬過她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安慰。“海燕,你乖,不哭了。”
安慰人,向陽是笨拙的,他向來強硬何時安慰過誰,海燕又讓他破例了。
海燕趴在他懷裡,把近段時間的糾結,今天所受的心裡苦楚,全都化成淚水,盡情的在向陽懷裡哭泣。
向陽靜靜的抱着她,安慰的話他並不會說,說來說去都是那兩句,不哭,你乖,不哭了。
海燕發泄完,推開他,自己拿起茶几上的紙巾擦拭狼狽的小臉,她擦拭的動作一頓,心想,這裡有紙巾,難道杜海珊經常來他這裡發泄情緒,轉念一想,向陽愛杜海珊,他怎麼會讓杜海珊哭。
女人就是這樣,自己做了什麼,就會天馬行空的想,別的女人是不是和自己做了同樣的事情。
她正想着不着邊際的事情,向陽堅定的話語傳來。“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成爲私生子,也允許你來愛我。”
最後一句話,向陽的靠在她耳邊說的,海燕錯愕的猛一回頭,脣瓣好巧不巧的正好滑過向陽在她耳邊的薄脣,兩人都是一愣,海燕眨巴着眼眸,對於這樣巧合的意外,她簡直不敢相信。
而海燕無意識的動作,對於向陽來說無疑不是致命的蠱惑,他看着她的瞳仁倏然變的深不見底,裡面有火焰在跳躍,他突然伸出手,拉她的身子向自己,薄脣狠狠的吻住她。
海燕整個人懵了,腦子一片空白,唯一能感覺的是脣上的觸感,她如落水的人般緊緊抓住向陽的衣服,不讓自己軟倒下去。
向陽見她如此順從,加深了這個吻,脣舌攻城略地,盡情地掠取她的甜美。
漸漸地,他不再滿足於吻,累積了半個多月的熱情,光是昨晚怎麼能讓他滿足,強健有力的手臂忽爾一進,兩人一個換位,向陽自己坐到沙發上,讓海燕坐在到他腿上,方便他做點什麼。
海燕空白的腦子因爲這一換位,突然清明起來,理智回籠,她慌忙抓住向陽在她身子上游走的大手,朦朧的眼眸望着他,喘氣說道:“別,孩子。”
她的身子再不能承受他的熱情,想到醫生的警告,海燕堅定的看着向陽。
向陽的理智也回到腦海,是啊,她懷孕了,這段時間,他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想對她怎樣就怎樣,女人懷孕,真是件恐怖的事情。
見向陽停下了動作,海燕放心下來,靜靜的趴在他身上,感受着他在身邊的溫暖,想到向陽說的話,海燕心裡一陣激盪,他說不讓孩子成爲私生子,他說允許她來愛他,是接受自己的意思嗎?
海燕不是個有問題就憋在心裡的人,她低低的問:“你要和我結婚嗎?”
向陽身體一僵,在她背上輕撫的大手停頓了一秒,繼續輕撫,他垂眸看着她在自己胸口的頭顱,薄脣輕啓。“暫時不能。”
這回換海燕僵住,慢慢地擡頭看他,向陽對她微微一笑,輕聲說:“杜家那邊不好交代。”
“你怕他?”海燕撇了撇嘴,她明白向陽的意思,畢竟他今天是說訂婚延後,至於這個延後,那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對杜家,確實不好交代,他能把那個固執又古板的老頭說服延後訂婚,他已經值得她佩服了。
向陽手撫着她的頭,溫和的語氣說道:“海燕,我知道你恨他,但杜爺爺和我爺爺是過命的交情,就憑這點,我就不能讓他難做,再說,他終究是你的爺爺。”
向陽不是在勸海燕,而是說出事實。
“他不是。”海燕從向陽身上爬起來,引來向陽一聲輕喘,她沒理會,冷然的語氣說:“他不是,從他不接受我媽媽,把我爸爸趕出門,在我滿心歡喜的去給他祝壽,他卻把我們一家人趕出來,在冰天雪地裡一夜,他就已經不是了。”
只要一提到杜司令是自己的爺爺,海燕就會格外的激動。
“好,我們不談這個,我先送你回家。”知道她對杜司令的恨有多深,向陽轉移話題。
從他在杜家碰到海燕,他就讓人查過海燕,大部分的消息都讓杜家給封鎖了,他只是查到了一點皮毛,當時他不在國內,沒去參加宴會,只是後來聽老二跟他說,杜司令生日那次,有一家三口跪在杜宅外面,當時還下着雪,那一家人卻整整在雪地裡跪了一夜,後來因爲孩子的媽媽暈倒,他們才離開。
原來,那一家三口就是海燕和她的父母,當時的海燕是什麼感覺,現在的恨就有多深。
杜宅。
熱鬧溫馨的氣氛下,是親人們敘舊的樂趣,杜家名義上說的是家宴,只請了自家親戚,私底下衆人都知道,是因爲杜家的孫女,海珊今天和向氏集團的大少爺訂婚,沒有舉辦盛大的儀式,只請自家人。
杜海珊和她的父母,面帶微笑的在衆親戚間招呼,今天的杜海珊,一襲潔白無暇的晚禮服,裙子長過膝蓋,把她傲人身段襯的更加迷人。低胸的設計,讓飽滿的胸部曲線一覽無餘,小小的披肩又將其遮掩住,襯出朦朧的美感。
杜海安站在樓上,看着樓下的歡樂氣氛,他不禁想,海燕現在在做什麼呢?
每次想到那個倔強的身影,杜海安的心總是不規則的痛着,這種心痛隨着年齡的增長漸漸的變了質,他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的想法,爺爺也不會允許,但真心的歸處不是他能扭轉和決定。
杜海安看着樓下,接收到父親遞來的眼色,他點了點頭,轉身往一個方向走去,來到門口處,杜海安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聲進來,杜海安纔開門進去。
“爺爺,客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父親請您下樓。”溫潤的聲音帶着尊敬,杜海安站在書房門口處,等着。
檀木桌子後坐着的杜司令,沉默了一陣,看着門口的杜海安道:“海安,你去叫海珊上來。”
杜海安一頓,向來精明的他嗅到一個不尋常的氣息,他問:“爺爺,出什麼事了嗎?”
“去。”杜司令銳利的眼眸一瞪,杜海安知道自己越矩了,垂下頭。“好,我立刻就去。”
杜海安出了書房,杜司令又陷入沉思,自己真是老了嗎?連孫子都對他格外的小心翼翼。
不一會兒,杜海珊和杜海安一起走了進來,一進門,杜海珊揚起笑臉問:“爺爺,你找我?”
杜司令朝杜海珊看了一眼,問:“你和向陽怎麼了?”
向陽突然說訂婚延後,他是很不理解,向陽的解釋也很合理,但他還是很懷疑,向陽是什麼樣的人,他雖然不是百分之百看透,至少看透了五分,向陽不是個隨便改變主意的人,那麼問題就出在自己的孫女身上。
“沒啊!我們很好。”以爲自己爺爺是在關心自己,杜海珊笑着回答。
杜海安卻蹙起了眉頭。
“向陽來電話說,今天的訂婚延後。”杜司令也不繞彎,直接說,軍人說一不二的個性在杜司令身上得到很好的應正。
“什麼?”
“什麼?”異口同聲的驚呼來自杜海安和杜海珊兄妹,不過杜海安的訝異只是幾秒鐘,很快他就恢復了淡定的表情。
杜海珊可就沒他那麼好的定力了,洋溢着幸福的小臉瞬間慘白一片,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陽和她的訂婚要延後,她期盼了那麼久的訂婚,要延後。
“爺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麼叫今天的訂婚延後?陽他到底說了什麼?”杜海珊心裡完全的亂了,問話的語氣不自覺的提高,陽要和她延後訂婚,就夠她打擊了,哪裡還顧得上她質問的人是自己向來怕的爺爺。
延後訂婚就已擊垮了她,這個消息可以和晴天霹靂來形容了。
“是啊,爺爺,向陽到底要做什麼?說訂婚就訂婚,說不定就不定了。”杜海安溫和的聲音問道,他雖然也震驚,但他還有理智,知道自己面對的人是誰。
“你們去問向陽,我累了,出去。”他還想問爲什麼,被自己的孫子和孫女質問,杜司令直接趕人。
向陽的決定,誰改變得了,向陽不是他的孫子,他不能用強勢去鎮壓向陽,對向家的三個男孩,他也沒轍。
“我要去找陽問個清楚。”強忍着淚水不然其留下來,杜海珊說着就衝了出去。
“海珊。”杜海安喊了自己的妹妹一聲,看了杜司令一眼,轉身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