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琪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淚水奔騰涌出,逐漸模糊視線。她雙手緊揪着沙發皮面,又喜又憂。
她直覺男人似猜到真相,可她又害怕自己全部說出後,他不信。
墨寒大手拂去女人臉頰淚水,眸底盛滿柔情,“傻瓜,我和你相處二十餘年,我還不瞭解你嗎?當然,我最開始還是誤會你,恨你的背叛。”
葉安琪使勁搖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墨寒將她抱在懷裡,耐心地輕拍着女人瘦弱背部,等待她平復情緒。他知道,她急切需要一個發泄口,而他永遠是她宣泄的地方。
許久,葉安琪停止哭泣。
她依偎在男人胸膛前,咬了咬脣,娓娓道出朱宇霄的計劃。
夜色漸深,伸手不見五指。通達的公路上,車流零星可數,但絢麗的彩燈仍舊點綴着這個城市,讓夜晚不再孤單與寒冷,而歸家的人感到點點溫暖。
室內,葉安琪雙手緊攪。她將坦白所有真相後,並沒有任何輕鬆,反倒心事重重。
她仰起腦袋,咬了咬脣,“三年前,或許更早,朱宇霄開始監視你。現在夏洛克估計在他手上,我不能拿孩子的生命冒險。”
一個能殺死最愛女人,又有能耐騙過衆人的男人,表面再儒雅斯文,內心定然是兇殘恐怖。而她又太多顧慮,她只能順從他的安排,再小心翼翼施行自己的計劃,按中潛伏,等待時機,狠狠反擊。
墨寒將女人雙手分開,粗糲指腹輕柔摩、挲着,讓她充分感受自己的存在與安全。
室內,氣氛沉悶,兩人心思各異,但分開的心此刻重新連在一起。
只是,墨寒深感愧疚,他猜到葉安琪被人威脅,才做出違背常理的事。可他萬萬沒料到,他心愛的寶貝正獨自承受着極大痛苦與壓力。
“安琪,對不起。”墨寒鄭重道歉。
葉安琪四肢蜷縮,讓自己更貼近男人,尋找着熟悉的安全感。
“你沒有錯,而且我很開心,你還願意相信我。”
墨寒低頭,在女人光潔額頭落下一口勿。他知道女人當下沒有心思,僅蜻蜓點水,沒有深入。
兩人沉默,安靜抱着,享受着久違的溫存。
片刻後,墨寒薄脣輕啓,“所以,夏洛克究竟是誰的孩子?”
葉安琪怔愣,噗嗤一聲笑出。
她捂着嘴巴,美眸挑起,調侃道,“還以爲你不會在乎呢。”
墨寒俊臉一沉,黑眸瞪眼女人,眸底閃過一絲不悅。他伸手揪着女人的臉頰,似要懲罰,但葉安琪並沒有感到一點痛意,顯然男人沒有用力。
葉安琪深嘆口氣,雙臂摟住男人頸項。
兩人四目相對,深入靈魂的愛意不用言語,就能清晰感受到。
“墨寒,我沒辦法給你正確答案,因爲當年我懷孕與生產的記憶十分混亂。但有件事情,我能夠確定,不管有沒血緣關係,夏洛克與索菲亞永遠都是我的孩子。我也不管朱宇霄的目的,從我抱着剛出生的他們那刻起,我就是他們的母親。所以,誰都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提到這個沉重話題,葉安琪索性坦白自己想法。
她停頓一下,目光更加堅定透亮,“墨寒,如果你不能接受他們,我不會強求。但是,你休想驅趕他們,組織我去照顧他們。”
聞言,墨寒濃眉揚起,大手微用力。
葉安琪吃痛,輕呼出聲。她捂着臉頰,美眸惡狠狠地盯着男人的大手,似要一口咬上去,以泄心頭怒火。
墨寒嘴角高揚,指骨親暱刮過女人鼻樑,黑眸盛滿寵溺。
“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心胸狹窄的男人,以致於容不下兩個小屁孩嗎?”墨寒冷哼,不悅質問。
葉安琪俏皮吐下舌頭,頓時明白男人的意思。
墨寒黑眸眯起,分明指骨點下臉頰,明着示意。
葉安琪莞爾一笑,順從親了一口。墨寒看着女人乖萌模樣,俊臉徹底破冰,連同冰封的心也軟成一攤春水。
兩人之間隔閡消失,葉安琪的警惕心徹底放下。她下頜微垂,
美眸盯着自己小腹處,困惑不解。
她越往深處探究,精緻臉蛋越發慘白。
墨寒面色大變,大手托起女人下巴,寬口眉宇被感染,澆上一層緊張,“發生什麼事情了?”
葉安琪脣瓣哆嗦着,還沒說話,眼珠子又吧嗒滑落,傷心至極。
見狀,墨寒愈發擔心。剎那間,他腦海浮現了衆多殘酷場面,俊臉驟然陰冷難看。
難道朱宇霄對她做了十惡不赦的事?
他正胡思亂想,葉安琪卻拉起他大手,輕覆蓋在自己肚皮上。隔着絲滑衣料,墨寒清晰感受到一道細長的突、起。
他知道,那是她剖腹產留下的刀疤。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葉安琪小聲抽泣,淚水直流。
夏洛克與索菲亞不是她的孩子,可傷疤是不可磨滅的記憶,清晰告訴她。她的子宮裡面,曾經孕育一個孩子。
最後,由於她的個人行爲,導致孩子沒能活下來。
而且,她從沒看過孩子一眼。
墨寒雙手用力抱緊女人,啞聲安慰,“不要道歉,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總是不在你身邊,我纔是罪大惡極的劊子手。”
他流暢說完這句話,深邃黑眸卻瀰漫上一層薄霧般的水潤,痛心疾首。
長條真皮沙發上,柔和燈光照着兩人,在地毯上投下的剪影,卻像是單人。
當晚,埋在心中的痠痛太多,葉安琪哭到累,才緩緩入睡。旁側,墨寒依舊保持姿態,不願意鬆開一點。
因爲他怕,自己稍微鬆懈,最寶貴的東西又溜走了。
他低頭,黑眸柔情似水地凝視着葉安琪,薄脣掛着滿足的微笑。
頃刻,他記起葉安琪剛纔闡述的那段混亂回憶。
“那天,我在墨宅醒來後,突然就陸續記起三年內一些事情,才確定夏洛克與索菲亞不是我親生孩子,他們都是朱宇霄抱給我,連同我懷孕與難產的事情,都是他告訴我。有點很奇怪,我之前對他的話,從不懷疑,一直堅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