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不論是對於她的情況,還是她心裡的打算,都只是我個人的推測而已。
張小鬱洗完出來,就換我去洗。我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着了,雙手疊合在一起放在臉頰下面,像一個乖巧的小女孩。
我躺下後並沒有急着關燈,而是盯着張小鬱看了一會兒,上大學那會兒,張小鬱留給其他人的印象都是高冷,但李麗就不一樣了,顯得格外溫婉可愛。但事後證明完全是走眼了。和張小鬱接觸多了,纔會發現她是真的溫婉淑女,凡是往往都會爲別人着想,而李麗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容易發小脾氣,喜怒無常,自私心也比一般人重。相比起來,李麗更適合談戀愛,而張小鬱適合做妻子。但我卻做了相反的事,和張小鬱談了戀愛,和李麗結了婚。
“你看我做什麼,還不睡覺嗎?”張小鬱忽然睜開眼睛,羞赧的笑着。
我意外的問:“你沒睡着啊?”
“睡……睡着了呀。”張小鬱不自然的說:“被你……不是,被燈光給刺醒了。”
“哦,那睡覺吧。”我翻身平躺着了。
關燈許久後,手機短信鈴聲響了,我鑽進被子裡打開短信,是李豔發來的:“我已經把小麗接回家了,今晚她跟我一起睡的。”
“姐,謝謝。”我回了一條。
我把手機放回牀頭櫃上時,張小鬱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也睡不着嗎?”
“你還沒睡着啊?”我很驚訝,因爲我已經比較犯困了。
“沒有。”張小鬱說:“不知道今晚是怎麼了,睡不着覺。
我過意不去的反問:“該不會是因爲跟我住同一個房間吧。”
“沒有呀。”張小鬱的聲音突然小了許多:“以前又不是沒像這樣和你在一起過。趙遠,我還是睡覺吧,不跟你說話了。”
張小鬱這話,讓我想到了許多年前,那個時候住雙人間完全是爲了省錢。那個時候是初戀,雖然心裡想睡到一張牀上想的要死,但就是不敢付諸行動。如今舊景重現,卻不會再有那時候的亂心思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後,去吃了早餐,我和張小鬱跑了一個學校,下午又跑了一個,那個學校的領導非要請我們吃飯,就只好去了
。吃過飯還不到晚上八點。
走到酒店門口時,我覺得這時候回去休息也太早了。我就拿出車鑰匙說:“小鬱,我們去看電影吧。”
“好呀。”張小鬱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到電影院買了票,等了十幾分鍾就進場了。看的是張藝謀的《山楂樹之戀》,看到三分之二後,張小鬱就掉起了眼淚,包裡帶的紙巾用光了,就用手指不停的抹,哭的稀里嘩啦的,勸都勸不住。
走出電影院,張小鬱還在抹眼淚。我跑去給她買了紙巾。坐到車裡後,她還在哭。
“趙遠,走吧,我不哭了。”張小鬱勉力的笑了一下。
我心裡很難受,但是不能跟她言說。我知道張小鬱是因爲自身的感情際遇而被這不電影給感染了。但以我的身份,我還不可以跟她說,我會考慮離婚後和她重新在一起,更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說她,放下過去,找一個適合自己的人,開始新的感情生活。
滿懷愧疚,卻終究不知道該怎麼去彌補。
回到房間後,我們幾乎沒有說話。李麗打來電話,我跑到前臺去接了二十來分鐘。
第二天,我們轉戰株洲市下轄各縣的高中去了。
整整跑了一個星期後,我們決定休息一天。無衡陽市的南嶽衡山遊玩。早張小鬱的要求下,我們去拜了佛。
出來後,我們坐在長長的階梯上,四野羣山青黛,風景星羅。清風徐徐,讓人難得的放鬆。
“趙遠,你許的什麼願呀?”張小鬱捧着自己的臉頰問我說。
“沒有啊。”我意外的說:“我不信佛,陪你纔去的嘛。你許願了啊,許的什麼願啊?”
張小鬱羞澀一笑,望着遠山:“我纔不告訴你呢。”
坐了十多分鐘,我們開始往山下走。沒走幾步,張小鬱一腳踩歪,差點從長梯上滾落下去了,好在我們一直並肩而行,我及時拉住了她。她顰着眉頭,坐在階梯上抓着自己的腳踝。我盯着她腳上的跟不算高的高跟鞋:“都跟你說了,穿這個不適合爬山。你還非穿。現在這裡又坐不到觀光車,怎麼辦呢?”
“我能行的。”張小鬱堅持着站起來,試探着往下邁步,結果一落地就叫疼了。
我更加得意的說:“下次會聽我的不?”
“我坐下休息一會兒,就可以走了。”張小鬱重新坐到階梯上,自己揉着腳。
“你就逞強吧。”我跟着坐下來,點了一根菸。
我抽完了煙,就盯着看她揉着自己的腳踝。張小鬱依然逞強的說:“你看什麼,我馬上就可以走了。”
等了兩分鐘後,我把她拉起來:“時間到了啊,走兩步看看。”
張小鬱乾脆的擡起腳,放下的時候卻再次吃疼了。我樂得哈哈大笑。張小鬱推開我,站在那兒置氣。
得意完了,我走到她下面的一級階梯,把背對着她:“行了,上來吧。”
“我纔不要,我可以自己走。”張小鬱倔強的說。
我靠近她,反手將她拉到自己背上,半推半就的把她背了起來。一口氣走了幾百步階梯,累的腳打軟。張小鬱的態度卻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用激將法讓我趕緊接着走。我肯人數,咬着牙揹着她走完了所有的階梯,她從我背上下來的那刻,我直接就癱坐在了地上。
張小鬱一邊拿紙巾給我擦汗,一邊故意的說:“你幹嘛要那麼逞強呢,中途休息一下一下也好啊,非要把自己累成這樣。不知道還以爲是我多不懂事呢。”
我哈哈大笑起來。今天如果是李麗或者李豔,甚至是馮伶伶那樣的普通朋友崴腳了,我都會第一時間的去幫着按摩,然後趕緊揹着下山。但對張小鬱的這種特殊對待,完全就是因爲她是我的初戀女友。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經常會這樣,故意的惹對方生氣,製造出一些小矛盾出來打鬧。今天的行爲,就好像是久遠的記憶被擡了出來,刻意的作了這麼一回。初戀是對感情的初體驗,沒有任何經驗和歷練,所以會造成很多的問題。刻骨銘心,往往得不到好的結果,但在記憶裡總會是最美好的時代。
張小鬱也跟着笑了起來。我打住笑,一本正經的問:“你笑什麼啊?”
“你笑什麼呀?”張小鬱反問。
“肯定不會告訴你了。”我故意的說。張小鬱立馬也回了我這麼一句。
然後兩個人都笑不出來了,取代的是淡淡的憂傷。而這時我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