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淚水不在流下,身體已經冰冷的時候,薛心雨才慢慢的支撐着站了起來。
她臉上沒有傷心,也沒有痛苦,有的只是一臉的木然,不單是臉上麻木,薛心雨的身上也一樣的麻木冰冷,此刻她的心,也已經沒有了溫度。
她找出一隻筆,把協議翻到了最後一頁,微微有些顫抖的手,堅定着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淚水,再次滴落在了紙上,薛心雨哭了,但是嗓子卻發不出一點點的聲音,她任由淚水無聲的滑落着。
薛心雨輕輕的走到衣櫃前,拿出了自己的行李箱,把自己的衣物裝疊好,一個紅色的錦盒,被薛心雨拿在了手中。
這是薛心雨生日的時候,姚奕名送給自己的,她輕輕的撫摸着這個小小的錦盒,隨後看看了自己手上那個結婚的鑽戒,她慢慢的把這枚戒指從手上摘了下來,走到牀前,輕輕的放在了牀櫃之上。
上官嵐早上起來吃過早飯,在走出房門的時候,目光看了看樓梯的方向,緊皺着眉頭,轉身走了出去。
奶奶吃過早飯,仍就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手裡捻着一串小小的念珠,微閉雙目,心想:“心雨怎麼還沒下來呢?”
林浩坐在車裡等着薛心雨出來,但是直到日上三竿,薛心雨卻始終沒有出門,林浩只好獨自開車離開了別墅。
當傭人打掃房間薛心雨的臥室的時候,室內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齊整,沒有絲毫的凌亂,傭人進門看了看,根本不用打掃了,隨即轉身關上了房門。
安笑微到公司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她看了一眼薛心雨的辦公室,卻發現薛心雨還沒有來呢,直到快要吃午飯的時候,安笑微纔拿起電話打給薛心雨,但是薛心雨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都這麼晚了,心雨怎麼還沒回來?”奶奶不時的看向窗外,嘴裡叨咕着。
上官嵐目光閃爍,嘴裡卻說道:“也許心雨有什麼事在外面吃了,您老就
別等了,您習慣早睡,我還是先扶您去休息吧。”
奶奶此時也的確是有了睏意,只好默默的起身,在上官嵐的攙扶下,走進了臥室。
當鄭拓回到家的時候,上官嵐已經躺在牀上,響起了微微的鼾聲。
鄭瀚宇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此時他的眼中充滿了血絲,眼前的桌子上凌亂的擺放着一堆的啤酒汀,丁銳低垂着腦袋,坐在鄭瀚宇的對面,鄭瀚宇兩天兩夜沒閤眼,只坐在這,靜等消息。
丁銳幾次欲言又止,他知道,此時的鄭瀚宇就是咆哮的怒龍,說什麼都沒用。
“叮鈴鈴!”鄭瀚宇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啪的一下甩掉手裡的啤酒汀,迅速的拿起了手機。
“老闆,我是林浩,嫂子已經兩天沒上班了,打手機關機。”電話是林浩打來的,連續兩天早上都沒能接到薛心雨,林浩意識到可能是出了事情。
“什麼?她的電話關機了?你沒到家裡問問嗎?”鄭瀚宇呼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問道。
“沒有,我看見老夫人了,老夫人也沒說什麼,我也敢隨便驚動她,沒有進去問。”林浩一邊看着別墅的大門,一邊回答着。
鄭瀚宇猛然擡起腳,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桌子,轉身走了出去,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丁銳也是暗暗的吃驚:“這又是怎麼了?”
上官嵐靜靜的坐在沙發上,鄭瀚宇站在她的面前,手裡拿着一份離婚協議,在協議的最後一頁,赫然有薛心雨的親筆簽名,需要自己簽名的地方,卻留下了一片空白,這是需要鄭瀚宇簽字才能生效的。
“這是怎麼回事啊媽?心雨她…………”鄭瀚宇雙眼通紅,彷彿要噴出火來,手裡拿着這份薛心雨已經簽了字的離婚協議,問着上官嵐。
“哎,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昨天早上就沒看見心雨出門,晚上我回來,到你們的臥室一看,才發現了這份離婚協議,給心雨打電話,心雨已經關機了。這不,正要給
你打電話呢,你就回來了。”上官嵐的語音平靜,聽不出一點的焦急之意。
鄭瀚宇的腦袋就像要炸裂般的疼痛,他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嘴裡發出啊啊的叫聲,忽然身體向後一仰,魁梧的身軀壓得沙發都發出一陣像要破裂的聲響,他瞬間失去了直覺。
“瀚宇,瀚宇,你這是怎麼了?”上官嵐渾身不住的哆嗦着,嘴脣都要咬出血了一般,“吳媽,快備車,送瀚宇去醫院。”
鄭拓聽到上官嵐的喊叫聲,快步從書房中走了出來,一見鄭瀚宇栽倒在沙發上,急忙走過來攙扶着鄭瀚宇。
當鄭瀚宇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房中。
“我這是在哪?我怎麼了?”鄭瀚宇環顧着四周白色的牆壁,雙眼之中已經沒有了那抹凌厲的光芒,有的,只是滿眼的疑惑。
安靜的病房中只有鄭瀚宇靜靜的躺在病牀上,點滴掛架上白色的藥瓶中的藥液,正一滴滴緩緩的注入到鄭瀚宇的身體之中。他剛要起身,腦袋中卻傳來了一陣陣的疼痛,讓他仍不住伸手狠狠的抓扯着頭髮,眉頭緊緊的皺起,鬢角已經有汗珠滾落。
鄭瀚宇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怎麼會突然躺在了醫院呢?但無論他怎麼去想,卻發現自己的腦海之中始終是一片空白,所有的記憶彷彿在這一瞬間都已蕩然無存,越是想要想起什麼,越是一絲一毫的記憶都沒有,這讓鄭瀚宇無比的疑惑,他一隻手支撐着從牀上坐了起來,擡頭看了看那不斷滴落的藥液,眼中迷茫的神色,更加的濃重。
“我這是怎麼了?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我這是在哪?發生了什麼事情?”鄭瀚宇不斷的撕扯着自己的頭髮,牙齒咬的咯蹦蹦直響,他一把扯掉那紮在手背上的針,瞬間一股殷紅的血液,順着針眼噴涌了出來,一滴一滴的不斷滴落在了地面上。
但鄭瀚宇卻恍然未覺,他下了牀,穿上了拖鞋,慢慢的走到病房門前,伸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