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
杜若芯忽然一身正氣地甩鍋,樑清歡差點沒反應過來。
等她意識到只有慕承燁在的時候,杜若芯纔會在她的面前用“承燁”這個稱呼,已經來不及了。
慕承燁信步而來,走到杜若芯身邊時,偏過頭來,目光深深地看了樑清歡一眼。
樑清歡皺着眉頭,正想說話,慕承燁已然冷聲打斷。
“你來這裡做什麼?”
他是在問杜若芯。
杜若芯想牽他的手,被他不動聲色地躲過,她才抿抿紅脣,裝作並不介意的樣子,望着他說:“我是來拜祭的。”
“你是公衆人物,這種場合還是不要隨意出入。”
慕承燁的口吻很淡,其實根本聽不出什麼排斥的情緒,但杜若芯卻覺得他就是在刻意疏遠自己,在給自己下逐客令。
她並不願意走,站在他的面前,眼神十分堅定地問:“承燁,你是不是真的就認定是我給清歡下藥了?”
慕承燁目光森冷,薄脣抿着,沒作聲。
她又才說:“證據呢?承燁,我一個人單方面說了你不相信,那她單方面說是我在害她,那你就信了嗎?孕婦養貓是大忌,那天我和她在花園裡坐着,我親眼看見她餵了那隻貓吃了什麼東西的,根本就跟果汁沒有關係。”
“果汁也是貓吃了她給的東西,後來難受纔打翻的。”
杜若芯張口就來,泫然欲泣的樣子實在是我見猶憐。
“承燁,我倆從小認識到大,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我平時膽子小得連一隻螞蟻都不肯踩死,我怎麼可能大白天的拿着藥去毒死清歡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是,我承認我知道她還懷着孕的時候,我吃醋了,我心裡很不平衡,明明你答應過我會給我一個未來,卻跟傷害你爸媽的人的女兒結了婚,我自己難受,我也同樣的心疼你。”
杜若芯說到激動的時候,慕承燁的眼神也幾分空洞,像是聽進去了她的話,陷入了沉思。
她才藉機抓住了慕承燁的手,可憐兮兮地說:“就因爲一個孩子,她就綁架了你的婚姻,我的確不甘心,但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讓她死,真的,你相信我……”
看到杜若芯掛在慕承燁胳膊上的那隻手,樑清歡環着胸,冷眼旁觀。
所以杜若芯想了一天兩夜的對策,僅僅只是這樣?三句話不離上一輩人的恩怨,只知道煽陰風點鬼火。
她還真是高估了杜若芯。
“你先回去。”
杜若芯哭哭啼啼的,哭到一半,剛纔藉機抓住慕承燁的手,又被他給拿開了。
“承燁……”杜若芯不想當着樑清歡的面被慕承燁趕走,千迴百轉地叫着他的名字,雙眼裡滿是不服輸。
慕承燁的臉色沉了些許:“這裡不需要你,趁我還在好好跟你說,先走,有什麼事我們下次再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慕承燁跟她說話的口吻越來越公式化了。
情侶之間應該有的親暱和關切,從他的臉上和他對她的行動中,杜若芯都沒有再感覺到一絲一毫。
所以如今,他的溫柔都是給了樑清歡是嗎?
這個明明跟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女人,他寧願把心思都花在她的身上,如今都不肯多花丁點的時間陪她了。
杜若芯的心裡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噬咬,一抽一抽的疼,她也恨極了面前的兩個人如此對待她。
可即便又再多的不甘,她現在也不好發作。
只能委屈地看着慕承燁,點頭說:“既然你現在真的一點也不需要我的話,那我就不在這裡礙你的眼了,等你忙完葬禮空下來過後,打給我好嗎?”
慕承燁沉着眸子,沒有回答她。
杜若芯咬着嘴脣,轉身上保姆車之前,微微側過眸來狠狠地剜了樑清歡一眼,這個眼神極其的陰森,帶着一股子殺氣。
樑清歡和她對視上,也不由得心尖顫了顫。
直覺告訴她,杜若芯今天哪怕是被慕承燁趕走了,改天還是會打自己的主意,所以……
“慕承燁。”
保姆車開走過後,樑清歡二話不說,直接走到了慕承燁的身邊,雙目鎖定在他的臉上,開門見山道:“我無所謂,但是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你說要生下來的,是要延續你們慕家的香火的,他不能有事,因此接下來的日子裡你得派保鏢二十四小時跟着我,保護孩子的安全。”
杜若芯想荼毒她肚子裡的孩子,上次計劃沒有成功,肯定不會就此放棄。
作爲孩子的親生媽媽,她必須得未雨綢繆。
“好,我待會兒就去安排。”慕承燁並沒有多問,而是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一點倒是稍微讓樑清歡訝異了下。
不過轉念一想, 她說的話很有道理,他能信服也不奇怪,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肚子裡的孩子。
劉叔和司機這邊,有劉家夫妻倆和孩子在,再說樑清歡是孕婦,在靈堂這種地方還是儘可能要少待的好,所以兩人就先離開了。
等慕承燁的車子開走後,街邊轉角的地方,那輛保姆車還穩穩停在那裡,車裡的杜若芯紅脣緊咬着,似乎只要再多用力一分,嘴脣就能滴出血來似的。
想到樑清歡在她面前趾高氣昂,仗着肚子裡那個野種,在慕承燁那兒春風得勢,她的心裡就跟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般難受。
“若芯姐,這次的事我們做得很妥當,不會有任何風險的,你可以不用擔心。”
新來的助理,長着一雙和杜若芯差不多的狐狸眼,說起話來聲音壓得很低, 眼睛眼尾往上挑,看起來就是很有心機的類型。
也是,如果她沒有這樣的城府,杜若芯也不會聘用她了。
話止於此,杜若芯才偏頭來,目光冷冷地盯着她說:“辦得不錯,我會另外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這次,慕家死的那兩位司機和傭人,到黃泉地下要怪就怪樑清歡,如果那杯果汁她喝了,萬事大吉,根本出現什麼後患無窮。
可她沒喝,還想借着這個機會讓自己在慕承燁的面前形象大跌,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