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的斯文男,臉上的神情是漠然的,一點都不兇悍,眼鏡下的那雙眼睛卻帶着銳利的視線,再加上異國美女手裡的槍。
劉權冷汗刷刷的流,心裡的小九九打了一遍又一遍。道上也講究名聲,他如果輕易就出賣了僱主,以後的生意定然會受到影響。
但是……如果不出賣僱主,現在,立刻,馬上這美女手裡的槍就要在自己身上穿個洞,面前這一男一女會不會真的殺人,他可不敢拿命來賭。
是說還是不說,劉權猶豫着。
“權哥!”石頭喊了一聲,摸爬滾打的從駕駛座裡爬了出來。看着那黑洞洞的槍口,打着哆嗦,卻是站到了劉權身前。
石頭的聲音都是顫抖的:“我我我告訴你們!想動權哥除非先殺了我!”
“哦?”斯文男一個哦字說的千迴百轉,尾調揚上去。
拿槍的美女在駕駛室車門打開的瞬間就後退了兩步,冷眼看着石頭的動作。劉權連冷汗都不敢流了,他雖然做不到,但是街面上混了這麼久,有幸見過幾個大人物。隱隱的能看出來一些,那美女的步子一點都不是亂退開的。
槍頭只是側了側,沒有再正對這自己,卻是把石頭也收攏在了控制範圍內。
“你出來幹什麼啊。”劉權心裡叫着苦,雖然石頭這麼不要命的擋在他身前讓他不用直面槍口,但是這下子是真的沒退路了,兩個人都被對方掌握。
“我要保護權哥!”石頭嚷嚷着,執意擋在劉權面前。
斯文男的眼鏡就像是反光一般,看着這兩個人笑道:“如何,回憶清楚了嗎?下午4點你幹了什麼?”
人在槍口下,不得不低頭。
劉權跺了跺腳說了出來:“我說……下午四點我在天街廣場的地下通道,劃傷了一個女人的臉。”
“權哥你不能出賣僱主啊!咱們的信譽。”石頭焦急的回頭看他。
“閉嘴,命都沒了,還有什麼信譽。”劉權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雙手搭在石頭肩膀上,似乎無意的把自己的身體又擋了擋。
石頭垂下了頭,整個人都很失落的樣子。劉權此時也顧不上理了。
本以爲這是活少錢多的好單子,誰知道居然碰上這麼硬的岔子,用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找到了自己。
“繼續。”斯文男推了推眼鏡,還是那副冷漠的模樣。
已經開了頭,劉權也就跟竹筒倒豆子一眼,幾句話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從他被人僱傭,假裝兇手去傷人都說了出來。
“僱主是誰?”最關鍵的問題問了出來。
“一男一女。女的就是……傷了臉的那個小姐,男的我不認識。”劉權說完,抱着拳頭就是求饒,“兩位大哥、大姐,我知道的可都說了,冤有頭債有主,我就是個拿錢跑腿的,錢我不要了都給你們,只求你們放我一馬。”
“關於那個男的,你還知道什麼?”
“他……他很瘦,哦對了!女人叫他白羊座。”劉權
拍着頭說道。
寂靜的夜裡,一聲輕響。
斯文男,周睿思按下了錄音筆的開關,看向身邊的美女:“他知道的也就這些了,你看怎麼處置?”
“饒了你?你知道傷到的是什麼人嗎?哦不對,你沒有傷到她。”喀秋莎用另一隻手撩了下頭髮,風情萬種的神情,看在劉權眼裡卻比死神還可怕。
“如果你真的傷到了她,這回我都不會在這裡跟你說話了。”喀秋莎說着話,眼神落到了周特助身上,無聲的問他怎麼處理。
“大姐!女俠!我真的不知道了,饒命啊!”劉權戰戰兢兢的繼續求饒。
石頭卻忽然擡起了頭,動若脫兔的直撲喀秋莎而去,兩隻手更是齊上,死死的攥住喀秋莎的手腕,要把手槍搶過來。
嘴裡喊道:“權哥你快走!快上車走!”
喀秋莎被撲的毫無防備,石頭雖然是個半大孩子,力氣卻大得厲害。一時半會兒根本沒法把人甩開,手槍是開了保險的狀態,這樣糾纏下更是有走火的危險。
那個石頭不管不顧,整個身體都擋在前面,怎麼走火都是擋在前面的人牆,劉權眼珠子左右一轉,看着那個帶眼鏡的斯文男上去幫忙,輕易的就被石頭一下子甩在地上,摔的狼狽,那身手一看就是書呆子。
“姓周的你滾遠點!老孃手裡的槍可不長眼睛。”喀秋莎喊了一聲,用力跟石頭搶槍,訓練過的身手一一使出來。
“砰!”的一聲槍響,走火的一槍打在空地上。
還摔在地上的周睿思眼睛一紅,明知道自己上去也幫不上忙,還是又撲了上去。
車子的門在石頭下來時就說開着的,那邊打作一團,石頭的突然襲擊,讓那個美女吃了個虧,手腕被攥住,但是很快就眼看着就落了下風。
劉權再不遲疑,立刻竄上了車子的駕駛室,猛地關上車門,離合器油門使勁一踩,車子就像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喀秋莎這裡已經搶回了主動權,把石頭踹翻在地,一腳踩住了他的肩膀,喘着粗氣:“該死的臭小子手勁可真大,你護着他逃走,那人卻把你扔了。”
那輛車已經開的不見了影子,只留下一點揚起的沙塵。
石頭同樣喘着粗氣,卻是已經放棄抵抗了,脖子一梗道:“我,我願意幫他。你要殺就殺吧!”
“哼。”喀秋莎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俯身看着石頭,惡狠狠的用手槍抵在他的腦門上,“你叫什麼?”
“哼。”石頭閉上眼睛不說話。
喀秋莎倒是樂了,對着槍口求饒的見多了,這麼閉着眼睛等死的倒是少。
“喂,你看看人家,換了有人要殺我,你能幫上什麼忙啊!”喀秋莎卻是對着周睿思說話。
周睿思臉上有點不好看,西裝經過剛纔的折騰也有點皺皺的,輕咳了一下迅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玩意,蹲下在石頭的脖子上給一摁。
一次性的麻醉針劑打了進去,石頭擰着眉頭抵抗了一會兒
,就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周睿思這才站起來,看着喀秋莎回答:“是我疏忽了,下次絕對不會。”
手腕翻轉,瞬間就把槍關上保險收好,喀秋莎怒氣衝衝的點着周睿思的肩膀:“下次怎麼樣,你這個手無弱雞之力的男人,用你那腦子保護老孃啊。”
換來的卻是一聲鄭重的“嗯。”
“還有呢?”喀秋莎那雙大眼睛瞪過去。
“還有什麼?”
“傻子,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哄我啊!”
喀秋莎煩躁的自己上了車,回頭吩咐着:“你把人捆好了扔後備箱裡,回去把他交給他們,其他的事情就不用咱們再麻煩了。”
周睿思認真的執行着吩咐,雖然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卻還是認真的翻看着那堆工具的說明書,看的上了車的喀秋莎哭笑不得。
看不下去的又跑了下來,直接言傳身教把石頭捆的牢牢的,瞥了一眼周睿思那小身板,又跟他一起把人擡起來扔到後備箱裡。
收拾完畢,清理了現場的痕跡,車子便快速離開了這裡。
喀秋莎手搭在車窗上吹着夜風,目光所及之處,是在認真開車的周睿思。
不同於自己常年接觸的那些或魁梧壯漢或肌肉下面都是力量的男人,周睿思的身體沒有半兩肉的清瘦,就像是……修竹。他的眉目間也很是清秀,脣紅齒白的模樣,就算眼睛被自己打腫的那塊還沒全消退,仍舊是十分好看的相貌。
想到這裡,喀秋莎又有點憤恨,就是因爲這張小白臉樣的臉,才讓自己酒後一個不小心的跟這傢伙滾了牀單。
喀秋莎出身在戰鬥民族的俄羅斯,對男人的審美自然是以戰鬥力爲第一要務。
身體要像熊一樣強壯,當然臉不能像熊,但是英俊硬氣是必然的,誰知道那天老大跟葉辰打了一架,拖着人去灌酒,還專門叮囑了自己一句,灌醉他們!
老大的命令最高,喀秋莎也是個愛酒如命的,灌醉幾個人對她來說小菜一碟的事情。
有意算無意,那晚不僅喝倒了葉辰,還有那個在他身邊礙事的不得了,還說着在下不擅長武鬥的小白臉。
再然後,喀秋莎自己好像也喝多了點,對着個清秀的小白臉動了心,還拖着他滾了牀單。
本來睡也就是睡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也不算什麼。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吃着這傢伙準備的清淡早餐,喀秋莎還是挺滿意的。
吃飽後卻被這傢伙忽然單膝跪地,表示要負責結婚的態度給嚇得逃出了家門。
在外面消磨了半天時間,想着明明是自己家爲什麼自己要逃跑的回了家,小白臉消失的無影無蹤。
“剛纔還說着要結婚,半天不到人就跑了,耍老孃玩呢,我居然當真了真是傻X。”喀秋莎把不能看的牀單被罩一股腦扔進洗衣機裡面。
關於喀秋莎跟周特助的全部故事之後會放到番外裡去專門寫,不放主線裡面影響劇情進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