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又想到了樑靳堯之前在山林裡要求他的那件事兒……
所以,情侶們其實都喜歡在大山裡那什麼?
這樣更刺激?
不過。似乎還真的挺刺激的!
“沒。沒有啊!你在胡說什麼?”暮楚漲紅着臉否認。
盧遠戲謔一笑,指了指暮楚紅彤彤的臉蛋兒。“臉都紅成猴子屁股了,還說沒幹壞事!再看他,一張臉比鍋底還黑,典型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
樑靳堯慾求不滿的時候,也是這副德行!
樓司沉的臉更黑了。“既然知道自己不受歡迎,還不趕緊滾?”
“我爲什麼要走?”
盧遠說着。就把那根被暮楚和樓司沉遺棄的竹竿拿了起來,仰着頭開始敲梨。“我纔不走!現在我可是受保護的弱勢羣體,單身狗!你們倆若實在憋不住,可以再進去裡面一點,我保證不偷看。還能替你們放風。”
“……”
暮楚真想找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樓司沉拉過暮楚,轉身往回走。
“喂!你們倆走什麼呀?不敲梨了啊?”
盧遠見着兩個人一同往回走,急得大喊。“你們別都走啊!留個人幫我撿梨啊?”
然而,兩個人並沒有誰搭理他。像是誰也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
樓司沉是不想搭理,暮楚是……不好意思搭理。
被撞見這種事兒,她哪裡還好意思跟他搭話啊!
看着他們雙雙遠去的身影。盧遠由心的感嘆。“果然還是有樑靳堯在好,至少做什麼都還有個伴。”
這回好,他一個人單落在這,成天到晚的要被他們倆虐狗了!
這漫漫長夜,他得多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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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盧遠就隨着盧老爺子上山採藥,而每一天幾乎都是敗興而歸。
前幾日是連毒草花的模樣都沒見過,後幾日見是見着了,但一靠近,花瓣就自動消失了。
盧遠這心裡可別提多挫敗了。
暮楚每天站在山口上迎接他們,但每日見到的都是垂頭喪氣歸來的他們。
就這樣,反反覆覆,周而復始的持續了近半個月的時間。
這日,傍晚時分,暮楚仍在山口上等着盧遠以及盧爺爺回來。
其實,經過了這麼多天的失敗過後,暮楚並沒有再對這味藥報以太大的希望了,她來來回回的在草坪上走着,踢着腳邊的小碎石,打發着時間。
這會兒,樓司沉正坐在石凳上品茶,他衝暮楚招了招手,“過來,陪我喝壺茶。”
暮楚猶豫了一下,往山裡頭看了一眼,這才朝石桌前的樓司沉走了過去。
卻忽而,聽得山裡頭響起盧遠激動的喊聲:“楚楚!!楚楚————”
其實盧遠還沒見着暮楚,但他知道這個點兒,暮楚肯定在山口等着他和爺爺了,所以,聲音足夠大的話,即使見不着人,她也一樣能聽着。
暮楚聽到盧遠的喊聲,心下一驚,連忙回身往山裡頭跑了去,“阿遠!!我在這呢!!”
“……”
樓司沉整張峻臉都黑了下來。
所以,這兩人,叫得這麼親熱,到底把他樓司沉當什麼呢?
樓司沉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催促樑靳堯回來拿人。
“楚楚,我跟爺爺找到毒草花了!我們找到了!”
盧遠興奮地大聲喊着。
其實,剛剛從盧遠興奮地語氣中,樓司沉便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只是他這人性子向來沉着淡然,沒什麼大喜大悲。
可暮楚就不同了,她高興得直跳腳,“太好了!!司沉有救了!!快,讓我看看,這毒草花長什麼模樣?”
盧遠幾個快步奔到暮楚面前,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條男人的真絲手帕來,“就三朵,咱們得小心呵護着,就看看,不許碰啊,這可金貴着!”
“好好好,我就看看,絕對不碰。”
暮楚點頭如搗蒜。
盧遠這才小心翼翼的把絲巾一層一層攤開,而後,那明黃色的花瓣就裸露了出來。
“哇……好美啊!!”
暮楚覺得,這大概是她見過的最美的花朵,最純粹的色澤,“這顏色也太好看了吧!”
還真讓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呢!
“你可千萬別碰它啊!爺爺說了,越是好看的東西,毒性越強!碰它一下,指不定手指頭都能給你麻痹掉!”
“毒性這麼強?”
暮楚不由有些緊張起來。
盧老爺子也從山上走了下來,“行了,看一眼就差不多了,把藥交給我吧!”
“是,爺爺。”
盧遠又非常謹慎的把花收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遞給了盧老爺子,那模樣,似唯恐自己會不小心就把花瓣給弄壞了一般。
這可當真是稀有物種!而且還是救人治病的稀有物種。
所以他必須得小心謹慎些。
盧老爺子捧着花瓣,徑直走到了樓司沉跟前。
暮楚和盧遠也連忙跟了上去。
樓司沉見勢,連忙要站起身來。
“坐坐坐,別起來了!”
盧老爺子示意樓司沉坐下,“藥是找着了,但你們決定好了嗎?”
樓司沉的目光,看向盧老爺子身後的暮楚。
盧老爺子見勢,也轉頭隨着樓司沉的視線,把目光投向了身後的暮楚。
盧遠也看着她。
暮楚知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他們都在等着她做決定。
暮楚緊張得嚥了口口水,呼吸都不由緊了一緊,她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試試吧!這是我們商量之後的結果。”
“好。”
盧老爺子點了點頭,“那就讓我們試試吧!”
“謝謝盧爺爺。”樓司沉道謝。
“不說這種見外話了。阿遠,跟爺爺配藥去!”
“哦,好!”
盧遠揹着揹簍,跟着盧老爺子進了藥房裡去。
暮楚則一言不發的在樓司沉的對面坐了下來。
樓司沉見她不語,微擡眸,睞她一眼,問道:“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我……我有點害怕……”
暮楚說話間,擱在跟前的雙手還有些打抖。
想到剛剛那朵美不勝收的花瓣,以及盧遠介紹它時提到的毒性,“哪怕碰一下,都可能導致手指麻痹,這花實在有些可怕……”
樓司沉替暮楚斟了一杯熱茶,送到她面前,“喝杯熱茶壓壓驚,你若害怕的話,我們就不吃。”
暮楚冰涼的雙手捧着那杯熱茶,試圖從茶杯上汲取一些熱量,“……我現在心裡很亂。”
“有什麼好亂的?吃與不吃,就兩個結果罷了!”
“你不害怕嗎?爲什麼你可以這麼鎮定呢?”暮楚可真是佩服樓司沉的功力。
“我已經在生死邊緣處徘徊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所以,萬事順其自然,船到橋頭自然直。”
“也是……”
暮楚深深地吐納出一口鬱氣來,“指不定最後是我自己想多了,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而已。”
“嗯。”
樓司沉點頭應了一聲。
被樓司沉這麼一安撫,暮楚不安的心緒倒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正當這會兒,老爺子拿着一個一次性的抽血器皿朝他們走近了過來,“司沉,我得抽你一管血。”
“這也是一味藥嗎?”
樓司沉多問了一句。
“是。”
老爺子點頭,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來,把衣袖撩起來吧!”
樓司沉解開袖釦,把衣袖擼了起來,露出半條結實的手臂,老爺子先給他抹了酒精消毒,而後開始抽血。
血樣取得不算少,抽完之後,又給了他一顆冰糖,“吃點甜的。”
“謝謝。”
樓司沉道謝。
盧老爺子則轉身又進了藥房裡去。
整一天的時間,老爺子和盧遠都始終窩在那藥房裡沒出來,就吃飯的點兒會出來扒兩口飯,完了又匆匆折身進了藥房裡去。
半夜,暮楚睡得稀裡糊塗的,卻被尿意給驚醒了過來。
果然,就不該在睡前喝水的。
暮楚怕驚擾了身邊的樓司沉,她小心翼翼的從他懷裡爬出來,下牀,輕步朝廁所去了。
廁所離她的房間比較遠,在藥房旁邊。
暮楚先是去廁所解決了小便問題,出來這才發現藥房裡到現在還亮着燈。
難不成盧爺爺還沒睡?這都幾點了?
暮楚看一眼手腕上的表,時鐘已經指向了凌晨三點。
都這個點了!
暮楚有些心疼,老爺子爲了治好司沉的毒,幾乎稱得上是日以繼夜了。
暮楚知道他老爺子的心思,總覺得司沉身體裡的這毒,跟他脫不了干係,可是,跟她秦暮楚呢?跟她秦暮楚更加脫不了干係吧!
暮楚站在門口,正猶豫着要不要敲門提醒老爺子去休息,卻倏爾,裡面傳來了老爺子和盧遠的對話聲。
“阿遠,你雖是我們盧家唯一的血脈,但這事兒……爺爺只能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盧家了!”
老爺子沉沉一聲嘆息,“如果可以,我定然不會拿你來替司沉試藥的,我本來有想過自己親自來,這也畢竟是你爺爺我自己欠下的債,但這毒草花的毒性實在太烈,我若吞服了,恐怕再難清醒的配藥了。所以,爺爺只能委屈你了,但爺爺答應你,若你真有個什麼萬一,爺爺定然會拼盡全力救你的!來,把這碗血吞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