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的暖意從肩頭傳來,屬於男人清新淡薄的氣息縈繞在鼻端,顧筱的雙腿卻一軟。
鬱少卿眼疾手快的攬住顧筱的腰身,寬厚的胸膛緊緊的貼着她的後背,下意識的,她伸手拽住鬱少卿的手臂一側:“帶我走。”
此時的顧筱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快點離開這個讓她難堪的地方,這個時候,她甚至忘了,眼前的男人正是她避之不及的。
“好。”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應了,鬱少卿緊緊的攬着她朝自己的邁巴赫走去。
不遠處,一個男人看着顧筱與鬱少卿離開的背影,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打起了電話。
……
坐進車裡,鬱少卿啓動車子,又扭頭看了顧筱一眼,她的雙目無神,似乎在想着什麼事情,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鬱少卿皺了下眉,忽然探身過去。
陡然間逼近的男人氣息讓顧筱一下子回過神來,目光猝不及防的與之對上,她頓時一愣,身體也忘了反映。
狹仄的空間裡,顧筱甚至能感受到男人呼出的灼熱氣息有一下沒一下的噴薄在她的胸口,心跳,一下子慌亂起來。
她驚慌的模樣落在鬱少卿的眼裡,他皺了下眉,修長的手指扯過一旁的安全帶替她繫上,身子又坐回到座位上,提了手剎,車子緩緩的動了起來。
顧筱撇了鬱少卿的側臉一眼,悄悄的在心底鬆了口氣,同時卻又忍不住在心底懊惱,自己怎麼會要求他帶自己走?
車廂裡一時沉寂,顧筱惴惴不安的扯着自己身上的安全帶,不知道爲什麼,鬱少卿今天的車速並不快,似乎是覺得有絲尷尬,顧筱低了頭,目光停留在自己肩頭的外套上數秒後,她才緩緩開了口:“剛纔謝謝你了。”
透過後視鏡,顧筱似乎感覺到鬱少卿深沉的眸光在她的身上停頓了一秒,她咬着嘴脣,正思索着要怎麼開口讓他放自己下車。
這時候,鬱少卿褲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叮咚叮咚的鈴聲打破車廂裡微妙的氣氛,鬱少卿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將手機拿了出來,甚至都沒有往手機屏幕上看上一眼,就直接按了關機,做完這一切,他隨手將手機丟進了儲物格里。
“要不……你把我在路邊放下,今天鬱氏酒會,想必會很……”
顧筱思忖良久,一邊覷着鬱少卿的臉色,一邊道,只是那個忙字還卡在喉間,鬱少卿忽然踩了腳油門,車子猛地朝前衝了出去。
幸好這一回,顧筱繫了安全帶,身子纔不至於重重的朝前撞去,但顧筱這次卻惱了:“鬱少卿,你!”
“再叫一聲聽聽?”鬱少卿抿了下脣角,忽然道。
顧筱一愣,隨後氣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變態!”
她的話音一落,低低的笑聲從鬱少卿的喉嚨裡溢出,像是什麼愉悅了他,顧筱頓時更加的惱了,她索性去解自己的安全帶,“我要下車!”
透過後視鏡,鬱少卿瞧見她的動作,伸手抓住了她解安全帶的手,低斥一聲:“鬧什麼。”
鬱少卿的手很大,這一握,便將顧筱的小手整個的包裹在裡頭,手指蜷縮着貼合着他的手心,顧筱的心跳忽然慢了一拍,手指掙扎了下,鬱少卿的手便又緊了一分,顧筱有些氣不過,伸了另一手去扳他的手指。
就是這一擡眸,顧筱才發現,車子已經偏離了街道,駛向了漆黑的江邊,她的心頭頓時一緊,數十個不好的念頭從腦海裡蹦出:“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說完後,顧筱去扳鬱少卿的手越發的用力了。
“你快停車,我要下去!”
男人和女人力量的懸殊是,鬱少卿一手打着方向盤,一手抓着顧筱的手,後者拼命掙扎,可那手就是沒有鬆開半分。
掙扎到最後,顧筱有些累了,她轉頭看向鬱少卿,聲音裡微微帶上了一絲哭腔:“你到底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最後一個話音落下,車子忽然穩穩在一處停了下來。
下車前,鬱少卿鬆開她的手,淡淡的撇了顧筱一眼,說:“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顧筱頓時囧了,她坐在車裡,亮白的車前燈照射着鬱少卿修長而挺拔的背影,他的腳下是一排排的臺階,底下,有江水拍打着江面的聲音不斷傳來。
只見鬱少卿隨意在一個臺階上坐了下來,雲淡風清的身影,凌利張揚的五官隱在陰影裡顯露出一絲淺淡的柔和,坐了會,他黑沉的眸子往車子這邊看了過來。
很深遂專注的眼神。
對上他目光的那一刻,顧筱就像是觸了電,表情極不自然的別開了臉,再擡頭時,鬱少卿已經移開了目光,只看到一個輪廓鮮明的側臉。
顧筱在車裡遲疑了片刻,才緩緩的伸手拉開了車門,寒冷的江風迎面撲來,她下意識的攏了攏肩頭的外套,一手提拉着裙角朝鬱少卿走了過去。
只是她還未走近,就看到鬱少卿忽然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顧筱的腳步頓了頓,手指也下意識的揪緊了外套上的扣子,如子夜漆黑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就在顧筱以爲鬱少卿會在自己的身邊停下時,他卻從自己的肩頭擦了過去。
顧筱跟着返身,以爲他要回去了,卻見,他從後頭車廂裡拿了一個軟墊和一個抱枕,又走了過來。
她微怔。
鬱少卿卻回到剛纔坐的地方坐了下來,他低頭,將手中的軟墊平鋪在身旁,然後擡頭看了顧筱一眼,手掌在墊子上輕拍了兩下。
那模樣就好像在說,還不過來。
顧筱的眼底閃過詫異,但還是走了過去,學着他的模樣在墊子上坐下,轉頭去瞧的時候,就見他正低頭搗鼓着手中的抱枕,修長的手指將抱枕一側的拉鍊拉開,然後在半空一甩,這抱枕赫然就成了一牀小小的薄被子。
緊接着,她的膝上一暖,被鬱少卿折得四四方方的薄被子蓋到了顧筱的膝頭。
顧筱臉上的表情徹底怔愣,沒想到,冷漠的鬱少卿也會有如此細心的一面,這一刻,她的心底說不動容是不可能的,喉嚨忽然有些堵,她低頭,目光怔怔的看着膝上的薄被,開口,聲音小若蚊蠅:“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不是說女人經期是受不得寒氣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