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顧青檬彆扭的樣子,顧亦寒揉了揉她的頭髮,“三嫂的事情,不要怪她,她只是太善良,容易被人利用而已。”
“你現在還在爲她說話,小叔,你到底在想什麼?”顧青檬對顧亦寒的做法很不理解,明明要跟那個笨蛋離婚,可是,今天卻又抱着那個笨蛋,走了那麼久的雪路,把胳膊還摔的破了皮。
“就算我跟她離了婚,這輩子,你也只會有這一個小嬸嬸。”顧亦寒拿過她手上的資料,“替我好好照顧她。”
顧青檬瞥了那資料一眼,“難不成,你還要幫她弄這些瑣事,然後讓我告訴她,是我自己弄的?”
“她現在需要靜養。”顧亦寒拿着筆,在資料上勾了幾筆,顧青檬雙手環胸,斜睨着他,“小叔,你沒救了。”
說完,顧青檬起身,離開了他的房間,在門口正好遇到了衛卓雅,顧青檬禮貌地跟她打了招呼,這才離開。
衛卓雅象徵性地敲了敲門,不待顧亦寒應聲,人已經走了進去。
顧亦寒將手上的資料合上,放到了一旁。衛卓雅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裝作不經意地問:“小沫她……沒事吧?”
“你希望她有事嗎?”顧亦寒目光清冷地看着她,衛卓雅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的心中一驚,“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難道,路標不是你改的嗎?”顧亦寒聲音冰冷,衛卓雅躲開他的視線,“你怎麼能確定改掉路標的人是我。”
“你已經變得越來越不像你了。”顧亦寒收回視線,起身往臥室的方向走,衛卓雅也站了起來,不顧一切地從背後抱住他,“是,路標是我改的,因爲我討厭她!”
顧亦寒站在原地,握住她的手腕兒,衛卓雅不顧他的拒絕,拼命地抱住他,“我的確是變了,因爲我現在才發覺,比起我所謂的高傲,我更在乎你。顧亦寒,我後悔了,我不能忍受,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
“可我從來都沒後悔過。”顧亦寒將她的手移開,往臥室裡走,衛卓雅站到他面前,張開雙手,聲音堅定,“你可以說我變得卑鄙,變得不堪,可是,只要能讓你回到我身邊,我做什麼都可以。”
說着,她再次上前,用力地抱緊他,“所以,這一次,拜託你不要再推開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她真的很後悔,當初賭氣跟他分手,更後悔這麼多年,一直把自尊看的那麼重,不肯回頭找他。如果,她當初沒有放手,如果她當初早些回頭,那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他還是屬於她的顧亦寒。
顧亦寒本想將她推開,眼角的餘光卻瞥見玻璃上倒映出的身影。顧亦寒貼近衛卓雅,忽然將她抱住。
“我當然不會推開你。”
衛卓雅有些受寵若驚,顧亦寒貼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可是,你既然敢跟歐陽雄合作,那就證明,你根本不想珍惜我們之間曾經的情分。”
尹梓沫不敢置信地後退一步,看着擁抱中的兩人,她蒼白的臉上失去了最後的血色。他居然抱了衛卓雅,尹梓沫轉過身,眼神空洞的往回走。
她纔剛剛從鬼門關走回來,他不去看她,卻在這裡跟衛卓雅抱在一起,他真的已經愛上了衛卓雅嗎?那她算什麼,他們之間的那些回憶又算的了什麼。
衛卓雅將顧亦寒推開,水眸中帶着幾分震驚,“你……”
“我說的難道錯了嗎?”顧亦寒往後退了一步,“歐陽雄是什麼人,你比誰都清楚。幫他擺了我大哥一道,你得到了什麼?”
“我是在幫你!”衛卓雅的情緒有些激動,“把顧止安送進了監獄,在顧氏,你就再也沒有競爭對手。”
“弄壞小沫的滑雪板,害她撞樹,也是在幫我?”顧亦寒冷笑一聲,“我是不是還應該對你說聲謝謝。”
“滑雪板不是我弄的。”衛卓雅下意識地喊了出來,“改路標只是我臨時想到的,我只是不想讓她有任何超過我的可能。”
顧亦寒眸光微沉,滑雪板既然不是衛卓雅弄的,那就說明歐陽雄肯定在莊園裡安排了眼線。
“顧亦寒,我還沒卑鄙到要害人性命的程度!”衛卓雅努力平穩好呼吸,打算離開。
顧亦寒叫住她,“回去告訴歐陽雄,我會跟小沫離婚,別再耍那些卑鄙的手段。”
上次的車禍事件,已經讓他跟小沫失去了寶寶,這一次,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也許小沫就會凍死在那裡,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臟一陣緊縮,他絕對不允許再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所以,我只是你用來刺激尹梓沫,讓她跟你離婚的工具?”衛卓雅失望地看着他,“顧亦寒,你對我還是一如既往的絕情!”
說完,衛卓雅深吸一口氣,急步離開了他的房間。外面的雪已經越下越多,衛卓雅走在上面,緊了緊衣服,她走到車庫,取了自己的車子。
卻忽然趴到了方向盤上,她以爲,他至少還是有一點兒喜歡她的。可是,原來從頭道爲,他真的只是把這當成一場戲在演,沒有投入半分的感情進去。
她衛卓雅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卑微了,需要靠這種手段來得到一個男人的關注。
她摸出手機,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你在哪兒,陪我喝兩杯。”
“公主,你在我身上安了雷達不成,我纔剛回國,你的電話就過來了。”男人爽朗的生意從手機那端傳了過來。
“少貧了,老地方,我開車過去,我們一個小時後見。”
斐然掛斷電話,對司機吩咐,“取消航班,我後天再過去。”
“可是斐先生,這次接的工作很重要,那邊兒不是說了,不能有任何閃失嗎?”司機爲難地看着他。
斐然閉上眼睛,“改道,老地方。”
司機無奈地看他一眼,心想肯定又是那個衛小姐,先生每一次一見到那個衛小姐,不管手上的工作在忙,都會馬不停蹄的趕過去,真不知道那個衛小姐給先生吃了什麼迷魂藥。
尹梓沫躺在牀上,一夜未眠,一大清早,顧青檬便來到了她的房間。先是幫她量了量體溫,看到體溫表上的數字,顧青檬皺了皺眉頭,“發燒了。”
尹梓沫沒有看她,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顧青檬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
尹梓沫眨了眨眼睛,“青檬,謝謝你昨天抱我回來。”
顧青檬嚥了口口水,又摸了摸她的額頭,“你昨天晚上睡覺沒蓋被子嗎?怎麼會發燒的,我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尹梓沫咳嗽了兩聲,“不用了,我這樣挺好的,暈暈的,什麼都不用想。”
看着尹梓沫那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顧青檬拿出手上的資料遞給她,“這是我連夜弄出來的宴會流程,只要你按照上面的步驟去實施,肯定能舉辦出一個超讚的成人禮。”
尹梓沫掃了那資料一眼,又看向窗外,“青檬,真不好意思,本來是我來幫你準備的,結果還要你自己費心準備。”
顧青檬將資料放到一旁,“我只是害怕你把我的成人禮搞砸了而已。”
敲門聲打斷兩人的談話,顧青檬應了一聲,王嫂推開門走了進來,聲音恭敬,“五少奶奶,青檬小姐,澤瑞少爺還有昕瑩少奶奶過來了。”
“怎麼都來湊熱鬧了?”顧青檬皺了下眉心,她本來就不喜歡慶祝,如果不是奶奶硬要她舉辦成人禮,她倒寧願泡在圖書館裡。
王嫂連忙恭敬地回答:“這……聽說是寒少爺將他們請來的,說是人多熱鬧點兒。”
尹梓沫一聽,來了點兒精神。她坐起身子,要下牀,顧青檬連忙握住她的肩膀,“你還發着燒,這是要幹嘛去?”
尹梓沫握住她的手,“來了客人,咱們當然要出去迎接一下。”
顧青檬拿她沒辦法,將莊園裡的醫生叫了過來,給她看了病,拿了藥,等她吃了藥,這才扶着她下了牀。
兩人走到拐角處,就聽到有傭人在議論。
“聽說,她昨天滑雪的那套工具是寒少爺給她準備的,居然是壞的,她整個人都摔到了樹上,才受了輕傷,真是命大。”
“我聽說,他們兩個不是在鬧離婚嗎?來這裡之後,居然還分房睡,說不定,寒少爺是怕她離婚分財產,故意要害死她呢。”
“不會吧,寒少爺那麼帥,怎麼會這麼壞呢?”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這些豪門裡,不是經常有那些爲財害命的嗎?”
顧青檬咳嗽了一聲,交談的聲音立即頓了下來,接着就是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顧青檬看着尹梓沫蒼白的小臉兒,清了清喉嚨,“你別亂想。”
尹梓沫嘲弄的笑了笑,“我不會亂想,因爲她們說的是事實,那套工具的確是顧亦寒特地留給我的,他怕我不肯跟他離婚,所以想要我死在那兒。”
“你瘋了不成?”顧青檬沒好氣地看她一眼,“簡直笨的無可救藥!”
尹梓沫又咳嗽了一聲,幾乎要把肺咳出來。顧青檬板着臉,幫她順了順氣。尹梓沫努力地平靜好呼吸,想到昨天晚上看到的畫面,她的心一陣刺痛。
她不願意去想,卻還是想了一夜,他果然對她沒了情分,就算那工具不是他動的手腳,他也任由她自生自滅了,這跟殺了她有什麼區別。
兩人來到正門的大廳裡,唐澤瑞正在與顧亦寒,衛卓齊說話,蘇昕瑩則是在跟唐心怡說什麼,兩個人笑得都很開心。